餘力明也不是傻子,嘿嘿一笑反問道:“林先生拿到了這些寶貝,自己拿走就是了,爲什麼還會通知我?”
林秋昌望了謝斌一眼,然後對着電話正色道:“餘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了,我直接跟你說吧,這東西有些燙手,要是讓姓謝的那個小子知道了,我一人是擔不住的,所以才找你來商量一下,要你餘先生你也不願意惹這個麻煩,那我直接聯繫姓謝的那個小子,還給他好了。”
林秋昌說的煞有其事,一本正經,還真把餘力明給弄的有些猶豫了,不料林秋昌竟然又火上澆油道:“謝老頭在謝小子的心裡是什麼樣的分量,估計你也該清楚,要是讓他知道你出錢把他爺爺的墳給平了,這事,估計還真不太好處理,所以,餘先生你再考慮一下,想明白再打電話,”說完不等餘力明開口,再次主動掛上電話。
謝斌一旁聽着暗暗叫絕,這一手欲擒故縱玩的高明,明知道餘力明心有貪念肯定要過來,卻裝模作樣的給他時間讓他自己考慮。就像釣魚一樣,魚餌已經撒下去了,而且還是必定上鉤的那種,這釣魚人自然就輕鬆很多了。
問題是餘力明上鉤以後,不但不會認爲這是一個誘餌,反而會覺得這是自己爭取來的好東西,估計只有等到他看到謝斌以後纔會醒悟過來吧。
一個多小時後,餘力明再次打電話過來,林秋昌討好的朝謝斌一笑,接通電話,卻沒主動開口,而是等餘力明先開口。
餘力明也是個沉不住氣的人。開口直接問道:“林先生想怎麼分?”
林秋昌嘿嘿一笑,“我以市場價百分之五十的價格賣給你,然後籤一份保密協議,怎麼樣?”
“百分之五十?”餘力明一沉吟,“太多了。最多百分之三十。”
林秋昌嘿嘿一笑,“餘先生,我只是爲了保險才找你的,你不要覺得我離開你就沒辦法出手了,這樣的好東西,以市場價的一半出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着要,而且……”
“而且什麼?”餘力明一聽這個而且,急切的追問道。
而林秋昌則嘿嘿一笑,然後咳嗽一聲,嚴肅的說道:“餘先生,有些話咱們不用說的太明確。總之呢,如果你真的有意思沾手,兩天之內到這個村子裡來,必須是你一個人,不準帶保鏢,我可不想被人黑吃黑,來了給我打電話。”
同樣。林秋昌說了這麼兩句,然後再次非常果斷的將電話給掛掉了。謝斌在一旁看着有趣,不管江湖中是怎麼稱呼這一手的,但是看上去去非常有效。看林秋昌的樣子,像是經常玩這一手的,將一個餘力明給勾的死死的。
別說餘力明瞭,就是謝斌自己,要是不知道內情的話,估計也要被林秋昌給勾引到這裡來。好奇心和貪慾,永遠是人類慾望中最強的兩個。甚至比嫉妒的力量還要強。
而林秋昌卻正好抓住這兩點,讓餘力明欲罷不能。謝斌暗暗估計,餘力明孤身一人到這裡來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還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可能會偷偷帶着保鏢;剩下百分之四可能會報警或者想其他辦法來得到這些寶貝;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聞不問,當做是沒這回事。
當然,這只是謝斌從自己的感受中推測出來的。至於餘力明到底來不來,謝斌並不是非常的在意,哪怕他感覺到不對勁,不來這裡,謝斌也會到首都去把他揪出來,反正這事兒是絕對不會就這樣過去的。
想辦法把餘力明哄到這裡,不過是順水推舟的省點力氣和時間。果然,當天中午餘力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已經出發了,下午六點就到村裡。
林秋昌畏畏縮縮的將電話地給謝斌,諂媚道:“謝老弟,我,可以走了吧?”
謝斌輕輕一搖頭,“急什麼,等他到了再說。”
林秋昌只好坐在那裡枯等,他哪怕是明知道謝斌不會真的殺了他,可也不敢挑戰謝斌的耐心,昨晚上謝斌踹他的幾腳,到現在都在疼呢。要是惹謝斌不快,白白捱上一頓胖揍,實在不值得。
晚上六點多,天色已經很黑了,謝斌端坐在牀上閉目養神,林秋昌則縮在椅子上心神不寧的東瞅瞅西看看,突然一陣鈴聲響起,把林秋昌給嚇了一跳,隨即驚喜的跳起來,“是餘力明,”餘力明來了,意味着他林秋昌就可以離開了,這讓他如何能不驚喜?
謝斌淡淡的正看眼睛,拿起放在身邊的手機看了看,確實是餘力明。然後將手機扔給林秋昌,“注意自己的語氣,別露餡了。”
林秋昌屁顛屁顛的點點頭,咳嗽一聲後醞釀一下情緒,這才接通手機,淡淡的問道:“餘先生,到了?”
餘力明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林先生,現在太晚了,明天吧?或者你到縣城來,我在縣城招待所住着。”
林秋昌輕哼一聲,“餘先生,我孤身一人,可不敢隨便赴約,還是你到這裡來吧,你開着車方便,我隨身帶着那些寶貝,嘿嘿……”
餘力明嘿嘿一笑,“那就明天再見。”這次反倒是餘力明率先掛了電話。
林秋昌有些發愣,望向謝斌。
謝斌拿過手機,淡淡的說道:“睡覺,別想着偷跑,如果你能跑得過它,”說着用眼神示意一下兜兜。
兜兜正乖巧的蹲在地上,但是那冷靜的眼神和雄壯的身軀,表明它絕對不是一般的寵物狗,而是一隻可以戰鬥的傢伙。
林秋昌乖乖點點頭,也不敢上牀,就那樣蜷縮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從早上開始,謝斌跟林秋昌依然在對着手機發呆,等着餘力明大到來,一直到下午四點左右,餘力明纔打來電話,“我到村子口了,你們在什麼地方?”
“我在村長家,”林秋昌看到謝斌的示意,對餘力明道,“你是一個人吧?”
餘力明笑道:“林先生,放心吧,就我一個人。”
聽到這裡,林秋昌滿臉歡喜的望着謝斌,他終於可以離開了。謝斌則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出去,等他過來。”
林秋昌不敢反駁,趕緊出門。
農村的房子大都是獨門獨院的,而且鄰居間相聚比較遠,村長虎子家的也是如此。而且在院子外就是一片小樹林,現在雖然沒有樹葉什麼的,但是藏一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讓林秋昌站在大門口,謝斌自己閃身躲進小樹林,蹲下身子,在一個大樹樁子後邊隱藏起來,悄悄的注視着對面的道路。
很快,一輛寶馬X5進入謝斌的視線,而且車窗開着,看樣子確實是只有一個人。
餘力明也看到了林秋昌,心裡冷笑一聲,穩穩的將車停在大門口,沒等他開口,就覺得旁邊躥出一條黑影,沒等他弄明白什麼事情的時候,自己身邊的車門像是紙糊的一樣被人硬生生的扯掉了,遠遠的扔在一邊的小樹林裡。
緊接着,餘力明呼聲沒出口,就被人一把抓住領口,身不由己的飛出車外,不等身子落地,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人咯吱窩給夾住了,連下巴都動不了,仰面朝上只能看到天空,隱約的臉龐很年輕,還有一隻雄壯的大狗,他能認出來,那是一隻黑背。
餘力明使勁掙扎了半響,可一點力氣都發揮不出來了,兩隻腳一點力氣都借不上,只能在地上拖着,留下一路隱約的拖痕。
走了十來分鐘,被扔在地上,終於獲得自由的餘力明,捂着脖子使勁咳嗽起來,剛纔被卡的有些不順暢。沒等他翻身站起,卻看到一個墓碑,心裡一驚,纔看清楚寫的是他老爹的名字。
這下餘力明算是明白了,沒等他開口,後背上猛然捱了一腳,一頭撞在墓碑上,眉骨瞬間裂開一道口子,鮮血很快冒了出來。
“謝,謝斌,別動手,你,有話好好說……”餘力明既然想明白動手的是誰,心裡也就有了些底氣,一手捂着額頭一邊開口。
謝斌冷哼一聲,順手撿起一根樹枝劈頭蓋臉的抽了下去,“我說過什麼,你們不要再惹我,可你們呢?一而再,再而三,當我好欺負還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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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力明雙臂捂着腦袋,慘叫連連,“真的不怪我,啊——,謝斌,對不起,別打,別打啦……”
手裡的樹枝不耐打,打了十來下就已經被打折了,謝斌冷哼一聲扔掉棍子,又去撿不遠處的一根。餘力明瞄着機會,翻身就跑,卻不防一邊一直不動聲色的兜兜猛然撲了過去。
餘力明一米七八的大男人,一下子被兜兜從背後撲倒,腦袋狠狠的撲在地上,擦出一臉的血痕,天寒地凍的,人的皮膚本來就有些不耐傷,一時間餘力明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一大男人竟然哭了起來。
望着面無表情的提着一根更粗的樹枝走過來的謝斌,餘力明連跑也不敢跑了,帶着哭音哀求道:“謝斌,別打我,有話好說,看在菲菲的面子上,別動手,啊——”
謝斌哪裡聽得進去餘力明的哀求,又是一棍子砸過去,只是這冬天的木頭比較幹,也比較脆,看着挺粗,竟然一下子就抽斷了。
憋了好幾天的火氣,哪裡能這麼快消散,再加上上一次遷墳時的事情,謝斌的怒氣更是無法抑制,乾脆扔掉棍子,拳打腳踢,全都往餘力明的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