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可不指望着艾爾肯用那麼一把砍刀去擋野獸。再說了,這裡卡車來來往往,挖掘機連日帶夜的轟隆作響,時不時的還要放炮炸山,就是有什麼野獸也都給嚇跑了,哪裡敢留在附近。
第二天早上帶了一些一點乾糧和水,兩個人翻過一個小山頭,靠近下邊的無名河流。這河水不算急,而且是冬天,河牀都露出來一大截,密密麻麻的鵝卵石到處都是,看着挺誘人的,尤其是在知道那些價值千金的極品玉石大多是從這些鵝卵石中翻出來之後。
但是這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鵝卵石,從什麼地方下手呢?別看謝斌說嘴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但是這採玉還真是第一次,完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
再看艾爾肯,拿着棍子也不彎腰,就那麼在河牀上劃拉,偶爾才低頭拾起一兩塊鵝卵石看看,不過大都是隨手扔掉,好大一會兒也沒看上一塊。
看到謝斌有些發愣,艾爾肯呵呵一笑,“謝大哥,你隨便看看就好啦,權當是體驗生活,一般人沒有個三五天是適應不了的。”
確實是這樣,謝斌低頭往地上一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鵝卵石,難道還要一塊塊的翻看嗎?那不叫大海撈針了,是大海里撿毫毛。謝斌對着地上的鵝卵石瞪了一陣子,很快就兩眼發睏,頭昏腦漲,看着什麼東西都變成了鵝卵石。
偏偏一邊的艾爾肯已經撿了好幾塊了,雖然質量並不算多好,但也能買個三兩千的,擱在一般採玉人眼裡,那就是發了一筆小財。謝斌自然不會在乎這點錢,但是這面子上過不去啊。來了崑崙山 一趟,卻什麼也沒撿着,實在有點丟份兒。
看着艾爾肯撿的不亦樂乎,謝斌暗暗咬牙,乾脆蹲下去用小鏟子一片一片的翻找。
前邊的艾爾肯回頭看到謝斌這模樣,哈哈笑道:“謝大哥,你那樣會很累的,用不了一會兒你就站不起來了。”謝斌當然知道這點,蹲的時間長了會壓迫下肢的神經和血管。會造成臨時性的缺氧或者疼痛麻木等等感覺。
但是謝斌仗着自己有異能和變異氣功在身,纔不會在乎這點小小的傷害,下決心不挖出幾塊好玉誓不罷休。有了決心,下鏟子的時候也果斷乾脆了很多,也不管其他的。矇頭苦挖,只要是沒挖過的地方都挖一遍。
別說,這種地毯式無差別的大規模挖掘,還真讓謝斌找到了兩塊不錯的料子,一塊是帶着暗紅色糖皮的白玉,還有一塊則是黃玉。這兩塊玉跟一般的鵝卵石看着沒什麼差別,剛比成人大拇指大那麼一點點。表面光滑溜圓,雖然不能直接看穿內部玉料的具體情況,但是也能略窺一斑。
艾爾肯湊過來看看,略帶一絲羨慕的說道:“不錯啊謝大哥。能賣幾萬塊錢了,你的運氣還真好,這樣都能挖到好料子。”
謝斌哈哈大笑,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暗暗心思,這才採玉人的生活。此時看着白色的山頭,呼吸着凜冽的冷氣,也覺得神清氣爽了。
不過話說回來,謝斌的運氣確實是不錯,這地方並不算偏遠,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採玉人在這裡挑過了,能撿到玉石的機率還真不高。謝斌能撿到這麼兩塊,一個是因爲這兩塊都是埋在下邊的,很少人會挖那麼深;再一個個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處了。
這河水一年四季都在流淌,春夏秋三季河水都比較充沛,河牀有好大一部分都是淹沒在水中的,採玉人很少會下水,而冬天卻又沒幾個採玉人會上山。
再加上這條河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時不時就有一些山料被搬運到山下,慢慢的被磨成籽玉,一年四季不斷,因此這採玉人一茬又一茬的來,可水邊的玉料卻從不會斷絕。
撿到兩塊好料子,謝斌的動力更足,蹲在地上拿着把小鏟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他挪過的地方,都被翻起了好幾層。也幸好這河邊的鵝卵石確實是比較多,沒有泥沙。不然的話這初春未到的時節上了凍,謝斌就是再厲害,拿一把小鏟子能翻起幾塊石頭來?
隨後的謝斌又翻出了幾塊,不過都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色,按照艾爾肯的話來說,那些都是採玉人不要的貨色。謝斌畢竟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採玉人,而且見過的籽料也不多,在對實物的判斷上,連艾爾肯這個小孩子都不如。
畢竟籽玉大都帶着一點外殼或者雜色,有的時候確實是比較難判斷。除非謝斌用異能進行探測,否則的話他對着這些鵝卵石一樣的玉料也沒什麼好辦法。當然,這難度比起翡翠毛料來說就要簡單多了,除非外皮非常厚,不然的話經驗豐富的採玉人很容易就能判斷出真實價值。
謝斌這樣蹲着挖深挖,雖然速度較慢,而且對體能的消耗也比較大,可是看上去效果非常不錯,惹得艾爾肯也學着謝斌那樣蹲下來進行地毯式搜索。只是艾爾肯雖然也是習武之人,但是畢竟沒有練過這種鴨子步,沒多大會兒就受不了了。
謝斌一個人樂的自在,提着小鏟子挖啊挖的,大半天的時間下來,竟然挖了有十來塊的玉料。大小好壞算了算,也差不多有五萬塊錢,要是所有的採玉人都有這樣的效率,這玉石的價格也不會這麼高了。
只是在這樣的河牀邊,像謝斌這樣手工挖掘沒幾個人能受得了,開機器挖掘又不值得,只能是讓謝斌這樣的人碰碰運氣,或者等到某一天這些料子被河水翻出來然後再被採玉人發現。
中午的時候,謝斌自己盤點了一下自己的收穫,又用異能細細探測一下,發現有一塊糖皮白玉的質量要比艾爾肯估計的要好一點,少說也能賣個**萬。
不過謝斌卻沒打算出手,這可是他自己親手撿來的玉料,做成物件送人才更顯心意,實在不行自己留着把玩也不錯啊。謝斌美滋滋的想到,撫摸着手裡的兩塊玉料,陷入自己的好夢之中。
一旁的艾爾肯一邊漫不經心的啃着風乾牛肉,一邊看着謝斌滿是羨慕。他纔剛剛十九歲而已,還是個孩子,只是看着比較成熟而已。自從將網上的謝斌跟眼前的謝斌融合在一起之後,對謝斌的生活非常羨慕。
謝斌正想的美呢,就聽一旁的艾爾肯問道:“謝大哥,我跟你學雕刻怎麼樣?”謝斌心裡有些納悶,怎麼都想找自己學雕刻呢?難道這雕刻就這麼好玩?但是直接拒絕又不太好。
謝斌想了想問道:“你學雕刻做什麼?沒有基礎學起來非常困難,而且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
“唉,現在在家裡很無聊啊,除了練武就沒別的事情,還要整天被我爸爸囉嗦,”艾爾肯愁眉苦臉的說道。
謝斌心裡暗想,又是一個叛逆少年,不過比沐風好,這位至少不那麼浪蕩,還有自己的愛好。話說這練武之人,能有所成就的,這性子肯定有突出的地方,不管做什麼也都比較容易出成就。
艾爾肯能夠在沒有師傅監督的情況下天天練武,這份自制力就相當驚人了,要是學習雕刻,也必能有所成就。只是謝斌自己並不打算收徒。先不說他的手藝有沒有辦法教授,就是可以教授,他也沒這個計劃。畢竟現在的謝斌還太年輕了,距離可以收徒的年齡段還早着呢。
艾爾肯哦了一聲,估計是聽出謝斌話語裡有拒絕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說,小孩子還是比較重臉皮的,一般被拒絕就很少會再重提。
只是這樣一來這反倒是讓謝斌有點過意不去,勸道:“如果你想學雕刻,可以找個家庭教師,這東西就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說着又笑道:“其實以你的家庭條件,完全可以不用想這些,好好練武就可以,現在雖說不講究個人武力,但終究是一種傳承,若干年後你也會是一代宗師一樣的人物。”
艾爾肯呆呆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反正謝斌的話完全是真心話,是出自內心的感受。
不過謝斌沒想到的是,艾爾肯在若干年後,還真就成爲了形意拳的一代宗師,門下弟子若干,在中華國術史上寫下了濃濃的一筆。而艾爾肯在他晚年寫的一部《形意拳總論》的序文中就說道,他能在國術道路上堅持這麼久,完全是出於雕刻大師謝斌的一番話,雖然兩人的技藝並沒有共同之處,但是這一份堅持和熱愛是沒有區別的。
而此時的艾爾肯,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吃過午飯休息了一小會兒,就忘了上午的提議,開始玩起來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艾爾肯提議返回去,畢竟是在山區,早點返回營地最好。
謝斌點點頭,心裡也非常痛快,雖然能感覺到有些累,但是看着自己揹包裡的收穫,就覺得值了。這種感覺像是以前擺地攤的時候,一百二百的賣出去十來件木雕,晚上在燈下數着一兩千塊的現金暗自樂呵一般。
這種看着自己的汗水變成勞動成果後的成就感,跟錢多錢少沒有太大的關係,尤其是在不同的環境下不同的時間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