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本來還算鎮定的心神,一下子被這麼一紙通緝令給弄懵了,他根本沒有想過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變成了謀害李國輝的兇手?知道內情的人可能會覺得荒謬,但在外人看來,卻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樣的爛人都有。
可問題是,李婧婧和她的母親能信任他謝斌嗎?能堅持信任他謝斌嗎?尤其是現在,謝斌沒有一丁點的辯白能力,說不定馬上要被殺掉滅口了,要是李國輝再有個三長兩短,那這個罪名,謝斌是再也別想丟掉了。
謝斌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離開別墅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吩咐手下人說什麼打掃佈置,原來是給他謝斌栽贓去了。不用想,以這些人的素質,想要把別墅裡的痕跡給抹掉然後栽贓到謝斌的身上,完全不費勁兒。更重要的是死無對證,當事人李國輝昏迷不醒,而謝斌同樣寸步難移,警察自然只能以自己的判斷來斷案。
哪怕是沒有人對警方施壓,這個案子也只能把謝斌當作是兇手,因爲別墅裡只有謝斌跟李國輝還有一個保姆而已。至於監控什麼的,想也別想,肯定已經被這些人給破壞掉了。
想到這裡,謝斌等着血紅的眼珠子問道:“這是你們早就策劃好的?”
“策劃?”年輕人哈哈一笑,“策劃只是一個行動方案而已,至於成與不成那要看人隨機應變的本事,”說着嘆道:“不得不說,你的運氣是差了一些,你老丈人的運氣稍微好了一點,本來我還想着全都殺掉呢,但是老天助我。李國輝竟然變成了植物人,如此一來,你的罪名只會坐的更實在,哈哈哈,我本來還發愁該怎麼讓你們翁婿兩個無聲無息的失蹤呢。”
謝斌想到李國輝生死不知的境遇,心裡更恨,恨這些人心狠手辣,更恨自己的無能,牽連了李國輝跟着自己受罪。要是自己乾脆點遠走他鄉或者低調一些。或許根本不會有這一場禍事。
尤其是李國輝的昏迷不醒,讓謝斌內疚的要把腸子給嘔出來。李國變成輝現在這個模樣,李婧婧不知道要多難受,再加上博美集團現在沒有了主心骨,完全要依靠李婧婧跟她的母親兩人了。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看到謝斌不甘心的模樣,彭瑞笑道:“謝斌,不要做無所謂的掙扎了,你就是現在逃出去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逮捕後執行死刑?嘿嘿,哪怕是你指認出我,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有人敢相信嗎?即便是有人相信,你覺得他們會來抓捕我們嗎?哈哈。不要太天真了!”
謝斌心裡一沉,知道彭瑞這話說的是事情。剛纔沒想到這一點,但是經彭瑞這麼一說,謝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嚴峻了。他現在連退路都沒了,哪怕就是真的能逃出去,也只能流浪天涯。
想到這裡,謝斌一時間心裡有些悲苦。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自己這一身從項鍊中得來的異能,到底是福是禍?要是可以。他寧肯回到從前做自己那個小小的攤販。
如果按照以前的節奏,或許,或許他謝斌已經找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結婚了,也可能已經有了孩子。雖然賺的錢不會太多,但是卻夠自己一家人平平穩穩的生活了。
而李婧婧陳敏涵鬱馨雁鄒欣彤甚至果果,都跟他謝斌無緣了。謝斌甚至想着如果沒有認識李婧婧該多好,這樣她就不會遭遇這一場大變了,她依然是那個清麗絕人的世家千金。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再也無可挽回,李婧婧陳敏涵鬱馨雁果果現在都牢牢的跟他謝斌綁在了一起。不管是愛是恨,她們的這一生是再也忘不掉他謝斌了。
謝斌正想着,忽然看到幾個人朝他圍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一個像是連桿似的由繩索牽引的金屬架子,然後不由分說的往他的胳膊上套。謝斌掙扎了一下自然沒能如願,恨恨的等着彭瑞兩人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年輕人笑而不語,但是彭瑞卻一臉自得的笑道:“謝斌,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生死狙擊》?知道那個議員的手下是怎麼對付那個叫孟菲斯的警察的嗎?”說着嘿嘿笑道:“咱們國家別的沒有,能工巧匠多的是,這是我找人特意爲你設計出來的,嘿嘿,也讓你嚐嚐鮮,看看效果如何,哈哈哈。”
謝斌一愣,《生死狙擊》他自然看過,而且沃爾伯格還是他非常喜歡的一個演員,自然記得電影中的那個橋段。警察孟菲斯發現議員等人的陰謀之後準備追查,卻被議員手下人給綁起來,然後用這麼一個類似的裝置強制他用手槍自殺。
這東西其實很簡單,就是用金屬框架固定在被害人手臂上,然後再安裝上一把手槍,然後旁人用繩索牽引加力,讓被害人的手臂自己彎曲後指着自己的腦袋,再開槍“自殺”,這樣做的效果顯然更真實,更不容易留下什麼線索。
謝斌還暗暗奇怪,那個年輕人爲什麼不讓那些人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呢,原來都是爲了這個東西。確實,要是提前留下傷痕,到時候難免會惹警方的懷疑。既然要做自殺現場,自然要做的更真實一些。
看看固定在自己手臂上的金屬架子,謝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彭瑞這兩人爲了對付自己,還真是費勁心思,這東西還特意做了厚厚的內襯,應該是怕謝斌掙扎的時候會在手臂上留下勒痕。
謝斌看着有些有些悲哀,這些人真的這麼無聊嗎?連這樣的東西都能做出來?是,這東西製作起來非常簡單,這個國家的能工巧匠又多得很,可這明顯已經是無聊到極點的一種宣泄了,謝斌甚至覺得他們是在拿他開心的,放佛根本不在乎幾條人命一樣。
本來,碰到孫家父子,謝斌就覺的一些人的內心足夠黑暗,也足夠兇狠了,可是跟彭瑞以及另一位比起來,卻還要差了一些。這些人已經不單單是爲了利益而殺人了,甚至帶上了某種惡趣味,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惡趣味。
或許他們沒有殺過人,謝斌只是第一個,但是在他們的心裡,對殺人這事兒壓根並沒有放在心上,從骨子裡透露着一種不以爲然和放鬆,好像這只是一個遊戲一般。
彭瑞跟那個那個年輕人離着四五米遠遠的看着,一點擔心或者緊張的神情都沒有,反倒是有一種如有若無的興奮感。
兩個彪形大漢則把這個金屬架固定好,把一把手槍裝好,拗着謝斌的胳膊,想要讓他的手臂彎曲過去,好指着他自己的太陽穴。只是電影裡的孟菲斯並沒有什麼力量,只是一個普通人,那些人很容易就讓他就範了。可謝斌卻不同。
兩個人壯漢一個拉着繩索使勁用力,一個還拉着謝斌的胳膊幫忙,把謝斌弄得東倒西歪卻沒能讓他的胳膊彎曲那麼一點點,尤其是謝斌的左手還牢牢的抓住自己右手手腕,兩個人費了半天的力氣,硬是沒能撼動一丁點。
彭瑞看着不耐煩,揮揮手示意另外幾個人上去幫忙,嘴裡還低聲嘀咕兩句,“麻痹的,這小子還是人嗎?”
年輕人不以爲意,只是示意幾個人一起動手。除掉彭瑞和那個年輕人,這裡還有七個人,不過卻沒有帶槍,只有三個看守謝斌的人帶着,他們或許認爲謝斌沒什麼威脅了,所以除了一個頭套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裝備。七個人圍上來一起動手,兩個使勁拉着繩索,剩下的五個一起掰謝斌的胳膊。
可是謝斌的胳膊本來就有手銬連着,再加上謝斌死死的抓着自己手腕,這些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成功。反倒是不小心把謝斌給硬生生的擡起來了,最後不得不分出一個人在身後壓着謝斌的肩膀,免得他亂動。
一旁的彭瑞看不下去了,“你們是笨蛋啊,打開手銬,把他那一隻手綁在一邊的水管上,我就不信了,七個人扭不動兩隻手,還扭不動一隻手,要是那樣的話乾脆自殺得了,丟人不你們!”
七個人確實是有些汗顏,他們平時自詡爲壯漢,一對一都不太懼怕什麼人,可沒想到七個人合力卻依然撼動不了謝斌分毫,都有些不好意思。聽了彭瑞的話,跟在年輕人身邊的一個壯漢從作戰服的兜裡摸出一串鑰匙,將謝斌的手銬給打開,想要將謝斌的左手給開分銬在水管上。
謝斌的眼睛卻是一亮,不動聲色的瞟了那串鑰匙一眼,那就是手銬和腳鐐的鑰匙,謝斌記得當時就是這人把謝斌給銬上的。
手銬解開了,可謝斌的雙手卻依然緊緊連在一起,他們又不想用手銬生拉硬拽的勒出傷痕,只能分出兩個人掰謝斌的左手,一個人壓着謝斌的肩膀,剩下的四個人兩個拉繩索,兩個掰謝斌的右手。
七個人憋得滿臉通紅,卻依然沒有什麼成效,一旁的彭瑞甚至都恨不得擠進來一起動手,但顯然他不會這麼做,只是一個勁兒的跺腳,“用力啊笨蛋,塊開了,對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