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個女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闖蕩,要是搞不好人際關係,事業是很難展開的。尤其是那些做大買賣的,你進入一個城市,肯定會影響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你做的買賣越大,這影響就越大。這也算不得什麼明暗規則,而是一個赤果果的現實。只要你不是商場的上的菜鳥,就會知道,不管是哪一個行業,都避不開明裡暗裡的競爭和排擠。
鄒欣彤能找到陳建軍這條強大的地頭蛇,那是她有本事,或者說她的東家有本事。不管怎麼說,鄒欣彤現在至少可以站穩了腳跟,不用擔心本地這些人排擠她。話說要是真的不想讓她好過,也不用別的,找兩個小混混整天在她的店裡搗亂,不用半個月,鄒欣彤自己就撐不住了。何況你要開店,這島城的各個部門那是必須一一拜訪的,要是這些人隨便使點小手段,都能把你折騰的痛不欲生。
現在鄒欣彤至少不用擔心這些東西了,畢竟有陳建軍在,這點面子衆人還是要給的。
不過鄒欣彤這女人也真的挺會做人的,一張魅惑的臉蛋笑起來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花,無聲無息的散發着有人的馨香,就是深戀着餘菲的江光浩也忍不住偷偷的瞟了鄒欣彤好幾眼。
而且這女人的酒量驚人,這一羣人有男男女女有二十來人,她一杯杯的敬下來,竟然看不出一點醉意,只是讓如畫一般的笑靨顯得更加的嬌豔。
陳建軍帶着鄒欣彤在謝斌他們這裡坐下,笑着介紹道:“鄒小姐,這裡的幾位都是咱們島城了不得的人物,這位是薛雨瑩薛大小姐,在警局上班;這位是李婧婧,咱們島城最大的拍賣行就是她家的;這位則是餘氏珠寶的大小姐,跟你也是同行了,”說着又指指江光浩,笑道:“別看他一副羞澀模樣,告訴你,這裡就數人家的來頭大呢,至少你到了江浙一帶,有事找他是絕對沒錯的。”
最後則指着謝斌道:“這位更了不得,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一個月前,曾經在二十多人的圍攻中,一拳把一個小混混給打的昏迷了三天,到現在都不敢下牀。”
鄒欣彤眉目連閃,顯然弄懂了在座這幾位的身份,先是笑盈盈的敬了薛雨瑩一杯,薛雨瑩笑笑,也一口乾了,惹得衆人齊聲叫好。
而李婧婧面對鄒欣彤的敬酒則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我酒量不行,就不幹了。”
鄒欣彤連道無妨,隨後扭頭朝餘菲道:“我在首都的時候就聽說過餘氏珠寶的大小姐的名氣,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姐姐也敬你一杯,我幹了,妹妹隨意哦。”
餘菲一晚上的心情一直不好,此時也只能強笑着對鄒欣彤道:“姐姐你才厲害呢,長的漂亮,酒量又好,還有才能,我佩服你纔是真的。”說着一仰脖子,一杯紅酒汩汩的灌了進去。幾個人又是一陣鬧鬨,看女人喝酒,確實很有感覺。
接下來自然輪到了江光浩,只是這孩子面對着豔光四射的鄒欣彤,甚至都不敢直視,這哪裡像是一個封疆大吏的兒子,倒像是農村出來的笨小子。不過鄒欣彤這女人厲害,知道對什麼人用什麼態度,並沒有像一般人那樣調戲江光浩,而是一臉正色的跟江光浩碰碰杯子,微笑着說道:“來,姐姐祝你心想事成,夢想成真,”說着還笑着眨眨眼,朝餘菲那邊微微示意一下。
這話果然有效果,江光浩一聽之下,精神大振,笑着端起酒杯,“我也祝鄒小姐事業順利,生意興隆,幹了。”
謝斌在一旁看的有些讚歎,這環境對人的影響還真大。江光浩這小子平時看着呆呆的,一臉癡情木訥的模樣,可說起場面話來,那也一點不含糊。畢竟是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耳濡目染之下,比起一般人要更能適應這種場合。
話說有人經常會發現,那些當官的子女當官的時候,比一般人升遷要快,總覺得這是人家走了後門,走了關係等等。當然,也不排除有這方面的原因,可是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官二代們,在政治上的敏感性以及適應性,要遠遠的超過那些普通人,這也就讓他們能在官場上走的更加順利。官場上要講究政治覺悟,話說一般人哪裡能懂這些,剛進去的時候往往都是像一隻剛剛出水的螃蟹。可這些官二代則不同,從小聽的看的甚至學的都是這些東西,自然要比一般人前進更快了。
當然,也不得不誇讚鄒欣彤這女人,早早的就觀察到了江光浩的心思,剛纔那祝酒詞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裡。而且很巧妙的把握住她自己跟江光浩的距離,既不會讓江光浩覺得陌生,也不會讓一旁的餘菲感到惱火。話說那些仗着有幾分姿色,見人就賣弄風騷的女人,只能算是二流的水準。而鄒欣彤顯然不是,這女人腦子精明的很,尤其是在喝了這麼多的情況下,更是難得。
而面對謝斌,這女人同樣保持這很好的距離,估計是也看到了薛雨瑩跟謝斌的親密關係吧。“謝大哥,客套話不多說,幹了,以後還請多多照顧!”說着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下肚。
謝斌點點頭,“好說”,說着也將酒杯裡的香檳一飲而盡。
鄒欣彤抿抿紅潤的嘴脣,略帶疑惑的問道:“謝大哥,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謝斌趕忙搖頭,“應該沒有吧,話說鄒小姐風情絕代,要是見過的話我不可能記不住的。”好吧,謝斌只是不想多說關於賭石的事情,要說起來,難免又會談到李曉軍,那樣挺傷氣氛的。
“謝大哥過獎了,”鄒欣彤目光流轉,“我還不知道謝大哥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無業遊民一個,不值一提,”謝斌打個哈哈。事實上呢,他也真的算是一個無業遊民了。
只是這話鄒欣彤顯然有些不相信。在來之前,陳建軍已經把這些客人的身份都告訴她了,只是沒有謝斌的。在她想來,能到這裡的人,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而且看謝斌雖然穿着很一般,可是眼神很平靜,即便是望向她的時候,也不會露出那種色迷迷的表情。以她鄒欣彤的閱歷,自然能區別出哪些是真的冷靜,那些只是僞裝的較好。
當然,能受到鄒欣彤這麼關注,還是因爲薛雨瑩的關係,畢竟謝斌可是被薛雨瑩看中的男人。話說薛雨瑩能看中一個無業遊民嗎?別說鄒欣彤不信,陳建軍不信,連謝斌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剛纔的溫香軟玉似乎還縈繞在他的身邊,由不得他不正視事實。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衆人才戀戀不捨的滅掉篝火,一一散去。薛雨瑩開着車,一直把謝斌送到了綠苑小區的門口。一路上兩個人誰都不說話,謝斌主要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知道薛雨瑩是不是也是如此。
下車後,謝斌望着薛雨瑩嬌豔的面孔,忽然開口道:“上來再坐坐?”
薛雨瑩咬着嘴脣,像是要說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來,微微搖頭,發動車子一溜煙的跑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謝斌正在努力專研他的篆字,薛雨瑩的電話來了。謝斌心裡很是激動,趕忙接通,“喂,雨瑩?”
“謝斌,我爸媽請你到我們家來做客,”薛雨瑩開門見山的說道,一點沒有跟謝斌敘敘感情的意思。
謝斌聽了這個消息,狠狠的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手足無措的想到,不要這麼快吧?這就要見家長了?“這個……”謝斌正想着問問要不要帶些禮物什麼的,電話裡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謝是吧,等等我讓雨瑩接你去,中午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局長大人親自打電話過來了,謝斌哪裡敢不同意啊,再說他本來就沒拒絕的意思,這事他巴不得呢。雖然感覺進展的速度貌似快了些,可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謝斌自然不會畏縮不前,人姑娘都這麼主動了,謝斌要是再猶豫,那算什麼?“好,好,”謝斌趕緊回答到。
掛了電話,謝斌趕緊換了一身衣服,又以最快的速度洗洗頭,又挑選了一件竹雕作品,然後坐立不安的等待着薛雨瑩的到來。
一直到十一點多,薛雨瑩的跑車纔出現在小區的門口,不等電話響起,謝斌就匆匆下樓。一路上,謝斌看到薛雨瑩沒開口,以爲她心裡不好意思,也就沒多說什麼,只是想着等等見到局長大人跟局長夫人應該怎麼說,用什麼語氣說。話說薛雨瑩昨天的表現雖然有些突然,可是畢竟兩個人都沒開口討論有關這方面的事情,還算不得是情侶關係。嗯,等等就先以朋友的語氣開口吧,先看看局長大人是什麼態度。對了,要是局長大人存心棒打鴛鴦的話,那該怎麼辦?謝斌隨即又有些惴惴不安的想到。
不過想到上次見面,薛大局長也沒什麼意外的表示,還邀請自己到他家做客,想來這次應該只是吃頓飯,瞭解一下自己吧。謝斌暗暗爲自己鼓勁,一定要在她們的面前好好表現,爭取留一個好的印象。
不過隨即謝斌發現車子竟是徑直進入市區,然後在人民路一家酒樓前挺了下來。謝斌心裡一怔,笑着問道:“怎麼,還有其他客人?”
薛雨瑩沉默不語的搖搖頭。
謝斌的心沉了下來,不過卻沒說什麼,隨着她進了一個包間。
包間裡坐着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薛雨瑩的父親,另一個事四十來歲的女人,應該就是她的母親。薛雨瑩的母親看上去倒是很面善,不過風韻猶存的女人柳眉高高挑起,憑空添了幾分威嚴。這相貌讓謝斌想起了《紅樓夢》中的王熙鳳,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也跟王熙鳳一個性格。
“小謝來了,趕緊坐,”薛雨瑩的父親看到謝斌兩人進來,站起來伸手一指座位,讓謝斌坐下。
謝斌取出錦盒,笑着放在桌子上,“這次來的匆忙,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是我自己親手刻的小玩意,不成敬意,還望伯父伯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