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葉萌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張知府行了個禮,又看見前幾日才見過的任老爺和他的管家也在,又朝着他們做了一個禮:“任老爺,任管家。”
張知府見葉萌額頭上泛着汗,心知她定是急急地跑過來的,當下說道:“葉萌,你先坐。”接着讓丫鬟看茶。
葉萌喝了口茶,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心,看了看任老爺,他依舊是一副白面書生的模樣,只是明星地感覺憔悴了許多,自己的骨肉死了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個沉痛的打擊,葉萌對此深有體會,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甚至於有時候不知道怎麼辦,他的父母也肯定會像任老爺甚至比任老爺還要傷心。
“葉姑娘。”任老爺頓了頓說道:“葉姑娘,我兒……我兒……”說了“我兒”兩個字之後,再也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低着頭哭了起來。
葉萌見他這樣子,心裡也有些酸澀,不禁放柔了聲音,說道:“任老爺,這事我大概知道了,你現在和我說說這幾日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齊陸也到了偏廳,很自覺地坐在了葉萌的旁邊。
任老爺擡頭訝異地看着葉萌,他還沒有說與她,她是如何知道的,但也不疑有他,抹了抹眼淚說道:“我兒今日被送了回來,只是,只是沒了呼吸。”
任老爺將頭埋在手裡,呢喃道:“他還只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呀!那賊人怎麼可以下這樣的狠心。”顯然是難以接受的模樣,也是,誰會接受自己的孩子突然死去的消息。
葉萌聽任老爺這樣說,眼睛也有些酸澀,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感受麼絕不是她可以想象的,但她還是擰着眉鎮靜地說:“任老爺,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那日在城郊之後你可曾收到過賊人的消息。”
即便傷心她也要保持着清醒的頭腦,這纔是查案的關鍵。
任老爺低着頭哭了一陣,揚了揚手,管家立即將一封信遞給葉萌,說道:“這是在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們收到的,當時是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我們並不沒有見到賊人的模樣。”
葉萌將信展開來,信上的意思也很是言簡意賅地表示要是官府繼續插手此事,他們也不敢保證孩子的安全性。
葉萌揚了揚眉,這就是任老爺撤案的緣由吧!也真是可笑,不過人在驚慌的時候做出的決定總是愚蠢的,現在看來任何人都是這樣的。
齊陸湊過來要看信的內容,葉萌直接將信給了齊陸,齊陸越看越皺眉,憤憤然地說:“這賊人也真是太可惡了。”
葉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齊陸悻悻然地閉嘴,緊抿着脣,手上的勁個很大握着拳頭,顯然是在隱忍,他深切地認爲這賊人簡直是喪盡天良。
“任管家,那個孩子呢?”葉萌問着站在一旁的管家。
管家擡起頭,說道:“葉姑娘,那孩子此時正在外面候着,要見她嗎?”
“恩。”葉萌點了點頭,管家立即下去將那孩子帶了過來。
那孩子約莫五六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破舊的灰色麻衣,頭髮上髒的看不見原本的顏色,臉上也有很多的灰,只露出一雙靈光閃閃的大眼睛,看着大家的眼睛轉來轉去,一副驚慌的模樣。
葉萌見這孩子就沒來由的喜歡,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地問:“小朋友
,這封信是誰給你的呀!”
小男孩下意識地躲避葉萌的觸碰,他覺得自己太髒葉萌會討厭,低着頭說道:“我……我不知道。”
“那你記得那個人的模樣嗎?”葉萌繼續溫柔地問他。
“他長得很高,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見長什麼樣子。”小男孩想了想認真地說。
“是嗎?”葉萌的聲音又柔了一分,眼神幾乎能化出水來,小男孩鄭重其事地又點了一遍頭,一雙黑亮的眼睛來回轉着。
齊陸看見這樣的場景,免不了心裡堵得慌,爲什麼這葉萌對所有人都那麼溫柔,甚至於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他也能對他笑,可是每次都要用很生氣的語氣和他說話,他真有那麼討厭嗎?
葉萌又摸了摸他的頭,將他交給丫鬟說道:“你帶他去將身上洗乾淨,然後給他買兩身乾淨的衣服,讓他在我院子裡等我回去,他是個重要的證人。”
葉萌掏出身上的銀子給丫鬟,丫鬟道了聲是便將小男孩領了下去。
齊陸實在是沒看出來那個男孩說的話重要在什麼地方,當下不屑地“哼”了一聲。
葉萌交代完了小孩,朝着任老爺說道:“任老爺,我想看看令郎,不知方便嗎?”
任老爺也從悲傷中緩了過來,說道:“我兒在府上。”
“我便過一趟府衙吧!”葉萌說道。
任老爺朝着葉萌行了個禮,低着頭,聲音有些沙啞,說道:“麻煩葉姑娘了。”說着便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不過是本分工作,任老爺無需客氣。”葉萌說道,便和齊陸往任府趕過去。
任府不是個多麼豪華的府邸,表面山看起來和一般的富貴人家沒什麼區別,進去後葉萌不禁感嘆任老爺的心思細膩,將府上佈置的精美的很,讓葉萌嘖嘖稱歎。
只是葉萌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來,她是來這裡查案的,並不是來這裡觀察別人家的院子如何的漂亮精緻。
葉萌隨着任老爺走到一間廂房內,廂房和一般的廂房並沒有什麼區別,房間內染着不知名的香,一個男孩安靜地睡在牀上。
男孩至多不過五歲,嬌小的身體,肉肉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想捏一下的衝動。男孩皮膚白皙,嘴巴鼻子小巧精緻,這讓的孩子明顯是人見人愛的模樣,不禁讓葉萌有些暗歎。
任老爺看見自己兒子的那一刻,眼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管家倆忙將任老爺給帶了出去,接着自己又回來陪着葉萌和齊陸。
葉萌坐在窗前,掀起男孩身上的被褥,男孩穿着一身紅色的全新長襖,安靜的說着,肉肉的手放鬆地放着很是安靜祥和,看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個美夢一樣。
男孩身上沒有半點的傷口,因此可以確定不是直接拿刀殺了的,葉萌扳開男孩的嘴巴,用棉籤朝着嘴巴小心地探過去,隨後難了出來,聞了聞說道:“看樣子是砒霜。”
“砒霜?”齊陸有些訝異。
“恩。不說了,我們回去吧!”葉萌朝着管家點了點頭,做了個禮,便離開了,任老爺只是派管家將她送了出來,自己的兒子遭次境遇,葉萌此時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路上,齊陸依舊是有些疑惑,不禁問道:“葉萌,爲什麼你只粗略地看了一下就回來了,這不像是你的
風格呀!”
葉萌皺着眉,沉吟着說道:“你剛剛看那男孩了沒,他的身上沒有半點的傷口。”
“那有什麼奇怪的。”齊陸不以爲意地說:“那男孩從小就是在很好的環境地養着,沒有傷口很正常呀!”
“所以說你笨。”葉萌看了齊陸一眼,有些無奈地說着,齊陸這智商這輩子怕是沒什麼指望了。
“啊?”齊陸聞言摸了摸頭,有些奇怪,說道:“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我們回去說。”葉萌四下看了一眼,說道。任府裡衙門的距離有些遠,每次都要將近一個時辰,現在天已經暗了下來,葉萌對這樣的環境總有些牴觸,下意識地覺得有人在跟着他們。
古代這點就是交通不好,什麼都要自己走來走去,有錢的人家還能僱頂轎子,像他們這樣小捕頭的自然沒有這個待遇。
回到院子裡,葉萌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神清氣爽地出來,剛巧那個小男孩也回來了,此時正和齊陸坐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
葉萌走上去,看見男孩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小男孩髒兮兮的時候只覺得他的眼睛好看,現在穿了正經的衣服,頭髮也被小心地紮起來,一副翩翩小公子的模樣,只是因爲常年暴曬皮膚有些黑,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賞心悅目。
葉萌忍不住上前捏了下他的臉蛋,軟軟的,肉肉的手感很好,男孩瞥過臉不讓她捏。
齊陸站在一邊哇哇大叫,說道:“葉萌,男女授受不親!”
“我呸!”葉萌呸了一聲說道:“齊陸,你一天到晚腦子裡想着什麼,他只是個孩子,去你妹的男女授受不親。”
齊陸站在一邊委屈地看着他們兩個。
“你叫什麼名字呀!”葉萌摸着小男孩的臉問,這肉肉的真的是讓她欲罷不能。
“程鵬天。”程鵬天抿着嘴回答。
“唔……天天。”葉萌想了個稱呼,高興地叫了起來,繼續說道:“叫我葉姐姐就好。”
程鵬天抿着脣不說話,這稱呼實在是難聽,像個女孩子的名字。
“天天,我們去吃飯吧!”葉萌很是喜歡這個稱呼,拉着他的手要去吃飯,程鵬天的手很瘦,沒有什麼肉,握在手上磕得疼,葉萌有些心疼,這樣無家可歸的孩子在寧州城什麼時候缺過?
程鵬天偏過頭看了葉萌一眼,心裡念着“葉姐姐”三個字,心裡暖暖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對過他。
齊陸看着兩個人走在前面完全忽視了他,臉上跑上去,走在葉萌的另一邊,嬉笑地說:“不能等等我嘛!”
葉萌聞言轉過頭看他一眼,然後一臉鄙夷地說:“齊陸,你腦子笨也就是了,走路也這麼慢,你還好意思說。”
齊陸摸着頭的手一頓,表示很委屈,程鵬天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
“天天,你要吃什麼?”葉萌問一旁的程鵬天。
程鵬天偏着腦袋想了很久,接着認真又有些無奈地說:“都可以。”
齊陸更加委屈了,葉萌從沒問過他要吃什麼,當下抗議地說:“我要吃拉麪。”
“要吃你自己吃去。”葉萌看了眼齊陸,不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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