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着,一路上街道兩旁的商販各自叫賣着,倒也十分的熱鬧。葉萌剛剛一直都在想那兩個黑衣人的事,到現在也還沒有什麼頭緒。她呼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暫時放鬆一下,偏過頭便看到了旁邊的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子,一支支形態各異的糖人特別精緻,頓時便引起了她的興致。
這玩意雖然在現代也能經常看到,但畢竟已經不是昌盛的時候了,哪裡會有古時候做的多種多樣。想到這便打算讓何唐一起去看看,卻正好聽到旁邊一個婦女的嘆息聲。
“哎,以前那些存在錢莊的錢可怎麼辦哦。”那位婦人穿着簡樸,頭上插着一支簡單的木釵。雖然低着頭,但旁人還是能想象得出她臉上的愁容。
本來這樣一句話是不會引起葉萌過多的注意的,然而讓她駐足的是那個婦人接下來的話:“好端端的一個錢莊怎麼就全部都給……哎。”
婦人搖搖頭嘆了口氣準備往家裡趕,暫時不打算去想錢的事了,正在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她。
那個人正是葉萌,她疑惑着問道:“大嬸,您剛剛說錢莊上上下下……”
“唉,你還不知道嗎?”婦人疑惑的看着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咱們縣東邊的那個錢莊老闆吧,胖胖的那個。”
“嗯,我知道。”
“前兩天他家的錢莊上上下下包括夥計都給……殺害了,錢財也都洗劫一空了。”說着婦人又小聲道:“聽說是錢太多了被賊惦記上了。”說完又感嘆了下自己當初應該早一點把錢取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個錢能不能拿的回來。
瞭解了一個大概後葉萌沒時間聽她繼續嘆息,便安慰着婦人先回去自己則在一旁思考着什麼,沒一會她的面色又凝重了幾分,一旁的何唐走過來關心地看向她:“葉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不知道有什麼小生可以幫忙的地方。”
“啊?不是,就是覺得哪裡有點奇怪。”她只顧着去想事情了差點忘了旁邊還有一個美男站着,連忙擺手道。
“小生對案子的事瞭解的也不多。”何唐一身素衣翩翩而立,眉頭的微皺盡是自責,復而又說道:“不過剛剛聽聽那大嬸說可能是盜賊,如果是的話那盜賊也太兇狠了些。”
“不,應該不是普通的盜賊。”她擺擺手否定了他的話,“一般的盜賊只爲財,不至於殺人的。”
“那我們……”何唐遲疑道,心知她此時可能想要親自去了解案件的情況。
“先回府衙吧。”她道,便邁開腳朝着衙門的方向過去了,何唐也只得跟着一起過去。
而這邊齊陸在得知消息後也迅速的起身換好衣服,他之前的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特別激烈的動作,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起來後第一時間是想要去對面找葉萌,自從早晨她來看過自己後便再也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在府衙裡找了一圈後發現仍舊沒看到她,齊陸一邊想着一邊感嘆,萬一她現在是去找何唐了的話,那畫面太讓人嫉妒了。
不過案件比較重要,齊陸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張大人那裡問一下情況再等葉萌回來。免得等下她又要說他不是個好捕頭了。
想到這他便拿起刀往那邊過去了。
“什麼?抓不到人?
養你們幹什麼用的?再去!”還沒進門,張大人的咆哮聲便傳了過來,齊陸摸了摸自己之前受傷的手看着被趕出來的幾個捕快離開時狼狽的樣子,強忍住笑這才踏進了門。
“大人。”一進門看到桌案上一堆文件,雜亂的擺放着,不用猜也知道這個案子應該很棘手。
“你來了。”張知府轉過身看見是齊陸,這才平復了下情緒沉聲道。“傷可好了?”
“回大人,已經差不多了。”齊陸如實回答道,遲疑了一下又繼續道:“大人,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辦的案子了。”
“是啊。”張知府嘆了口氣,“這次的案子挺大的。”
“那就交給我去辦吧。”齊陸站直了身子,一臉的自信,他這次可是一定要在葉萌面前表現一回。
可是張知府卻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他甩甩手就拒絕了,“齊陸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會吧,這個事情我會派人去查的。”
“可是大人……”齊陸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突然一個身穿官服的捕快跑了進來,“大人,李山已經抓回來了。”
“哦?快帶我去。”說着便跟着那捕快一起去了前堂,也不管齊陸了。
齊陸站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終於還是打算先去找到葉萌再說。
而此時葉萌他們兩個人也正好趕到了府衙門外,兩座威武的石獅子就立在門口,張着嘴露出一口獠牙。無形中給人一種威懾。
他們進去的時候,幾個捕快正行色匆匆的進進出出,隨便攔下一個打聽了知府在哪裡後便急忙趕了過去。
知府此時正在案前聽着自己人對案件的彙報,旁邊是被抓來的嫌疑犯,是之前在縣裡有過偷盜前科的賊頭子。
“大人冤枉啊大人。”跪在案前的李山此時早就已經被四周擺放着的牢具和官兵給嚇得發抖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事突然被抓了過來。
不過不管怎麼樣,大聲呼叫“冤枉”總是沒錯的。
“休得喧譁!”張知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李山給震懾住。“李山,你可認罪?”
“草民,草民冤枉啊。”李山被他那一拍給嚇壞了,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
“哼,冤枉?”張知府將手邊的一張紙扔了下來,“自己看看,你的那些兄弟早就把你招出來了,說你早就覬覦錢莊老闆的家財,甚至還看上了他家的大女兒。”
李山面色驚恐的爬上前看了那張紙上印滿的指印,仍舊不肯承認,“大人,他們這是污衊!”
“污衊?”張知府瞪了他一眼,“那我問你,之前到底有沒有覬覦過錢莊老闆的錢財。”
“這……”
“我再問你,到底是不是貪圖他家大女兒的美色卻被其侮辱嘲笑過?”
“小人……”那李山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快回答本官!”知府見他不繼續說下去連忙呵斥道。
“小的,小的的確被人家當衆羞辱過,那日也說過遲早會將他家給……給洗劫了,可是,那只是小人一時糊塗亂說的罷了,小人真的從未想過真的去做啊。”
“哼,你沒想過?你一盜賊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張知府嗤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再問你,前天晚上案件發生的那天晚上你在幹什麼?可否有
證人?”
“小人那天一直在家裡哪裡也沒有去。至於證人嘛……”李山掃了一眼面前的認罪的紙,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這些弟兄了。
“還不老實!”知府看他畏畏縮縮的,一旁站着的捕快抽出掛在旁邊的鞭子在他面前示意了一下想要嚇唬嚇唬他。
“大人我說我說。”看到這個陣仗,李山哪裡招架得住一咬牙終於要招了,“我那天確實出去了,偷了李員外家書房裡的一把玉如意。”
聽了他的話,張知府反而是皺緊了眉頭,“就只是這樣?”
“就是這樣,大人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李員外他們家是不是丟了一把玉如意,那把玉如意我就藏在我家後院的雞窩裡。”
“這……”張知府這一下就犯了難,如果說這嫌疑人真不是這李山的話,那還能有誰,這縣城裡的盜賊他也都審了個遍了,怎麼會一個都不是。
只是這李山向來油嘴滑舌嘴巴里沒有一句真話。而這李員外家家大業大哪裡還會記得自己家何時丟了什麼。誰知道這盜賊什麼時候偷的這玉如意。
“大人。”正想着,一直在外面聽着的葉萌便已經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和她一起的何唐。
她環顧了下四周,按照他們的禮儀行了個簡單的禮,便直接切入了主題:“聽說最近出了莊大案子?”
“嗯。”知府吭了一聲回答了她。
“那這個人就是嫌疑犯?”也能問道。
“還在審呢。”知府指了指李山,恨恨道,“也不知道這傢伙嘴巴里有幾句是真的。看來是不是得吃點苦頭才能讓他說實話。”
“絕對不可以!”葉萌看了看跪在一旁小聲叫着“冤枉”的嫌疑人一邊打量着他一邊說道:“您這可就是屈打成招了,萬一兇手不是他那豈不是反倒讓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了?”
“這個本官自有分寸。”
“可是大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兇手。”
“哦?”知府聽她這麼一說,便來了興趣,“你怎麼知道?且不說這盜賊之前就有前科,單單憑他在酒樓大放厥詞說遲早要找錢莊老闆借點錢來花花這件事來看,這嫌疑還不夠大嗎?”
話音剛落,那嫌疑犯便大呼冤枉,再一次說自己當時不過是開個玩笑。
而葉萌卻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總算是知道爲什麼會有人聘用齊陸來當捕頭了,這都是什麼邏輯啊,就這樣也能當做犯罪證據嗎?
果然是物以類聚嗎?不過她表面上卻沒有什麼反應。
“大人,這件事可能不是那麼簡單,不如讓我去查吧。”葉萌覺得自己一時之間也跟他說不清楚,就乾脆自行請纓去調查這件事。
“你去?”張知府看了她一眼,知道上一個案子的破解有她的功勞,心裡也清楚她的才華,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兒身。
破案這種事向來都是官府捕頭捕快的事,怎麼能草率的交給一名女子?這於情於理都不合常規。
一旦傳了出去,外人還只當他們府衙上都沒人了。想到這裡他便擺擺手,寬大的官袍被隨着晃動了兩下,“這個事本官已經安排好了負責的人。葉姑娘還是先將檔案室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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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