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的大街上,密密匝匝地小雨落下來,在這樣的季節更是多了分蕭索的冷意。
街道的小販也都連忙收拾着攤子,冒雨往家裡趕去。
葉萌坐在馬車裡,伸出頭看了看外面的雨,皺着眉說得:“怎麼又下雨了。”
“這個季節的雨原本就多些,不過還好,現在的雨並不大。”張欣說道,接着又有些擔憂地說:“那這雨下了,這魚還會上鉤嗎?”
葉萌皺着的眉鬆散開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說道:“會的,魚會上鉤。”
張欣看着葉萌不再說說話。
三個人悄悄地進了周大仙的住所,原來那日葉萌回去後,周大仙也便離開在了,葉萌大概能猜出周大仙的意思,所以當下決定靠着周大仙的影響,演上這麼一齣戲。
就像是齊陸說的,這個時代的人總是願意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仙,周大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葉萌也就因此想到借用周大仙的名號,以及周大仙的住所將這個案件給破下去。
另一處內,田氏在屋子裡不停地走着,時不時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的人,不時地嘆着起,手裡的帕子絞在手上變了形,手指上也出現了紅色的痕跡,只是她並沒有發覺。
李經緯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煩躁地說:“你就不能安靜會,走來走去地讓人沒來由地心煩。”
“我倒是想呀!”田氏坐下來,看着李經緯說道:“剛剛周大仙那裡傳出的消息,真是太恐怖了,你說我們要不要去?”
“去吧!”李經緯看着門外不停地雨,說道:“周大仙說了,只有今天一日,要是今天還沒有去他那裡化解,恐怕這場災難就逃脫不了了。”
“可是也不一定指得是我們呀!”田氏有些憂心,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們,我們去不是要自投羅網?”
“就你自己去,我不能去,如果跟我們沒有關係,你就趕緊回來,她不是說了嘛,只等那個他指得等得人,那些不值得他等得人都被他轟了出來。”李經緯想了想說道。
田氏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說:“爲何就我一個人去,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的姑奶奶,現在可是什麼時候喲!我們要是一起出現,不是會讓有心人編排了去。你自己去,就算是有人問起來,你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夫君每日做夢讓幫他洗冤,睡不着覺,所以纔來的這裡。”李經緯抓住田氏的肩膀說道:“要是我們現在一起出現,那後果你可想而知。”
田氏看着李經緯,眼睛裡露出淚光,她哭着說道:“那不我們現在就逃了吧!不管這個案件會不會牽扯到我們,我們一起走,走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走?不可能的。”李經緯蒼白地笑了笑,說道:“現在城門口的人可都看得很緊,我們一旦逃了,那就等於默認,再多的話都洗脫不了我們了。”
“那怎麼辦?”田氏躲進李經緯的懷裡抽噎道:“經緯,我好怕!”
李經緯摸了摸她的頭,低聲安慰道:“沒事,不要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恩。”田氏點了點頭。
這邊葉萌卻全然沒有那邊的心思,她此刻正和張欣做着最後的準備。
“不要擔心,沒人見過周大仙,所有一定不會穿幫的。”葉萌理
了理張欣的衣袖,看着她緊緊絞在一起的手柔聲安慰着。
張欣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抓着葉萌的手,力氣大的葉萌掙脫不出來,緊張地問:“真的沒有人見過她嗎?怎麼可能呢!”
葉萌笑了笑,篤定道:“如果見過他就不會說他是女巫了,他是個男人。”
“那怎麼會?”張欣捂住嘴巴驚呼。
葉萌皺了皺眉,這個周大仙連她也看不明白,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一切,當下說道:“他的音色清脆,沒人見過,自然以爲他是女子,所以就算你讓他們看到了模樣,也不會穿幫。”
“那就好。”張欣連忙拍了拍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接着朝着葉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說道:“葉姐姐,你這樣說我就安心了。”
這個時候,林三跑了進來,朝着葉萌低聲說着:“葉姑娘,田氏就在門口,估計馬上就到了,我們趕緊躲起來吧!”
葉萌點了點頭,拍了拍張欣的肩,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神色,張欣也回了個讓她安心地神色,葉萌方和林三一起躲到旁邊的房間。
這邊田氏下了馬車,撐着傘走進了屋裡,立即有一個上來說道:“夫人你好,請你寫一個你要測的字出來。”
田氏在紙上寫了一個清秀的“夫”字,那人笑着說道:“夫人就是我們大仙等得人了,現在就請進去吧!”
“是我嗎?”田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面的人,以爲是他說錯了,或者是她聽錯了,但是那個人依舊點了點頭。
田氏深呼吸一口,忐忑地隨着那人的步子走到張欣所在的房間。
田氏看見張欣背對着自己,一聲黑色的紗衣,到處瀰漫着煙,把頭襯得不真實。
田氏連忙跪在地上,朝着張欣虔誠地磕了一個頭,說道:“大仙安好。”
張欣繞着嗓子,故意將自己的聲音表現的不真切,說道:“田氏,你終於來了。”
“大仙在等我。”田氏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張欣連忙點了點頭,轉而又想起田氏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想了想說道:“對,我在這裡已經等了許久了,我知你所要求得事情。”
“還請大仙指條路。”田氏連忙跪在地上磕着頭。
張欣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我知你害死田和英並非所願,也不必有過多地內疚。”
田氏見周大仙竟然能說中自己的心事,當下對他更加的相信,連忙虔誠地問:“大仙可以破解的法子。”
“自然是有的。”張欣連忙說道:“法子很簡單,只是要有足夠的誠心才行,不然這後果就會加倍地返還回來。”
“請大仙說明。”田氏低着眉,注視着面前的焚香,神色有些恍惚。
“你需要去寧州城城外的一處廟中,誠心地吃齋唸佛念福整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洗除自己的罪惡。”張欣照着葉萌的話說了出來。
“這我可以做到。”田氏點了點頭,別說是四十九天整,即便是這要一年半載她也是願意的。
張欣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這之前,你先要仔細將自己犯下的錯誤寫出來,然後在這個房間裡燒掉,遞給陰間的閻王,才能在之後的吃齋念福中起到應有的作用。”
“這……”田氏猶
豫了一下,想了想,終於點了個頭,說道:“好,我依大仙的意思。”原本她聽說要將自己的罪證都寫出來,還有些猶豫,轉而又想到這是當場就燒了的,也就點頭同意。
登時田氏的面前就現出了幾張紙以及一隻毛筆,田氏不禁又看了一眼張欣,對她的說法更加的相信。普通人如何能在不動東西的情況下,做到這樣,看了這周大仙一定是哪處的神仙,來度化自己。田氏心想。
而這個時候,在另一個房間裡,葉萌坐在桌子方喝着茶,指揮着齊陸,說道:“齊陸,好了,就這樣,你將繩子綁在這根柱子上。”
齊陸依言將繩子幫了起來。
葉萌看了看,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說道:“等會田氏寫完了以後,你就去將她打暈,可別真讓她將好不容易寫出來的給燒了。”
“放心吧!”齊陸拍着胸口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這個時候,張欣提了提躲在桌子下的林三,對他比着口型說道:“林三,你不要吹了,我的眼淚快要下來了。”
林三看明白了張欣的意思,連忙將煙霧弄小了一些,抱歉地看着張欣,張欣對他挑眉,兩個人比着口型玩得不亦樂乎。
田氏寫完了之後,放下手中的筆,說道:“大仙,我已經寫完了。”
葉萌退了退齊陸,齊陸連忙悄悄走到他們的門前,張欣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田氏又說了一句:“大仙,我已經寫完了。”
“啊?哦!”張欣連忙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臉不紅心不跳地編着瞎話說道:“本仙剛剛已與閻王深思了一番,說明了來意。”
田氏感激地看着張欣。
只聽張欣接着說道:“你現在將紙平開在面前。雙手合十,心中默唸所想之事,待我與閻王取得聯繫後,你再將案情呈報給他。”
田氏一眼將那張紙防在面前,眼睛閉着,努力想着,以至於齊陸進來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察覺。
齊陸輕輕一敲,田氏便暈了過去,葉萌這個時候從屋外進來,接過齊陸遞過來的田氏寫得案情,看了一番。
張欣跑過來抱着葉萌的手臂,說道:“葉姐姐,我剛剛是不是演得很想。”
葉萌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說道:“對,你演的很好。”
“就是林三的煙燻得我眼睛都疼,葉姐姐你下次可要找其餘的人。”剛從桌子下出來的林三無辜躺槍。
齊陸關心地問着葉萌,說道:“怎麼樣,她都寫了什麼?”
“果然不出我所料,和我想的是一樣的。”葉萌擰着眉說道。
齊陸聽聞連忙說:“那我們將她帶回衙門吧!”
葉萌搖了搖頭,齊陸一臉疑惑地看着葉萌,不解地問:“不帶走,那我們做什麼?”
“林捕快,你先去李家將李經緯抓去衙門,然後我們將田氏帶回衙門,等會開堂!”葉萌有條不紊地指揮着。
林三領了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着衙門跑去,齊陸扛起了田氏之後,葉萌和張欣兩個人收拾了一番,也朝着衙門跑去。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忙了起來,這雨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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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