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這份坦然,讓君傾城更加懷疑,他冷笑,“不是你殺的?難道他人間蒸發了不成!他和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守他的人全都死無對證!做的這麼幹淨,除了你還有誰!”
徐昭皺眉,“是因爲子夜初嗎?徐虛讓你打掉了那個孩子,而徐虛又死了,所以你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君傾城想起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便心痛的滴血,就算知道徐昭對自己何其重要,他都沒了應付他的心思,陰冷的語氣像一把鋒利的刀:“難道不是嗎?徐虛是你的人,聽你的調配!我府中的暗衛你想動手也輕而易舉!你早就想殺了夜初,這一切還有比你能做的更輕鬆的人嗎?”
徐昭自嘲一笑,“這麼清楚,看來你認定這事是我做的無疑了?”
“難道不是嗎?!”
君傾城狠厲的雙眼中血絲密佈,雙拳緊握,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全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你可知道,那是夜初和我的孩子,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
徐昭不理解,他不能理解,他有多那麼喜歡那個孩子!
那是令他最看重,最渴望,最偏執的親情!
他就這樣……讓那個孩子葬送了!
還是藉着他的手,親手葬送了那個孩子!
想到這裡,君傾城就頭痛的厲害,他抱着腦袋疼的撞到牆上,他沉浸於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這份罪惡裡無可自拔。
他這麼多日連夜來夢見嬰兒的啼哭聲,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哭着在夢裡問他,爲什麼不要他?
難道爲了子夜初的性命,就非得犧牲他不可嗎?
他在指責他這個父親,爲什麼這麼沒用!
徐昭眯了眯眼,看見君傾城痛苦,他並不好過,上前拍了拍君傾城的肩膀,他本來不打算解釋,可看他如此折磨自己,他終是忍不住道:“我縱然再忌憚子夜初,也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更何況……那個孩子也是玉溪的血親。”
君傾城的孩子,就是玉溪的侄子,玉溪很喜歡小孩子的,他怎麼會去針對一個孩子?
君傾城顯然不相信徐昭的這套說辭,他看他的眼神更加厭惡甚至憎恨,連徐昭想安慰安慰他伸過來的手,都被他一掌狠狠打落。
徐昭見他如此痛苦,眼底灰暗了一層,轉身走了出去。
他在門外見到冬雪一直守着,叮囑了一句,“好生照顧他。”
冬雪一如既往盡責的點點頭,徐昭漫無目的的在這三王府裡走着,走着走着便隨自己的腳步到了冷香院。
他不想讓君傾城多想,便用輕功悄無聲息的進了去,進到子夜初房中,徐昭見子夜初醒着的時候,有些驚訝,“你,沒睡?”
夜初穿着披風,坐在軟榻上,似乎是在等他來。
徐昭淡淡道:“在等我?”
夜初點了點頭,“猜你大約會來,便在這裡等着。”
徐昭嘴角勾起淡淡一笑,“你真是個聰慧的女子。”
夜初氣虛,說話的聲音也很微弱,“能讓徐將軍誇讚,我大概是可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