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來玉樹,他吩咐道:“玉樹,去針工局吩咐一聲,皇后的嫁衣上鑲上十顆鑽石。”
玉樹手裡的刀都快驚掉了,“十……十顆鑽石??”
皇上您是真不怕壓斷了皇后的細胳膊細腿兒啊!
哪有這麼折騰人的?
一件破衣裳帶着二十多斤的頭飾,脖子已經要準備僵硬一天了,偏偏身上還帶着好幾斤?
鑽石當石頭揮霍,也不是您這麼個揮霍法兒啊!
“嗯?”
君傾皓一記眼神射來,眼睛裡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有異議?
沒有!屬下絕對的沒有!
玉樹也一溜煙兒的跑沒了影兒去針工局傳話。
開玩笑呢!他就是一傳話的,幹嘛多管這閒事?
衣裳又不是穿在他身上!
晴朗朗的天空開始冒起了小雨,烏雲遮了半邊天,任筱筱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老天這是在爲子夜初的離去而哭泣嗎?
將子夜初的屍體帶去埋葬,一切事宜君傾皓都已經給她辦妥了。
只是埋葬的地方……
“姑娘想要安靜,與世長絕。”小花陪在子夜初身邊,哽咽的道。
君傾皓想的大抵也是如此,選了帝都城外一處僻靜的山崖上,人煙稀少,風景卻很美,隱藏之處,若不是有人帶路,連任筱筱都找不到。
眼睜睜的看着子夜初下葬,任筱筱在一旁站了許久,雙腿都有些麻木了。
只餘小花一人還跪在那處哭泣,她們身邊除了工匠沒有其他任何人,連隨身保護任筱筱的暗衛,都讓她撂在了三裡之外。
這個地方,除了她們,她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夜初。
“夜初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傷心。”一雙有力的手掌從背後握住任筱筱的肩,那熟悉的感覺,讓任筱筱的眼淚一下子就洶涌了出來。
“柳繼……柳繼!”任筱筱轉身便趴在柳繼身上哭了起來。
“只剩我們兩個了!只剩我們兩個了,嗚嗚……”
任筱筱一邊哭,一邊狠狠攥緊了柳繼的衣裳。
柳繼握着她的手,淡淡應了一聲,“是,還有我們兩個。”
子夜初,他,筱筱,他們三個,在一起十幾年的情分,誰也替代不了。
如今……夜初算是真正解脫,也真正的離開他們了。
這世上,再也沒有在風韻樓一舞傾城,引得萬人矚目的子夜初了。
任筱筱擡起頭,看着柳繼那張臉,突然覺得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在他們任何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疤痕,可唯獨眼前這個人……
他的模樣跟十幾年前沒有什麼差別,他還是名動天下的大才子柳繼,他的身份也沒有什麼變化。
這天下易主,皇子奪嫡逼宮,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一身風華氣質,淡雅如蓮的,還是他。
子夜初已死,她也發生了不少變化,唯獨柳繼,什麼都沒有變。
哽咽着,任筱筱傻傻的看向柳繼,“柳繼,爲什麼……這十幾年,你都沒有變呢?”
柳繼笑着點點她的鼻頭,“這個問題,傻不傻?”
任筱筱點頭,聲音嘶啞,“傻,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