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陵聲音吼的大,前面君傾皓剛走出兩步,一聽這熟人的聲音,瞬間勾起嘴角,與玉樹臨風一同放慢了腳步。
“敢問閣下是什麼身份,本殿下不才,也是北漠堂堂四皇子,閣下不報身份,便對我的侍從如此無禮,還公然指責我北漠的禮儀,不知大齊的禮儀是怎樣的?”紹雲威一臉溫和的看向杜子陵,說的話卻一個字比一個字令人不愉快。
杜子陵一口氣嚥下肚子,臉色冷的發青,他朝紹雲威拱手道:“大齊少傅杜子陵,拜見四皇子殿下。”
“少傅……不知在大齊是什麼品階的官員?”紹雲威一臉疑惑的向杜子陵請教。
杜子陵雙手在袖子裡握拳,早有衝上去殺了這人之心,可他偏偏奈何不得他。
明明知道這人不是真心請問,而是藉機羞辱!
北漠與大齊的官制不同,官員的職位和稱呼定然不同,在被北漠人眼裡,紹雲威不過是不明白向杜子陵提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分明故意爲難。
他暗諷,衰敗的大齊已經無人可用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員都能當使臣與各國來往恭賀了。
有那麼些個太長眼的,看見馬車裡絲毫沒動靜,又見君傾皓在前面站着,便腆着臉笑道:“四國九州,無論實力還是廣闊地域,都以濯日王朝爲尊,武帝尚且與四皇子拜謁一番,不知這杜少傅這馬車裡坐着什麼人呢?四皇子親自站在這裡迎接,竟然都不下來拜見!”
“……”
杜子陵一忍再忍,想起大齊情狀,又想起此番是在北漠的土地上,他垂着頭,低聲下氣道:“四皇子殿下見諒,陛下龍體抱恙,不便與四皇子見面,還望四皇子海涵,他日在貴國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紹雲威見君傾皓聽下,心想自己果真壓對了籌碼,君傾皓對大齊感興趣,且樂得看戲,他立刻表現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傳聞中大齊陛下乃鐵血戰神,雖然不能與武帝陛下相比,可不至於一點小病小痛,便連馬車都下不得了吧?本殿下晚間去回稟父皇,不知父皇若是知道此事,會如何責怪本殿下,不曾好好迎接呢。”
“貴國皇上通達明理,必然不會怪罪殿下的!只是我們陛下實在身體不適,還望見諒!”
杜子陵咬着牙,一股怒火已經從腳底燒了上來。
這一年不是沒捱過其他國家人的冷眼,遭過冷遇,可從來沒一次像現在這樣,他抵擋不住,還要被各國之人一起看笑話。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笑的淡定從容的君傾皓!
他可以忍住其他國家人的羞辱,唯獨不能忍,來自君傾皓和他濯日王朝的羞辱!
他不能忘掉,大齊有多少無辜百姓死在濯日王朝的鐵蹄之下!
他不能忘掉,大齊是怎樣被濯日王朝一步步摧毀,到現在變得滿目瘡痍的!
“這……也罷,既然大齊陛下病重到無法移動貴步,那杜少傅便陪着陛下在城外歇息吧,以免你們陛下進城之後更加舟車勞頓。”紹雲威一臉感慨,隨即溫和的對杜子陵笑,“不過杜少傅不用擔心,本殿下一定奏請父皇,派一名太醫出城給陛下診病療傷,本殿下府中的藥材也是堆的跟小山一樣,向來不缺,稍後本殿下便派人送到城外給大齊陛下,也算是我表達北漠對大齊的友好與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