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君傾城像是個江湖殺手,專門殺人來賺取銀兩過活的。
君傾城沒有回答她,但她能感覺到,君傾城渾身冷冽,似乎有一股哀慼。
她悄悄靠近君傾城,無意間看到他胳膊上的衣服破了一條口子,隱約可見肌膚受傷,還在流血呢。
夜初走上去,扁着嘴指了指他的傷口,“不疼麼?在流血呢!”
君傾城眯着眼微微打量她,似是警告,“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寬大的手掌落在那把劍上面,夜初想起了暈厥之前,身邊濃重的血腥味,不由得一陣作嘔。
可她鼓起勇氣來,又站到他面前道:“我走不了,離開了這裡,我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想起這個,夜初便紅了眼眶,低頭捏着衣角。
君傾城打量了她兩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是一片滾燙,她那一張小臉髒兮兮的,他可沒有耐心替她清洗。
可她死與不死,又關他什麼事呢?
他只不過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救了她回來,不代表他會一直動下去。
“那是你的事,再不走,死。”
君傾城用力拍了下桌子,劍身便從劍鞘裡滑落了出來,露出一截閃着銀光的刃,尋常人看了必定會害怕。
可是夜初已經不能再怕了,出去是死,在這裡也是死。
可是她想搏一搏,她謹記,姬姒告訴她的,她要的是她活着長大,若是死在異鄉,她的屍首都不會有機會回到淵國,便是客死他鄉。
她上前捧着君傾城受傷的那隻手臂,聲音嫩嫩的,求他,“不要趕我走……我留下來可以……可以照顧你。”
“照顧我?”君傾城忍不住笑了出來,嘲諷的看向夜初,“你自己都高燒不退,怎麼照顧我?”
“我……我可以……”夜初望了望他這簡陋的房間,這裡根本無法與淵國皇宮她的宮殿相比,也就比那破廟好上一點點,又四面不會透風的牆,還有她剛纔睡的暖炕,剩下他坐的座椅,其餘地方都是灰塵和一些破舊的物什。
她忍着一陣陣暈眩的感覺,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她問君傾城,“你的藥箱呢?”
他既然靠殺人過活,會經常受傷,屋子裡不會沒有藥吧?
君傾城突然來了興趣,另一隻手撐着絕美的面容,朝暖炕那邊努努嘴。
夜初蹣跚的走過去,左翻右翻,打開牀板,發現裡面有個小隔間,放着一個小箱子,她打開裡面,裡面果然是剪刀紗布和各種各樣的藥材。
咚咚咚跑到君傾城面前,夜初一隻手還不夠握住一把剪刀,她用盡了力氣,兩隻手握着剪刀,才嘩的一下剪開了君傾城袖子,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
君傾城擰着眉,“這可是我唯一一身好衣裳。”
夜初當場怔住,“那……怎麼辦?”
君傾城戳了戳她的額頭,“要給我包紮傷口,怎麼不叫我脫下衣裳?”
好傢伙,她這一動手就將他的衣裳給剪開了,這是不客氣!
“脫……脫衣服!?”夜初嚇的剪刀咣噹一聲掉在了腳下,連忙捂住眼睛大叫,“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在我面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