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君傾城勾着脣笑了,他怎麼覺得這公主沒有當皇帝的智商呢?
對於最強的勁敵說無妨,在君傾城眼裡,是一種非常愚蠢的行爲啊。
可沒想到,下一句話他就被這人給噎住了。
“本公主相信你這張臉,可以征服淵國任何女人,至少在本公主見過的男人裡面,沒有比你長得更好看的了。”
君傾城捏着茶杯尷尬的笑了兩聲,“那還真是,榮幸啊。”
夜初說話的樣子清清冷冷的,完全沒有跟人開玩笑的意思,所以君傾城有必要相信,他這張臉進了淵國會是怎樣一種境況。
夜初不是個多話的人,將淵國的大概狀況與君傾城交了個底便走了。
從她出現在君傾城面前,一直到她帶着小花離開,君傾城那雙眼睛從上到下的打量着她,一直未曾離開。
她不是沒有察覺,而是像君傾城這樣的人,打量一個人已經成了習慣吧。
她既然要帶他去淵國,雙方互相要給的信任,她是不會吝嗇的。
只不過她不太喜歡這目光,便不太喜歡跟他相處,除了說必要的話,多的一個字都不想說。
她走之後君傾城打開窗戶靠在窗邊,看着街邊車水馬龍,人潮來往,日暮落霞,臉上一時落寞的很。
從一開始的衝動想要掀開那公主的面具,一席話談下來,竟涼了這想法。
夜初已經死了。
沒有人是她。
她或許和夜初一樣長得沉魚落雁,可夜初沒有那麼冷漠,那麼工於心計,根本不會對朝政的事情感興趣。
在他的印象中,夜初的生活裡最重要最有意義的事情,大概就只有他了。
夜初……
那麼愛他的夜初。
但凡想起來,心中便是一陣要死的痛。
君傾城捂着胸口涼涼的笑了起來,君傾皓這個賤人,還真是知道該怎麼折磨他啊!
讓他一個人孤立無援的留在世上,不會死,卻活的比死更難受,更沒有尊嚴,卑微的一生,遠比死要痛苦的多了。
多看了一眼這落霞孤鶩,君傾城竟然生出一些不捨的情緒。
濯日王朝,他的故土,他生長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的親人愛人全都埋葬在這裡,他一生的衰敗輝煌,也都在這裡。
現如今就要被驅逐出境了,他還真的會……不捨呢!
頸項上掛着一根紅繩,君傾城伸手在懷中摸了摸,他身上的行李只有兩樣,一塊鳳血玉和一張手帕。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文帝將鳳血玉戴在他的脖子上,他就沒有想取下來過,之前還能騙自己說是受了傷沒這個力氣去取。
可現在痊癒了,他竟也懶得取下來。
反正這玉佩輕盈的很,掛在脖子上沒有什麼負重感,他便懶得動個手了,這東西扔了,倒還便宜不少人。
唯有懷中那塊手帕,上面不如不遇傾城色那七個字清晰的映在他眼前。
是夜初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他將帕子放進懷中,帶着一身鎖鏈躺到了牀上,既然要痛苦的活着,他總要給自己養足精神,否則痛死了,便什麼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