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妙以爲他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之時,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軍規森嚴,行軍之後不能過分親近,今晚陪你一夜。”
男人說話耿直,意思更是簡潔明瞭。
曲妙治軍嚴謹,雖然比不上沈默,但軍營之中,絕無**之事,所以明日出發之後,他再不可能有機會跟她睡在一張牀上,所以今晚,他是故意要跟她睡的。
明擺着了,是要過分親近。
曲妙鬱悶了,擡腳就去踹他,“你要不要臉!誰要跟你親近了!”
男人半晌未開口,呼吸平穩的像是睡着了一樣,除了綁着曲妙的手,執着的摟住她的腰以外,沒有做任何越矩之事,就連身體也不是貼的特別近。
但這已經超過曲妙前三十年跟任何男人的親近程度了!
她當然不能適應了!
“喂,你起來!出去!明日出徵,本將軍要養好精神,否則怎麼統率大軍?”曲妙呲牙咧嘴,恨不得撲上去咬這個男人一口。
太壞了!
竟然趁她不設防,就想跟她睡一張牀!
想的美啊!
而且,要睡一張牀就算了,理由都不給一個,他以爲他是誰啊!
只不過是被她撿回來的一個退伍軍人啊!
雖然曲妙壓根就沒調查過,他是哪位將軍部下,哪支軍隊的人,因爲她壓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一開始撿了就撿了,好容易有人能幫她排解寂寥,且後來相處,她也覺得這人不錯。
她對沈默的心思,從見他對夜初情深開始,便徹底湮滅了。
她起初覺得,若是要共度一生,她跟沈公子這樣的,也不錯。
起碼志同道合,而且性格相當,日子平淡卻也過的下去。
可現在看來……
曲妙咬牙,這男人骨子裡蔫壞蔫壞的心思,她還是沒看出來!
哼!出征之後就趕走他,沒得商量!
曲妙掙扎了半天,還是掙不脫男人的霸道力氣,而且她每動一次,他們倆之間的距離,就縮短一分,剛剛中間還能放下一卷被子,現在……她的臉都貼在他胸口上了!
他胸前的衣服又滑落下來,肌膚是裸露在外的,這麼一不小心,她就跟他有了‘肌膚之親’!
氣死了!氣死了!
被自己信任的人非禮也就算了,偏生她還成了弱勢的那一個!
強勢了三十年的曲妙,頭一回被這種憋悶,給氣出毛病來了!
失眠!
果斷是失眠了。
到了半夜都沒能閉上眼睛睡覺,時不時的非要踹上男人一腳,才覺得解氣。
可她都已經踹他幾十腳了!
“鐵打的啊,一點都不疼!”
曲妙滿臉詫異,完全不能理解,她那麼有力的攻擊,這男人居然穩如泰山的受了,還紋絲不動?睡的穩如泰山!
這……這太不公平了!
他是誰啊!
起了調查他的心思,曲妙決定明天出征之前就派人去辦,可惡!這麼個可惡的人,她一定要把他八輩祖宗都挖出來,好好問候一番!
踹了沈公子半夜,曲妙不知是困了,還是累了,終於朦朧在他懷中睡去。
雙手被他綁着,腰身被他摟着,男人溫熱的氣息突然靠近,那沉重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喃,“好久不能跟你親近,我會想念。”
似乎是解釋,可曲妙實在累的沒力氣睜開眼睛了,“啊?”
發出一個短暫的音節,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做夢了,要麼就是幻聽了,不然她怎麼好像聽到沈默的聲音在說,不能跟她親近,會想念她?
不管做夢沒做夢,曲妙第二天清醒的時候是看到,沈公子一身普通士兵的鎧甲,騎馬跟在她身後了。
以她副將的名義,就這麼不要臉的賴上她了。
出城之後一路上她都扶着額頭深悔,自己當初是哪根筋不對了,帶着這男人到處晃盪,讓他有本事能弄到他副將的位置的?
媽蛋!
一向家教涵養特別好的她,都忍不住在此刻爆了個粗口。
尤其看到沈默打馬飛奔而來的時候,更是滿腦子的媽蛋。
她怔怔看着一身黑龍戰甲的沈默,手持長劍,威風凜凜,凌駕於獅子驄之上,整個人迎着朝陽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沈……沈將軍?”
曲妙震驚中帶着幾分疑慮,沈默不是被夜初留在宮中了嗎?
怎麼突然跑來了?
沈默二話不說就問她拿帥印,她神鬼不知的竟然給了?
給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將軍!你無召出戰?陛下還不知道!”
沈默拿到帥印,就不再跟她囉嗦了,帶着自己的親兵部隊,徑直走到了大部隊的正前方帶路。
哦艹!
這樣利用完她就甩了啊!
說好的她是這次主帥呢?
“沈默這人……”
曲妙在路上糾結了好半天,怎麼都無法把剛纔搶她帥印和她一直以來傾慕的男人掛上鉤。
她是幻覺了嗎?
沈默一向最遵從聖旨,絕對不會違逆皇帝,這回怎麼……
無詔出戰,還執意要領兵?
“他是淵國戰神,此戰若當了縮頭烏龜,陛下他和,都會遭人非議,他別無選擇。”
那一股低啞的聲音又出現在曲妙耳邊,曲妙一回頭,總是錯覺,以爲那是沈默的聲音。
她惋惜自己之前不曾跟沈默多說過話,此刻竟連他的聲音都會聽混。
“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帥印本將軍定要搶回來!”曲妙一鞭子打馬,快速追了上去。
男人以相當的速度追上,模樣還十分輕鬆,他道:“你搶不過他的。”
“!!!”
瞎說什麼大實話!
曲妙狠狠白了沈公子一眼,越看越覺得他不是好東西!
可這也僅僅限於看,行軍到戰場這一路上,沈公子都表現的很好,從來不跟她過分親近,來找她都是商議軍情,閒話不多講一句。
公事公辦,有條不紊,充分把副將這個職位發揮到了一種境界。
其實曲妙心知,當她的副將委屈沈公子了,就算是給他個將軍噹噹,他也是擔得起的。
而沈公子卻絲毫不計較這些,跟曲妙分析起軍情來頭頭是道,有條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