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骨節分明,骨肉均稱,少一分則過枯,多一分則過腴,漂亮的手就應該生成他這樣。
慕容珏掀開茶蓋,撥了撥茶葉,茶湯清亮,更散發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多年來只供皇室的廬山雲霧,今日有幸,在慕容少爺這裡品上一品。”
這聲音並非出自慕容珏,而是主位的左右邊,一身白色修長的男子,他眉眼清俊,姿態嫺雅慵懶,隨意往那裡一坐,就像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兒。
“柳公子說笑了,皇宮中再好的東西也是留不住你的,棄官而去縱情山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慕容珏輕啓脣,話裡話外都是對此人的讚賞。
因爲,坐在他身旁的,不是別人,就是王朝第一大才子——柳繼。
旁人很難想象,一個瀟灑不羈的才子和一個優雅高貴的世家弟子坐在一起,是怎麼的畫風。
現在看着柳繼和慕容珏二人,他們彷彿糅合了天地之精華,一舉一動,一眉一眼,都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沒有一絲格格不入。
尤其是慕容珏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風情萬種的媚眼,就像是最柔軟的絲綢包裹着最鋒利的劍,那樣的矛盾,卻漂亮的恰到好處。
他只要稍稍掀眼向人望過去,便能看到人心裡,將人的骨頭都看酥麻了。
慕容世家在金陵坐擁了一整座雲海山莊,綿延數百里,在山中僻靜又顯得莊重巍峨,整座山莊都透着一絲不苟的氣息。
雲海山莊一間偌大的客房中,婢子僕從來來往往,整個房間了站了數十人,大夫,產婆,屋子裡還架着小藥爐,上面熬着藥。
“屋裡血腥氣太重,快,點燃薰香!”一箇中年男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神色凝重道。
此人是慕容家的轉用大夫,想來只爲慕容珏看病,此刻,卻在一個產房中徘徊。
產房裡面,三個產婆都圍着牀上的女子,她們額頭汗珠密佈,都爲正在生產的女子捏了一把汗。
“怎麼辦?這姑娘怕是後繼無力了……”
“時間不足,孩子本就早產了一個月。
“如果她再使不出力氣,怕是孩子與大人都會有危險的,快去稟告少爺!”
不一會兒,管家盛唐便從客房到了主廳來,他面色有些沉,見柳繼和慕容珏在談論詩詞,他停頓了一下,見到慕容珏的眼神示意,才上前道:“少爺,那位姑娘生產有些困難,言大夫問,是保大還是保小?”
“嗯?”慕容珏擡頭,一雙寶石般的眸子看向盛唐,“這麼嚴重?”
他看是在看盛唐,目光卻不經意間瞟到柳繼身上。
不爲別的,只是,這人是柳繼帶到他這裡來請他幫忙的,且不論和柳繼是什麼關係,這會兒這決定,只能問柳繼吧……
盛唐的木管也隨着慕容珏看到柳繼身上,只見剛纔還和慕容珏談笑風生的柳繼,這會兒最近抿的緊緊的,一雙清亮的眼睛裡浮着令人不可窺探的複雜神色,整個人陰沉了下來,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好半天,他泛白的手指才鬆開了茶杯,他彷彿憋着一口氣,道:“孩子,盡力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