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不是爲她遮風避雨,而是傾其一生去教她,如何獨飲風雨。
…………………………
任筱筱一頭倒回牀上,一雙眼睛無神的望着牀頂發呆,想着今日發生的一切,她的心就不可遏制的怦怦跳動。
君傾皓……她思念了三年的君傾皓,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
明明是這樣觸手可及的距離,她卻不得不以一個陌生的身份與他相處。
此刻,在君傾皓的眼裡,她就是一個陌生人。
一個……即將要走到他身邊的陌生人。
“不能告訴你,可我會陪着你的,傾皓……”任筱筱吶吶道。
任何力量都敵不過小小的思念二字。
想起這三年所有的努力,任筱筱閉上眼睛,將在心口洶涌激盪的思念吞了回去。
她不能告訴君傾皓,任筱筱還活着,可是她能做到,作爲君笙,一個能幫助他的人,站在他的身邊,陪伴他。
她會入京,會去考試,會進入殿試,會進入朝堂。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想陪着君傾皓,她想伴在他身邊,陪他共飲風雨,而不是……作爲任筱筱,一個累贅。
讓文帝忌憚到要殺了她的累贅。
任筱筱已死,她是君笙!
入夜,七王府。
“王爺,已派人去查看過君笙的資料,如慕容少爺所說,他少年隱居,很少下山,身邊只有一個老僕,老僕去世後,他獨自一人下山,投至慕容少爺府上,甚得慕容少爺賞識,此次會試,他在幾位考官那裡的印象,也非常好。”玉樹將調查來的情況詳細稟告給君傾皓。
至於最後一句,在幾位考官哪裡的印象非常好……
這三年,玉樹算是將臨風的冷幽默小小的繼承了一把,他扳一張面癱臉,心裡想着,君笙那貨進考場晚也就罷了,還提前交卷走人。
考官能不做注意她一下嗎?
最重要的是,他派人到國子監去打聽過了,君笙這人的文章,倒是真的在考官那裡取得了不少青睞。
衆考官雖對他印象不好,對他的試卷,印象可謂非常好。
綜上所述,玉樹也只是冷幽默了一把,說的還是實話。
君傾皓眉頭一挑,動了動嘴,臉上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對於君笙此人,他的感覺太過複雜,複雜到,他覺得根本就說不清,道不明。
“王爺,這麼晚了,您還要去哪裡?”玉樹跟着君傾皓走出了書房,見他並未回房,而是向另一個園子裡走去。
君傾皓沒有回答,而是隨着腳步走去,走到某個拐彎處的時候,玉樹便猜到了君傾皓的心思。
最終,君傾皓在一處院落停下來。
清晰可見的,圓形石拱門上寫着三個大字——相思苑。
玉樹守候在外,思忖着君傾皓今晚大概是要在這裡歇下了,他轉頭又去跟趙管家吩咐了一聲。
趙管家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出來的時候又重重的感嘆了一聲,“唉!”
這三年……這座院子,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模樣,就連房間裡的擺設,都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