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試的題目,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信手寫來,其實也不是難事。
對比高考,古代這科舉考試簡直不要簡單太多,詩詞歌賦一一考過,最後殿試定終身的,就是一長篇大論文。
論文什麼的……不要太好寫!
尤其今天任筱筱準備充足的寫下來,不會太閃瞎人眼的。
就在衆才子奮筆疾書的時候,重重的簾幕後,時不時傳來文帝重重的咳嗽聲。
文帝咳的很辛苦的樣子,豎起耳朵,還能聽到馮有才焦急的聲音,“皇上,保重龍體。”
文帝揮退了他,眼神一直在大殿中梭巡,他對這些王朝未來的棟樑寄予厚望,不得不仔細一一觀察之。
這殿中,唯有一人緊緊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知道是爲什麼,她就是這般的脫穎而出。
文帝伸手,指了指那個埋頭奮筆疾書的身影,馮有才眼尖的望了望,“回稟皇上,那是金陵的君笙,會試僅次於李衍之的第二名。”
“君笙……”文帝垂眸,聲音低啞。
原來就是他。
這兩日帝都的不平靜,他也不是沒有聽說,只是現在看這年輕人的一舉一動,全無受驚的模樣,反倒十分平穩,胸有成竹的樣子。
“皇上,聽說,這君笙是柳繼唯一的弟子,才能過人。”馮有才十分有眼力勁兒的補充了一句。
文帝低嘆了一句,“怪不得。”
原來他對這人的感覺,來自於對柳繼的熟悉。
若不是馮有才提醒,他都快覺得,自己老眼昏花,怎麼看着眼前這少年,無端想起了三年前,那鬼靈精怪的一雙眼睛,像極了……任筱筱。
那孩子……
文帝無端重重咳嗽了好幾聲,惹得前列的幾位王爺紛紛側目,君傾皓和君傾城彼此互看一眼,眼神凝重,只有君傾容將滿臉的焦急表現的十分明顯,即便在朝上,他也毫不避諱的走到文帝身邊,握着他蒼老的手臂問道:“父皇,你還好嗎?是不是要吃藥了?容兒扶您去休息吧!”
面對君傾容,文帝總是和藹的一笑,“容兒乖,父皇沒事,你先下去吧。”
“可是我明明聽見父皇咳嗽的很厲害,而且您臉色好差……”
君傾容憂心的看向文帝,他說的不錯,文帝的臉色不算好,甚至……非常的差。
不過三年的時間,他的兩鬢悉數斑白,白髮勝過黑髮許多,整個人因爲消瘦,兩邊顴骨凸顯的出來,眼角的皺紋也幾乎堆積成山。
文帝,老了。
與原來的英姿勃發相比,只過了三年,便頹廢了下來。
從他重重的咳嗽聲中不難判斷出,他的病情也非常嚴重。
任筱筱握着筆的手不停的顫抖着,她儘量讓自己忽視掉大殿裡其他的聲音,比如說君傾容的問候聲,文帝一聲接着一聲的咳嗽。
可她這些東西偏偏波浪一樣捲入她腦海中,橫插進她的思想裡,讓她禁不住想到,文帝爲什麼會病?病的很嚴重嗎?
是因爲太過勞碌?還是人爲的?亦或是心病太重?
他的心病是什麼?會是因爲君傾皓嗎?還是因爲三年前……那場大火?!
“離考試結束,還有一炷香。”傅玉書清了清嗓子,刻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