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之人,怎像個街頭婦人一樣,去!下去!”白鬍子怒瞪了一眼將人給瞪了回去。
玉樹向白鬍子將軍行禮致謝,白鬍子像是明白了什麼,摸着鬍子,雖有些爲難,卻到底沒說些什麼。
他們一羣人都是跟着君傾皓沙場征戰出來的老將士,行軍打仗自然服君傾皓的本事和武功,可是他們也有所希冀。
站在了君傾皓的陣營裡,就一定會陪他問鼎天下,衆人早已拋卻了身前身後事,沒有了退路。
此刻若君傾皓有半分猶豫或者退卻,便很容易影響軍心了。
他們的心不定,更難說手下士兵的心是否能安定了。
君傾皓受傷這兩天一直在營帳中養傷,並未到城門去。
期間玉樹代他去城門外看過兩次,他回來稟告說,“王爺,小公子還在城牆上。”
兩天兩夜了……
君傾皓右手撐在桌子上,半張臉埋在陰影裡,看不清情緒,周身卻像是雪山一樣的寒冷。
“小寶。”
一顆心上,血肉翻卷出來一樣的疼。
“稟王爺,舒將軍的人馬趕回來了,此刻再外求見!”
“讓他進來!”
君傾皓擡起頭,便見到舒驚羽一身風塵僕僕的。
舒驚羽一身疲倦都來不及掩去,便走向君傾皓,“你在等我?我看見小寶被掛在城牆上……”
“舒將軍!”
玉樹衝着舒驚羽搖了搖頭,舒驚羽將君傾皓一打量,頓時將話給吞了回去。
他打退了魏鎮南王軍隊之後便趕了回來,一身的疲勞自不消說。
可是他看君傾皓,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就是不睜眼,也看得到,滿眼的血絲像是樹藤一樣纏繞着眼球。
眼下是一圈烏青,幾天不修邊幅,下巴上冒出了一點青茬,整個人無比冰冷,他走進這營帳,就像是置身冰窖一樣。
“傾皓,你打算怎麼辦?”
舒驚羽瞬間便明白了,君傾皓在等他商議辦法,也在用他拖延時間。
他一回來,那羣老將必然會要求君傾皓大舉攻城,可一旦攻城,便難以……不傷到小寶了。
君傾皓窩在帥座裡的身軀緩緩站了起來,望着沙盤上,最牢固的那一座城牆,君傾皓手指點上去,按在牆邊上的某一處,薄脣微啓,“攻城。”
“王爺!小公子還在……”
玉樹跪下請求,“不如讓屬下再帶人去試試,能不能救下小公子。”
舒驚羽皺眉,玉樹這話不無道理,能救下君小寶,他們也要拼一拼。
君傾皓不置一詞,嘴脣緊緊的抿着,“傳本王令,攻城!”
“王爺,求您再給屬下一個機會,讓屬下帶人去……”
“本王不能讓衆將士白白送死!”
玉樹這兩日帶着前去救小寶的人,死傷大半,幾乎有去無回,他自己武功高強,都免不得被箭雨所傷,更何況,他手底下精兵將士。
君傾皓擡着玉樹受傷的手臂將他扶起來,一雙眼裡全是碎冰,“本王不能,用你們的命,去換小寶的命。”
小寶是他的兒子,可他手下的將士,一樣有家人父母,他們的命一樣的珍貴!
他不能,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