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燕臺球俱樂部二樓,凌亂不堪的檯球廳,只剩下葉凡,唐雲和秦天三人。
面對唐雲的奉承,葉凡陡然轉過頭,神色冷漠的望着秦天,右腿閃電般踹出兩腿,秦天的一雙小腿受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葉凡俯下身扯着秦天的頭,冷笑道:“小子,你很有種嘛!”
突兀的變故,唐雲有些不解,道:“小凡哥,你……這是幹什麼?”
秦天痛的都要流淚了,道:“小凡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葉凡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這麼簡單的請君入甕我都看不出來?是不是在學校被我打了很不服氣,以爲找這些酒囊飯袋就可以對付我?”
秦天心驚駭,不敢直視葉凡的眼睛,道:“我……我不敢……”
其實這卻已經是承認了,確實是因爲在學校被葉凡羞辱了一番心有不服,所以請了學校的高手來找回場子,早早的讓幫手在這裡等候,可誰想葉凡竟然這麼生猛,連高新都被輕鬆的解決了。
這一次他是真的對葉凡心服口服了。
葉凡鬆開手,道:“看在那一千塊錢的面子上,這次老子放過你,再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皮。”
秦天連連道謝:“謝謝小凡哥,小弟真的服了,再也不敢了。”
葉凡冷哼一聲,便帶着唐雲轉身離開,踢壞了桌子的事自然留給這個富二代去搞定,順路將唐雲這妮子送到學校之後,葉凡便直接回家了,下午六點,又如同往常一般,出門趕赴天倫王朝。
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人們都變得懶散,卻不得不以同樣的方式演繹着日服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大部分人的一生就已經被規劃好了,只是爲了生活而努力生活,永遠都是三點一線的乏味日子。
大多數人的豪情壯志,理想,夢想,也都被平淡如白開水的生活磨滅,富人是爲了充實自己的閱歷見聞以及操作能力而工作,窮人僅僅是爲了解決溫飽問題而工作。
毫無疑問,葉凡屬於窮人的窮人,一個月一千多塊錢的工資,在繁榮富饒的海州城,僅僅夠日常生活的花銷而已,以至於到現在,他都沒能送件像樣的禮物給王歡。
初來海州城的葉凡對這每個月一千多塊錢的工作很滿足,那時的他,想法很單純,很簡單,爲了生活,僅僅只是爲了一日三餐,爲了娶個屁股大,**大能生崽子的娘們。
但隨着所見所聞越來越廣,心態也逐漸了改變,他逐漸變得不那麼容易滿足了,憑什麼所有人出門買包煙都能有小車代步,而自己卻需要爲了省下坐公車的兩塊錢而步行上班,以前他迷茫,現在已經找到了答案,只因爲自己做的還不夠多,只因爲自己還不夠狠……
冬日的夕陽失去了夏日的璀璨卻多了幾分柔和,落日沉下山去,餘暉便越來越暗,天空就好像被調皮的孩子掌控了一般,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街道兩邊豎立着一盞盞路燈,它們的距離永遠是固定的,任意的兩根永遠不可能有所交集,車燈,路燈,高樓大廈玻璃窗透射出的燈光,讓這個城市的夜晚格外的迷人。
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街道似乎永遠都沒有乾淨的一天,路邊的樹上不斷落下枯萎的葉子,第二天便在街道上開始腐爛,也只有辛勤的清潔工能夠還原這條街道失去短暫的安靜換來更爲短暫的乾淨。
葉凡低頭走着,看着自己的鞋子,一雙廉價的黑色板鞋,擦的很乾淨,像新的一樣,他對黑色*情有獨鍾,猶如他對黑夜情有獨鍾一般。
昏暗的路燈打在他的臉上,惆悵的心緒總是在每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伴隨着他,不曾離開過。
王志翔在葉凡的旁邊靜靜的走着,他知道葉凡有心事,而且是他無能爲力的心事,他不知道要怎麼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
葉凡並非女人,沒有女人所謂的第六感,但以前在山上打獵的時候,每一次碰到兇猛野獸之前,他心裡都會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這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危機感。
有時候特大的危機來臨之前,身體總會莫名的緊繃起來,在今夜這種陰沉的天氣下,寂靜的街道上,葉凡的身體緊繃了,那種莫名的危機感迅襲來。
葉凡猛然擡頭,視線陡然出現三道模糊的身影,身影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晰,是三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勁裝上面,都印刻着一種如雪般妖異的圖案,如綻放的血玫瑰。
三人走的很慢,很有規律,但終究還是擋在了葉凡的身前。
在看到那三道黑影時,葉凡便已經讓王志翔趕快離開,王志翔卻只是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這個時候,他若真能拋下自己的兄弟獨自離開,他便不是王志翔。
即使他知道能讓葉凡露出如臨大敵神態,能讓葉凡如此緊張的人肯定不會是泛泛之輩,可這又怎能成爲他拋下兄弟的理由。
三人的衣服很奇怪,並不符合現代都市人對於衣着的品味,倒有些像古代江湖一些特殊組織的着裝,緊身的黑色勁裝繡着血紅色似盛開的玫瑰又似綻開的血肉的標誌物,紅黑相間,顯得格外鮮明。
這不是三頭野獸,但是卻比野獸更讓人心悸,他們的眼睛比野獸還更加陰毒,他們的手段比野獸也越加殘忍,這種人在夜間出來活動,必然是來殺人的。
他們的手段之殘忍,之陰毒,無論是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們都能夠眼都不眨的用出來,三雙毒蛇一般的眼睛盯着葉凡,卻似乎已經將他當做了死人。
葉凡不過是天倫王朝的服務員,他們出現在這裡,卻又是爲何?……
正的一名眉毛很濃,年紀不過三十的男人停在葉凡身前,道:“你是葉凡?”
葉凡心知對方已經將自己調查的很清楚纔會出手,否認也沒用,而且他現在也不想否認。
他直視着濃眉男人的如毒蛇一般的雙眼,道:“你們是什麼人?”
濃眉男人道:“你不需要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了。”
葉凡忽然笑了笑,四人都有些詫異,詫異他此時此刻竟然還能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