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冷哼了一聲說道:“年紀不小,功力卻是拿不出得很。”
這兩廂對比之下,玉真簡直就是沒了面子。
北疆王此時大概也是覺得需要爲自己的妹妹出頭,於是就對雲落說道:“即便如此,太子也不該出手傷人吧。”
雲落冷冷看了北疆王一眼,似乎是懶得搭理他,轉而對洛雲橫說道:“皇娘,兒臣來晚了。”
洛雲橫笑眯眯點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無妨無妨,快來見過你父皇。”
雲落聞言,看向了一旁的烈西曉,只見烈西曉也正在打量他。
雲落上前兩步又給烈西曉行禮,只是卻沒有對洛雲橫那麼親近了。
烈西曉看着眼前的這個孩子,心中那種熟悉感又涌上心頭。洛雲橫眼中含希望地看着烈西曉。只可惜烈西曉並沒有想起任何事情,最終還是轉過了頭。
玉真這才鬆了一口氣,將烈西曉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對眼前的洛雲橫說道:“鬧夠了吧,我的駙馬累了,需要休息。另外,我北疆皇宮並不歡迎你,還請你儘快離開。”
玉真說這話的時候,北疆王本想阻攔,奈何玉真說話太快。
只是雲落卻十分淡定地說道:“恐怕是要讓公主失望了。畢竟現在你北疆門口還有我大烈的幾萬精兵呢,想要讓他們來了就這麼回去,還請公主親自去說吧?!”
雲落此言一出,北疆王跟玉真公主都變了臉色。誰能想到雲落竟然會將兵馬都給搬過來。
雖然不說幾萬兵馬如何讓人聞之色變,倒是若是當真打起來,對於北疆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何況還有云落這樣的高手在,隨隨便便外泄內力就能震暈幾百個人,若是出手,那也不過就是個血流成河的下場。
畢竟所有人都曾經聽聞這個太子爲了自己的皇娘震塌了一整座山。
“哪裡的話,玉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大烈皇后跟太子殿下都大駕光臨,我北疆怎麼能不歡迎呢?!既然如此,那就請太子殿下一同住下好了。”北疆王笑着說道。
玉真有些嗔怪地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奈何現在形勢所逼,北疆王也沒有辦法。
“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不知道大烈皇后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國土上去?!畢竟還有那麼大一個國家需要你去管理。”玉真搬出了整個大烈的子民來逼迫洛雲橫。
洛雲橫卻並沒有因爲玉真公主的話而尷尬,反而點頭說道:“公主說得有理啊,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我才千里迢迢來到北疆,爲的就是將我大烈的皇上帶回去呀。只可惜看起來現在我皇不知得了什麼怪病,那就只能在此修養一段時日再說了。不過不急,我大烈有丞相將軍坐鎮,出錯不了。”
玉真聽了,幾乎要將銀牙咬破,然而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洛雲橫入住北疆皇宮。
烈西曉一直皺着眉不說話,此刻不知爲何他竟然開始相信起了這個洛雲橫說的話。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大烈皇帝,爲何現在他又會在這裡?!
似乎是看出了烈西曉心中的疑慮,玉真拉了烈西曉一把,說道:“不要理會這個瘋子,她不過就是愛慕你成狂罷了。”
說着,玉真就拉着烈西曉回到了她自己的寢宮。
等到烈西曉跟玉真都走了以後,北疆王還想要跟洛雲橫聊聊,但是無奈被雲落攔在了門外。
“王上日理萬機,我們就不強留了。”雲落站在門內,對北疆王淡淡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就一甩袖將門用內力給關上了。
北疆王碰了一鼻子灰,不過倒是也不惱怒,在回去的路上揹着手慢悠悠走着,一邊笑着搖頭,自言自語:“這一對母子倒是還挺有意思。”
雲落關上門以後,就對洛雲橫說道:“爲了避免那些人再去千戶苗寨,云爾跟雲翳還留在那兒。至於那個慕容回春……”
“別爲難他。”洛雲橫難得有些嚴肅地說道:“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能解開西曉身上的毒了。”
雲落點點頭沒說什麼,見洛雲橫還是皺着眉頭,就走過去,雙手放在了洛雲橫的膝蓋上:“孃親,抱抱。”
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雲落如此說了,因爲這兩人一直都在處理無休止的事情。
如今聽到雲落這一聲軟軟的孃親,洛雲橫鼻頭一酸,將雲落抱到了懷中,笑着說道:“無需擔憂,既來之則安之。北疆這對兄妹既然敢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一定會讓他們自食其果的。”
雲落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最看不得的就是他的孃親如此頹喪的樣子。
“現在我們來討論些好玩的吧?!”洛雲橫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雲落無奈地看了洛雲橫一眼,一般洛雲橫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說明她是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了。
果不其然,洛雲橫的下一句話就是:“如何將你父皇拐過來!!”
雲落深處小短手撈過了茶杯開始老氣橫秋地喝茶,一邊對洛雲橫說道:“可是方纔我看父皇對你並沒有什麼記憶。”
洛雲橫橫了雲落一眼,說道:“那又怎樣?!他堂堂一個皇帝如何能拋棄妻子?!反正你等着瞧好了,我一定能夠讓你父皇回心轉意的!!”
看着洛雲橫這躊躇滿志的樣子,雲落只能無奈搖頭。
然而洛雲橫卻還在心中反覆回想着剛纔的那一幕……在自己擅自闖入玉真公主的寢宮去但是卻沒有被烈西曉趕出來,甚至還被烈西曉護着的時候,在剛纔烈西曉在看見有人要對自己動手而下意識擋在自己身前的時候,洛雲橫心中就十分清楚明白,這個男人骨子裡還是記得他的。
而此時的烈西曉也已經被玉真公主帶回了玉真公主的寢宮裡。
烈西曉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爲剛纔發生的種種都在向他展現他這個人身上所有的謎團。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大烈國的皇帝,爲何會在這裡,爲何會成爲一個陌生女人的駙馬,而那個奇怪的,讓自己忍不住親近的女人又說自己是她的丈夫……
對了,還有那個眉眼之中都跟自己有着幾分相似的小孩兒。
玉真公主看見了烈西曉此時這樣子,心中也緊張不已。她不能讓烈西曉想起來真相,否則她跟烈西曉就真的再也沒有一絲可能了……
於是玉真公主便走到了烈西曉的身邊,在烈西曉的身邊坐下,對他溫言軟語說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不少疑惑,若是你有什麼想問的,也不妨直接問出來就是。”
烈西曉看了玉真公主一會兒,隨後說道:“沒什麼別的,只是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何我會成爲一個有妻兒的人,卻還要跟你成親?!”
玉真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這些事兒我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不過既然你已經問出了口……那我也不妨跟你直說就是。你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那個女人害的。”
一邊說着,玉真公主一邊將宮人剛纔拿上來的銀耳湯攪拌了一下,在烈西曉看不到的角度裡往銀耳湯中放了一顆芝麻大小的東西。
“先吃點東西吧,最近幾天你胃口一直都不大好,這怎麼行?!”玉真公主將銀耳湯放在了烈西曉的面前,說道:“你一邊吃一邊聽我說就成了。”
烈西曉深深地看了玉真公主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這碗銀耳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玉真見他當真服用了,才鬆了一口氣,緩緩對烈西曉說道:“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好聽的故事。沒錯,你的確曾經是大烈的皇帝,但是那也僅僅是曾經了。你也知道你的皇后是東罕的長公主。你是因爲被你的皇后下了藥,所以纔會忘記了一切。其實她原本是想要將你處死的……大約是良心發現吧,所以並沒有,所以你就找了機會逃了出來。”
烈西曉聽得眉頭微皺,不知爲何總覺得心中彆扭。這應當是一個很慘烈的故事,但是在烈西曉聽來卻感覺十分陌生並且奇怪。那個女人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
口中香軟甜糯的口感並沒有沖淡烈西曉心中的異樣感。烈西曉禁不住放下了勺子直接將整碗銀耳湯都喝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陰錯陽差撿到了你啊,將你帶回來之後我才發現你的身份。不過既然你已經忘了那些事情……現在大烈也是那個女人跟她的孩子掌權,不如你就留在我身邊。這段時間我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玉真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微紅,看起來有些委屈。
烈西曉看着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似乎自己離開了她的話就真的是忘恩負義……可是烈西曉還是會忍不住想,爲何自己心中想要接近的人,卻是那個玉真口中害了自己的人?!
玉真伸手拉住了烈西曉的手掌,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柔聲說道:“難不成到現在,你都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麼……”
烈西曉皺眉將玉真的手拉開了一點,淡淡說道:“我有些累了。”
“是麼。”玉真乾笑了兩聲,低聲說道:“的確,你身子還沒有恢復,又見到了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人,是累了……那你就早些休息吧,我陪你。”
“不用。”烈西曉轉身走進了了裡間,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玉真,依舊是冷言冷語:“我只想要安靜,不需要任何人陪。”
玉真咬了咬牙,不過還是將心中那不悅的情緒給努力壓了下去,隨後轉身走了,臨走前還給烈西曉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