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多隆的基友
雪如費盡心思想讓女兒嫁給皓禎,偏偏苦於沒有門路,一時之間找不到藉口,尋了好幾個主意。始終不見效。
這一天,雪如與皓禎、小寇子一起來到了白吟霜的住處,雪如看着一身縞素的吟霜,白衣白裳,頭上簪着朵小白花,心中充滿了愧疚與憐惜。
看着她,雪如就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那一年,她的第四個孩子即將出世。可是,翩翩卻搶先一步進了府,專寵專房不說,還迅速的懷了孩子。側福晉翩翩是那年五月初八,王爺壽誕之日,被當作“壽禮”送進府裡來的。隨翩翩一起進府的,還有個二十四人組成的舞蹈班子。
翩翩是回族人,以載歌載舞的方式出現在壽宴的舞臺上,穿着薄紗輕縷,搖曳生姿。肌膚勝雪,明眸如醉。那種令人驚豔的嫵媚和異國風情,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就擄獲了王爺的心。“翩翩”是王爺賜的名,當晚就收了房。三個月之間,王爺不曾再到雪如房裡過夜。八月初,隨着第一道霜降,翩翩傳出懷孕的喜訊,九月,就封爲側福晉。
雪如認爲自己的地位已岌岌可危,自從自己十八歲嫁進王府,轉瞬已十年,十年間,王爺對她確實寵愛有加。儘管她連生了三個女兒,帶給王爺一連三次的失望,王爺都不曾再娶妻妾。如今,她的第四個孩子即將出世,而翩翩也在此時懷有身孕。若是翩翩生了兒子,自己的地位豈不是會不保?
雪如的姐姐雪晴乃是都統夫人,姐妹倆只是差兩歲,從小就親得蜜裡調油。不過,雪晴敢做敢當,有見識有主張,不像雪如那樣溫婉嫺靜,溫婉得幾乎有些兒優柔寡斷。
雪晴爲了雪如曾出了一個主意,若是男孩自是皆大歡喜,若是女孩就掉包。當時,雪如豈會同意,自己的女兒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能換?再說了,自己嫁的可是王爺,偷龍轉鳳,混淆血統,可是件大事,一旦被查出,所有人都脫不了干係!
可是,在雪晴與秦嬤嬤的勸說下,雪如還是動心了。
雪如知道自己姐姐說的挺對的:在平民百姓家裡,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在皇室裡更是如此!王爺的所作所爲並沒有過錯,錯的只有自己!誰讓自己只會生女兒,不會生兒子呢!
雪如暗自嘲笑自己,王爺已經給了自己十年的時間了,可惜,三胎都是女兒,若是這一胎仍舊是女兒,自己恐怕是再也沒地位了!
想想冷宮,雪如不想自己也要失寵,於是,她暗下了狠心,決定鋌而走險實行掉包之計!就這樣,在雪晴與秦嬤嬤的幫助下,雪如成功的有了個男嬰,就是以後的富察皓禎。
*雪如回憶結束*
看着眼前的白吟霜那樣盈盈如秋水,閃閃如寒星!那臉龐,那鼻樑,那小小的嘴,多麼像極了年輕的自己,爲什麼之前自己沒想到她是那麼似曾相識呢!
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實在是讓我百般爲難呀!”雪如盯着吟霜。“我總想着要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皓禎,可是,你的身份沒法解決,王爺那裡不好說啊!”
雪如深抽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應該配個好丈夫,做個正室,我是不會讓你過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日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吟霜擡起頭來,定定的看着雪如。
“我明白了,我是不會讓您爲難的!”說着,白吟霜就站起身來,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般,迅速衝出房門,用盡全力,奔向後院。雪如大驚失色,伸手一攔,哪兒攔得住,白吟霜已消失在門口。雪如連忙跳起身子,蒼白着臉喊:“吟霜!你要做什麼?你聽我說呀!”
一旁的小寇子眼見情況不妙,大喊了一聲:“不好!她要去投井!”喊完,他跟着直衝出去,奮力狂奔,追着白吟霜。
此時的白吟霜已奔到井邊,在衆人的狂叫聲中,爬上井邊的護欄,眼看就要躍入井中,小寇子連滾帶爬,衝到護欄底下,奮力一躍,拉住了白吟霜的腳。白吟霜掙扎着,卻掙扎不過小寇子,手指攀着護欄,死命不放。小寇子使出全力,用力一拉,白吟霜終於攀不住,從護欄上滾落到井邊。僕伏在井邊潮溼的泥地上,不禁放聲大慟。
雪如、秦姥姥、皓禎全奔了過來,皓禎撲上前去,哭着扶起吟霜,痛喊着說:“吟霜,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樣活下去呀?”
雪如站在那兒,目睹了這樣驚險的一幕,聽到皓禎這樣一說,再看到又是泥、又是淚的吟霜,她整顆心都絞起來了,絞得全身每根神經都痛了。她喘着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吟霜,淚,就衝進眼眶裡去了。
吟霜只是埋着頭哭,皓禎不停地安慰,卻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無能爲力。倒是小寇子跪在雪如的面前,真誠的哀求道:“福晉!奴才斗膽,獻一個計策,就說白姑娘是我三嬸的乾女兒,自幼失了爹孃,無家可歸,所以是奴才求着福晉,收容她在府裡當個丫頭。然後,等過個一年兩年以後,再說白姑娘給貝勒爺看中了,收爲小妾,不知這樣做可不可以?”
此時的雪如心亂如麻,不由自主的,就順着小寇子的話,去問白吟霜了:“你可願意?”似乎小寇子的提議成了當前最好的解決方法。
吟霜不相信的擡眼看雪如,很快就跪在地上,一邊哭着,一邊對雪如磕頭如搗蒜。雪如情不自禁的一彎身,扶住了吟霜,含淚瞅着她:“就這麼辦吧。只是,這孝服必須除了,免得有人說三道四的。秦姥姥,給她做幾件鮮豔的衣裳...”
就這樣,白吟霜帶着香綺一起進了碩王府。
因爲碩王爺並不知道白吟霜的存在,而雪如也擔心王爺不會同意,就把東邊一個沒人住的小跨院,稱作“靜思山房”的幾間小屋,暫時讓吟霜和香綺住下。
這“靜思山房”的位置比較偏僻,房子也已多年失修,本來,早就要翻建了,只是王府中待修待建的房子實在太多,這小跨院反正空着,也就無人過問了。吟霜和香綺住了進去,小寇子,阿克丹,秦姥姥全來幫忙新技術掃,吟霜挽起頭髮,捲起袖子,也跟大家一起洗洗擦擦,忙得不亦樂乎。幸福的感覺,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了。
皓禎趕來了,見到吟霜,兩人都覺得,已經分開幾千幾萬年了。皓禎握着吟霜的手,看她除了孝服,用藍布包着頭髮,更有另一種風情,不竟看得癡了。吟霜是千言萬語,簡直不知從何說起。輕輕一跺腳,埋怨的句子,就脫口而出了:“你怎麼要爲了我,而弄得闔府不寧啊!”
“我也知道自己不對,”皓禎急忙說:“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面對着書籍,老想着你,我實在是力不從心呀!現在,你進了府,我的心就定了!或者……”
“別再‘或者’了!”吟霜着急的說:“咱們對彼此一往情深,巴望的就是天長地久,你再這樣任性下去,我們的天長地久也會受到阻礙的!現在我入府了,不管是什麼丫頭還是什麼女婢,我可以常常看到你,即使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面對白吟霜如此做派,皓禎更加認爲吟霜真是自己的梅花仙子,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皓禎忍不住就白日宣y了。
多隆平日裡看着是個不學無術的貴族子弟,卻愛打抱不平,因此與碩王府的富察皓祥成爲了好友。兩人平日在一起談論最多的就是浩祥在碩王府的遭遇,所以,多隆深知浩祥的遭遇。
多隆自己,雖然阿瑪已經過世,家中上有額娘在,孤兒寡母的,本該是不好受,偏偏多隆遇到了弘晝這個同樣不着調的王爺,兩人成了忘年交,經常相聚。
有了弘晝的幫襯,多隆在京城地面上也算是個人物了,如此一來,當他得知浩祥府上新來了一個丫鬟,非常得寵,並且是受到了皓禎與雪如福晉的維護,多隆就覺得有些奇怪。
“浩祥,你府上那個丫鬟叫什麼來着?”多隆在覺得奇怪之際,對這位丫鬟起了興趣,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浩祥與多隆相交多年,對他的秉性深知一二,知道對方並沒什麼惡意,自然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好像是叫白吟霜來着,聽底下的丫鬟說,是小寇子家的親戚,反正此人深得皓禎的喜愛。有好幾次,我都看見皓禎往此人的房間去。”
雖說,浩祥自己不喜歡皓禎,但畢竟是哥哥,不該說的始終沒說出口。例如,這皓禎一進去白吟霜的房間後,不過許久是不會出來的。一旦出來了,身上的衣服必定是皺皺巴巴的,惹人誤會!
一聽到白吟霜這個名字,多隆就覺得有些耳熟,可是,自己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說過。突然,腦中靈光一現,龍源樓三個字出現在了自己記憶力。
對了,沒錯,就是龍源樓!
多隆終於想起來了,這白吟霜就是自己與富察皓禎在龍源樓打架的源頭!看來,這個女子不是一般人嘛,或許也是個手段高超之人,不然,此刻的身份又豈會是小寇子的親戚?
小寇子當時親眼見到了白吟霜,怎麼會不認識她呢?反倒現在又說是親戚了,除了不瞭解內情的會相信,自己可不是其中一個!
不過,對於雪如福晉也喜歡白吟霜,多隆有些看不懂了,什麼時候正經的福晉也會看中賣唱女子?這碩王爺是幹什麼吃的,連這都不知道,多隆覺得打擊皓禎爲浩祥報仇的時機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