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剛纔跟樊燁說,我會因爲被催婚而跟李恆將就。可那話完全是在我心裡明白我和李恆根本就是沒戲了的情況下說的……而現在李恆忽然殺出了個回馬槍,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李恆爲什麼會回來找我,我一點都想不明白。從相親到現在,我們兩個總共只見過兩次面,吃過兩次飯。除了第一次李恆留下那句摸不着頭腦的話外,我對他根本沒什麼太大的印象。而現在介紹人忽然說李恆要來找我,我無法不擔心,他是不是想爲那天的事兒出氣報復我的?
八成我是跟樊燁鬥法鬥久了,所以我不自覺的便把人心想的無比黑暗和狹隘。可是這些想法我不能告訴我媽,我不能給了她個希望又立馬讓她絕望:“媽,你感覺……李恆可以麼?”
“我又沒見過,我哪裡知道他可以不可以?”我媽勉強還能維持住她的理智,“這個問題關鍵是要看你,你感覺跟他吃飯啊,說話啊,什麼什麼的,你感覺合適就行。結婚這種事兒,是一輩子的,總不能挖個坑就種菜吧?”
我媽的比喻……讓我好好笑。
“你看你這孩子,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你笑什麼?”我媽被我氣的也笑了,“我是你媽,我能坑害你麼?你要自己考慮,自己衡量。咱們現在是非常時期,廣泛選拔,重點培養。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就給介紹人打電話,讓介紹人跟李恆說一聲。”
看着我媽,我禁不住聯想起樊燁的媽媽。跟樊燁的媽媽一比較,我感覺我媽簡直是仙女。
既然是仙女,還是不要讓她失望了。工作和對象都是騎驢找馬,先見了再說吧!反正只是見面,又不是結婚。多交往一個男人,對我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兒:“行,就這樣吧!等他要是跟我聯繫,我就去見一見。”
自打我相親開始,我媽便是草木皆兵。一旦有個男人和我有些許結婚的可能,我媽立馬會變的坐立難安夜不能寐。李恆的電話沒等打來,我媽便對着窗戶開始拜:“老天爺吶!你保佑保佑我家姍姍,讓她早點嫁出去吧!可千萬別讓那個臭算命的又說準了……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算命的說我36歲能嫁出去,這簡直是我媽的一塊心病。時不時的,我媽便會拿算命的出來罵一罵。雖然罵的不像叢少光那麼激烈吧,我媽的口水也沒省下多少。
說起叢少光,我忽然想起他賠給我的三萬塊錢。叢少光的錢,我本來就不打算要。他現在一還我,肯定要壞事兒。我媽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我可不能再刺激她了。
聽我媽站在窗臺前禱告,我心裡是無比的心酸。教育樊燁的時候我是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可到自己身上我又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慫包。只有在我學齡前的那段時間沒有惹禍,其他的時候,我還真沒怎麼太讓爸媽驕傲自豪過。
不然……同妻就同妻吧?大不了再離唄!
我胡思亂想了一晚上,李恆都沒有打電話來給我。第二天去上班,我想着李恆的事兒整個人都沒有心思。打電話被客戶罵的狗血噴頭,我恨的差點要翻桌。
坐我前面的慧姐笑着回頭看了看我:“姍姍,你怎麼了?我看你一直盯着手機看……等男朋友電話麼?”
“什麼男朋友?哪有什麼男朋友?”我自嘲的笑,“女人一旦過了30歲,想談戀愛哪那麼容易?”
慧姐哈哈一笑,她寬慰着我說:“你啊,你想的太悲觀了……我30歲的時候也是沒有男朋友啊!在房產公司加班加點的幹,沒日沒夜的忙。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談戀愛更別提了。”
“哎!”我重重的嘆了口氣,問她,“慧姐,那你現在呢?”
“我現在都結婚了,老公也在xx房產公司,是西區的店長。”慧姐端着茶杯喝口水,“咱們房產公司多數情況是自產自銷,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丁總監和他太太不也是麼?這樣挺好的,一個公司,什麼事兒能有個照應。彼此理解,彼此加油。”
我回頭看了眼屋子裡的男男女女:“我要是年輕6歲,差不多還能自產自銷。”
“我們幹銷售的,要積極,要正向。”房產公司的人都很注重正能量,慧姐熱情洋溢的給我打氣,“以後要是有合適的客戶,你也試着發展一下……再說了,年紀算啥?那麼多姐弟戀,人家不都處的好好的?”
我尖酸刻薄的情緒涌上,我誇張的學着:“對啊,你說的有道理。喜歡就去追呀,說不定他等着拒絕我呢?”
“呵呵。”估計感覺出我火氣大,慧姐笑着轉過身去了。
我無精打采的對着手機屏幕發呆,電話就跟死了似的。而正當我打算放棄這種無意義的行爲舉動時,電話卻又突然活了。
屏幕上是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我全身都無比激動。拿出接待客戶的熱情,我笑着問:“喂?你好,你是哪位?”
“喂?”電話裡沒人說話,我忍不住催促了一下,“喂?你好?”
“姍姍,是我。”
是叢少光。
叢少光會有我的電話,肯定是丁寧給的。我腦袋上噌噌的火,話說的是咬牙切齒:“怎麼的,什麼事兒?”
“我要租房子,丁總監說讓我打給你。”叢少光倒沒藏着掖着,他的腔調很是公事公辦,“等下下午你有時間麼?能帶我去看看房子麼?”
我的冷笑收也收不住:“看房子?我沒房子,也沒時間。你想租房子,你找別人去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姍姍,有客戶想租房子麼?”慧姐的業務敏感性很強,我掛斷電話她立馬轉過身來,“他想要租什麼房子?我這裡應該有合適的。”
我對慧姐的話稍微反感,不想說太多,我只好敷衍道:“啊,沒有,我一個朋友,跟我鬧着玩呢!”
慧姐嘖嘖嘴,她的表情稍顯失望。剩下的時間裡我們各忙各的打電話,誰也沒搭理誰。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慧姐纔再次轉過身叫我:“姍姍,我等下要帶客戶看房子,你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