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嘯天蹲下身,握住她纖細無骨的手指,滿是懊惱和擔憂:“輕音,對不起!都是我……”
“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解毒!你很快就會沒事的!”辰嘯天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真氣渡入她的體內,希望能夠暫時能夠壓制住體|內的毒性,謹防毒氣擴散五臟六腑。
輕音聽了他的話,只是淺淺笑了笑,並沒去拆穿他的話。
她跟在師/父身邊多年,熟讀各類書籍,又如何沒有聽說過紫羅花毒。
其實,她一點都不怕死。
只是覺得,突然就這麼死了,見不到師/父的最後一面,豈不太過遺憾。
師/父……
一想到那個如蓮般的絕色男子,輕音的眼底有着掩飾不住的柔情。
那汪柔情,好似春江裡的湖水,瀲灩而又輕柔,沒有一絲的銳氣。
又好似春季湖水裡,那漫無邊際,滋生瘋長的水草……
一直蔓延,蔓延到心底最深處。
那是誰也解開不了的情感。
輕音的眼神越來越迷離,皮膚顏色幾近透明,淺紫色的紫羅花紋越來越深,而嘴脣的顏色已經變得深紫。
見到這般情形,辰嘯天有些急了,“不,不!輕音,不要睡,不要睡!”
可任憑辰嘯天渡入多少真氣,都沒有讓輕音有一絲絲的改變。
得到他的迴應是輕音那輕柔無力的聲音:“辰嘯天……我好累啊……”
輕音只覺得身體軟綿綿的,遠處有一白色的曙光,曙光中,她依稀看到了養父母一家……
還有爲情而死的半夏,陸召清掌門……
甚至還看到了爲愛而犧牲的竹青,還有竹染……
是的。
在這一刻,輕音終於記起來了。
那日,那片森林之中,竹染爲了救她,不惜以命相犧,最後被玄陰炙雕殘忍殺死。
而那時,她性情大變,雙目變成紫羅蘭的顏色。
一身粉色的衣裳,變成妖異的紫,妖豔的好似一朵盛開的鳳尾花。
那時候的她,身體裡面好似擁有使不完的力量,手持玄劍,手段殘忍的甚至欲將玄陰炙雕抽經剝骨……
變了性子的輕音,最後竟連師/父都不認得,甚至還對師/父起了殺意……
看來,師/父早就知道她是異類。
爲了她能夠在天界好好的生活,不惜埋下滔天謊言,更封存了她的那一段記憶。
可是,失去的記憶,找回來了,應該是高興的。
可輕音沒有半點高興,只覺得心臟的位置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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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她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演着。
不斷告訴她,她不止是妖,更是一隻帶着魔性的妖!
原以爲,自己只要不斷修仙,終有一日便可到達師父的那個位子。
待到那時,她便有資格站在師父的身邊,一起睥睨天下,笑看蒼生。
而現在呢,她是隻妖啊!
若是普通的妖,倒也罷了。
剔除妖骨,修道成仙,不是沒有前例。
可現在錚錚的事實告訴她,她是妖魔,亦妖亦魔的怪物!
自古洪荒,開天闢地以爲,仙魔便勢不兩立。
縱然如今的局面,仙魔以達成一致,互不相犯。
可妖便是妖,魔便是魔,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若是天界那些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怎會容忍她待在那,又如何能夠同意讓她住在普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