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個人的推算我們先祖是在舊約襲殺之後失蹤的。”看着牌位李閒說道。
李七夜看了一眼李閒,笑了笑,說道:“你也知道舊約襲殺。”
“這件事情我們先祖的手卷有過記載。”李閒說道:“但是,記載得也不詳細,只是說,當年由高陽、九秘、抱朴等待諸位遠古始祖,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襲殺團隊,我翻過我們始祖的一些手扎,我覺得,當年的舊約襲殺是有目標的。”
“襲殺鼎天嗎?”李七夜笑了笑。
李閒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說道:“道友,我不這樣認爲,當年舊約襲殺,或者不是爲了襲殺鼎天。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襲殺他們自己。”
“襲殺他們自己?”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此話怎麼講?”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李閒說道:“我從我們先祖的手扎推算,當年舊約襲殺,應該有我們始祖的份,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始祖沒去,有一種猜測,很有可能是我們始祖拒絕了。或者,我認爲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我們始祖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與後來的失蹤有莫大的關係。”
“這個,有點玄。”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
仔細想,也不意外,要知道,玄素當年也是一位驚豔的始祖,她的強大,那絕對是排得上名號的存在。
當年舊約襲殺,那麼多的遠古始祖都參加,邀請上玄素,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不過,後來,玄素卻沒有參加舊約襲殺,而很少人知道,舊約襲殺,全軍覆滅,活着離開的人,只怕也就兩個而已。
若是玄素當年也參加了舊約襲殺,恐怕她的下場也是一樣,也是必死無疑。
“從我們家族的手卷來推測,我更傾向於,我們始祖當年是去調查一件事情,所以,沒有去參加舊約襲殺。”李閒說道。
“調查什麼樣的事情呢?”李七夜問道。
李閒攤了攤手,苦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我們家族任何手卷,都沒有關於這件事情的具體記載,但,我可以猜測,極有可能,與生死天有關或許與大荒元祖有關。”
“與生死天有關,大荒元祖有關?”李七夜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李閒忙是說道:“道友,莫誤會,當然不是調查大荒元祖或者是生死天了。我的意思是說,極有可能,是受大荒元祖或生死天所託。”
“說來聽聽。”李七夜徐徐地說道。
李閒說道:“我們先祖的手卷記錄,在我們始祖失蹤之前,生死天的飛鳳將軍來過,而且,先是我們玉真先祖隨飛鳳將軍離開,後來先祖也離開了。”
“飛鳳將軍。”這個名字,太熟悉了,李七夜當然知道是誰了。
“後來,傳說,飛鳳將軍也沒有出現過。”李閒苦笑了一下,說道:“當然,後來我們李家已經衰落了,接觸不到這些高高在上的事情了,也未曾與生死天或者大荒天疆聯繫過了,所以,後來具體是怎麼樣,已經不知道了。”
“你們先祖一去不返。”李七夜明白這件事情的過程了。
李閒點頭,說道:“是的,當年,我們隨着我們始祖與玉真先祖離開之後,我們後來也曾經參加過一些小戰役,隨着一位又一位先祖戰死,也有不少地方被打崩了,最後就剩了這麼一點地方,我們後世子孫,也無力去重建了。”
說到這裡,李閒都笑着說道:“到了我這一代,不要說去重建了,能傳宗接代,那就已經不錯了。”
李七夜不由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了李閒一眼,說道:“傳個後代,又有什麼難呢。”
“但,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意義吧。”李閒坦然地說道:“就算是傳個後代又怎麼樣?我看,用不了三代,只怕都會跌落爲凡人。先祖的輝煌,那是歸屬於先祖,與後代子孫沒有什麼關係。”
“這話的確是道理。”李七夜點頭,說道:“任何一個門派傳承,一個世家宗門,能屹立不倒,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嘔心嚦血,這才能長存下去。”
“我們李家也屹立足夠久了。”李閒笑着說道:“如同百歲之人,現在死去,也是正常之事了。”
李七夜不由笑着看了看李閒,淡淡地說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振興自己的世家?”
“沒有。”李閒笑着搖頭,說道:“我自己的這點本事,我自己清楚,談什麼振興世家,那就是沉浸於自己先祖的輝煌之中醒不過來罷了。”說到這裡,李閒頓了一下,說道:“就算我去努力振興,能有多少的成就,能超越了我們先祖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的確是有些難度。”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也沒有否認。
李閒說道:“是呀,所以,活在當下就好了,就算真的是在我這一代斷了後,那也沒有什麼丟了列祖列宗顏面的,就算我這一代不斷,後面用不了幾代人也都會斷。”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活得明白。”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
“其實,也是不思進取,讓道友見笑了。”李閒他自己也都笑了起來。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每一個人,在每一個階段都有自己的煩惱,你一個沒落世家的後人,有着自己的煩惱,而一代巔峰無敵,也是有着自己的煩惱,只不過是煩惱不同罷了。”
“道友這話,深得我心。”李閒也笑着說道:“道友所說的這個問題,我就想過。我的煩惱,就是小日子剛剛好,說窮,也不算窮,但,想過好一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是安心過着這小日子。我的煩惱,就是怎麼樣把這點小日子過好。我就不信,像大荒元祖,像鼎天、魔世、破夜這樣的存在,就沒有煩惱。”
“他們也一樣是有他們的煩惱。”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有人想守護這個世界,也有人想超越不算遙遠的夢想,只要是活着,那都是有着自己的煩惱。”
“或者,只有仙人,纔沒有煩惱了。”李閒不由笑着說道。
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也不一定,仙人,也有自己的煩惱。就如蒼天一樣,降劫滅世,也是一種煩惱。”
“道友這樣一說,那我就活得豁達了。”李閒也都笑着說道:“反正我也與大家活得差不多,是不是?這算是自我安慰嗎?”
李七夜笑着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活得如此豁達的,這也是一種境界。”
“有道友這樣的話,那我就心安理得了。”李閒自己也都不由笑了起來。
李七夜也不由淡淡地笑了一下。
“道友要去金光溪看看嗎?”李閒是一個十分熱情的人,笑着說道:“我陪道友去看看,怎麼樣?反正我平日裡也沒事。”
“好。”李七夜也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過,道友,也要有心理準備,今日的金光溪,已經沒有當年的景象了,留下的廢墟也沒有多少了,聽說是被打崩了,也有一種說法,當年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挖地三尺,現在金光溪,就剩下那麼一點地方了,而且還是緊鄰着我李家。”李閒對李七夜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既然來了,看看也好,不一定需要什麼收穫。”
“道友比我還要豁達。”李閒笑了起來。
李閒帶着李七夜去看金光溪的遺址,就如李閒一開始所說的那樣,現在的金光溪,其實已經不復存在了,僅僅是留下了一條小溪,整個宗門,已經沒有什麼殘留了。
“傳聞說,金光溪,它不僅僅是一個道統,而且,還是以金光上師的一念而成,有一條金光溪潺潺而流。”他們沿着溪水而上的時候,李閒對李七夜說道:“但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條溪,已經不是當年的那條溪了。”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說道:“聽父輩說,在很遙遠的時候,金光溪,這一條小溪流淌的不是溪水,有傳說是流淌的是無尚甘泉,有傳說是流淌的是稀有無比的神金之液。”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已經捧了一捧水,喝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只怕沒有流淌過什麼無上甘泉,也沒有流淌過什麼神金之液。”
說到這裡,李七夜頓了一下,看着前面,說道:“或者,金光溪,本就不是一條溪水。”
“這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李閒說道:“有記載說,金光溪,這個道統的名字由金光上師和溪皇的結合,但,我們家族的手卷有另外一種記載,認爲,金光溪,是指道源。”
“或者,這纔是真正的說法。”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最終,在李閒的帶領下,來到了這條溪水的盡頭,這裡僅僅只剩下了一個泉眼,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