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裡,老白或者其他老白也會偶爾交替出現,他們有着不同的身份和不同的工作內容。但是到了晚上,他們都會很有默契的消失,把John還給阿精。
令John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在阿精心裡,把John身體中無數的神識劃分成了三個。除了白神父和John,其他神識都被阿精統一歸類爲“老白”。拋開白神父在白家至關重要的地位不說,對於阿精而言,John,纔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而在衆多“老白”裡面,除了阿精最熟悉,也就是曾經照顧她二十五年的那個老白。給她印象最爲深刻還有一個有點近視的老白。他性子沉穩,言語冷靜,甚至有點偏執。他有時候出現還會戴着副眼鏡。
有次阿精發現有羣不良少年居然光天化日公然約打羣架,手裡還拿着兇器,於是阿精就趕去阻止。豈料她好勸歹勸這羣小屁孩就是不聽,還罵她囉嗦老太婆,揚言連她一塊打。就在阿精暴怒要用法術教訓這羣小孩的時候,這個有點近視的老白出現了。只見他手握竹竿,阻止了阿精使用法術。用竹竿挑掉了小屁孩手裡的各種兇器,最後這羣小屁孩被這個凶神惡煞的怪叔叔用竹竿狠狠地打了一頓屁股,都哭着跑回了家。
從那以後,阿精心裡對“老白”的定義,就有了不同的認知。以前在阿精眼裡,大多數的老白,都是笑容溫暖,耐性十足,彬彬有禮的溫柔紳士。他們有法術不用,偏偏要用讓人頭疼的人生哲理去說服別人。而這個老白,雖然沒有使用法術,甚至脾氣還有些暴躁,但是他卻武力值爆表,抓流氓鬥歹徒都絲毫不在話下。
阿精曾經有些好奇的問過John,這麼多的神識中,她只知道John的名字,對於其他人,哪怕是她最爲熟悉的老白和白神父,她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John笑着打趣她太傻,同一個身體同一個靈魂,怎麼會有不同名字。
所以,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白約翰。從那以後,阿精除了John和白神父,其他的神識,都被她統一稱呼爲“老白”,那是老朋友之間的稱呼。
阿精有些慶幸,今天醒來的是這個老實巴交的老白,如果是會武的那個,她可以想象到她此時的下場,被人丟到地上,然後被那個老白拿着戒尺狠狠地訓斥一頓未婚同眠有傷風化。雖然他們只是在沙發上睡了一晚,除了親親什麼都沒做。
阿精對John的感情,曾經真的只是把他當成不可或缺的家人。因爲在阿精傷心欲絕的時候,是John陪伴她,哄她開心,度過人生最難熬的時刻。阿精要離開John的時候,John也只是笑着支持,從未加以阻攔。所以阿精以爲,或許她這輩子,或許她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愛上別人了。而她可以就這樣陪着John,甚至只要John願意,阿精也可以和他結婚。至少有一個人愛着,至少能讓John開心。
就像有一次阿精問過John要不要結婚,John只是神情嚴肅的告訴她,會一直陪着她,不會強迫她。
直到前段時間,有個叫高雅的女子出現,才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對John的那份心意。
自從高雅出現後,John居然丟下阿精每天陪着高雅吃喝玩樂,這是幾十年裡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突然少了John的關心與陪伴,讓阿精很不習慣。阿精故意不理他不見他,卻沒想到John寧願去問依依也不會直接來找她。就在她無心工作又經常偷偷跑出去盯梢John和高雅的時候,江易林出現了,一聲久違的“阿精姐”喚回了阿精的思緒。自從阿精教訓過江易林後,這小子總是刻意躲着她。看在老熟人的份上,阿精難得好脾氣的跟他聊了幾句,可江易林話裡話外都是讓阿精喜歡就大膽的去追,不要讓自己後悔。
阿精是誰?她敢愛敢恨!韓諾,不也是她追來的嗎?
後知後覺的阿精,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在吃醋,也氣John明明和她住在一個屋檐下卻不來找她。雖然阿精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John的,但是自從遇見John後,阿精已經習慣了有他的日子。或許是長長久久的陪伴,或許是對John的依賴,讓阿精的生命裡,再也缺他不可。有John,纔有家!
John對阿精太好,以至於阿精覺得無以爲報,以至於阿精的愛,和他相比起來,太少太少……阿精忽然想起來,和John在一起的每一天裡,她都很開心。她開心到忍不住抱着John胳膊歡笑;忍不住扯着John衣角撒嬌;忍不住靠在John懷裡,等他擁抱;忍不住圈着John脖子,看他耳根發燒……原來,他們早就戀愛了,只是他們不知道……
想清楚的阿精,化了個美美的妝。高雅不就是身材有點料嘛,阿精也有,論身材,論美貌,論氣質,還沒幾個人能比得過阿精。於是,阿精穿了一條性感迷人的黑色緊身長裙,把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妖嬈魅惑的登場,走進餐廳的那一刻,衆多男男女女投來驚豔或妒忌的目光,這是對她最美的讚揚。
自信的阿精是迷人的,她在John身邊坐下,還主動親吻了他。阿精終於氣走了對John產生非分之想的高雅,拉着John一起逛街。她看中了婚紗,John卻傻傻的說要買給她。雖然她之前……爲韓諾穿過一次婚紗,但是這次,她是認真的,她想結婚了,想跟她愛的人結婚了,想跟這個愛她愛到不行的男人結婚了。於是,她在街頭,向他求婚,並小心翼翼的問他還願不願意娶自己。所幸,他們彼此相愛,阿精終於完整的得到了屬於她的愛情!
韓諾和依依的婚禮順利的進行着,阿精也做了人生第一次伴娘。
此時,韓諾牽着依依的手,正要給她戴上戒指。韓諾的大拇指輕輕地摩擦着依依光滑的手背,韓諾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韻音的那場婚禮,韻音明明喜歡西式婚禮,卻願意爲了韓諾坐上花轎,跟他舉行了中式婚禮。現在,他和依依,正在教堂裡,舉辦西式婚禮。
韓諾穿着黑色的西裝,依依身着潔白的嫁紗,手牽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從今以後,他們就是正式的夫妻,生生世世,恩愛相守,永不分離。
一場婚禮,恍若隔世。韓諾回過神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深情的注視着依依的眼睛,對她說:“不論你是依依還是韻音,你生生世世,都是我韓諾的妻子。現在,我還你一場西式婚禮,從今以後,我只屬於你一人。”
依依哭了,阿精也含着感動的淚水望着這對已不是新人的新人,他們的愛,終於圓滿。
交換戒指後,韓諾吻了依依。他小心翼翼的,親吻着依依的眼睛、臉頰、嘴脣。吻幹了依依臉上的淚水。親吻過後,他們相擁在一起。韓諾臉上洋溢着幸福滿足的笑容,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這樣的韓諾,令阿精有些失神。阿精依稀記得,韓諾臉上這種陽光快樂的笑容,自從進了八號當鋪後,就消失了。即使相伴百年,阿精也再沒見過。現在她懂了,這種笑容,只屬於韻音。
後來,阿精接到了新娘捧花,激動地當衆深吻了John,並在大家驚訝之際,又丟出一個重磅消息,她和John,要結婚了!
白家最近,喜事連連。韓諾和依依,喜結連理;阿精和John,愛意濃濃。高寒一家打心眼裡替他們高興。
年後的六月初,阿精和John的婚禮,也正式開始了。阿精終於得償所願,成爲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們的婚禮,很是盛大。阿精的朋友都來了,還有白家衆人,齊心相聚。
阿精穿着純白夢幻的婚紗,頭髮高高盤起,面容精緻。獨特的設計勾勒出她完美的腰際線條,既清純又性感。她身姿搖曳,步履優雅的緩緩向John走去。
John穿着一身白色西裝,站在那裡等她。John向阿精伸出手,笑容溫柔明朗的着注視着她。阿精伸出手,把自己交給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John握住阿精的手,這是他一生摯愛,此刻他別無所求。
這次,他們請來了白家舉足輕重的白神父,爲他們證婚。宣誓結束後,他們彼此交換戒指。
John拉着阿精的手,視線溫柔的定格在阿精臉上。John認真的看着他的新娘,這個他曾經一心一意愛着的女人,此刻,就在他眼前。她從今以後,會是他的妻子,會爲他生兒育女,會與他共度這漫長的生生世世,陪他共享苦辣辛酸。
John愛阿精,愛到難捨難分,愛到無法自拔,愛到這份神識,都甘願爲她俱滅。他唯一所求,只要阿精快樂。
John眼裡含着無法訴說的深情愛意,牽起阿精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裡,是心臟跳動的地方;那裡,是愛她的地方;那裡,是生生世世,只屬於她的地方。
望着阿精的眼睛,John不知道此刻有多麼欣喜,他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他只是,認真的對她承諾着,卻道不出內心的一腔的深情。他認真的看着阿精的眼睛,對她許諾:“阿精,我的愛人,我很慶幸,在這漫長的歲月裡,我終於等到了你。感謝你,再不會把我一人丟下。
今後,我們榮辱與共,攜手不離。
不論你是天使,又或是惡魔,白家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白家人,永遠守護你。白約翰,永遠愛你!”
阿精眼裡含着淚水,一個勁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從今往後,定不負你。山盟海誓,我不騙你,刀山火海,我會陪你。我會一心向善,我會控制自己,不再墮落黑暗。不會讓你……爲我受傷。
John親了親阿精額頭,幫她擦乾眼淚,爲她戴上戒指,從今以後,她就是白家的女主人。
阿精低着頭,也爲John戴上戒指。這個男人,會陪伴她生生世世,讓她從此,不再孤單。阿精此生,唯一擁有,僅他一人。
John摟住阿精纖細的腰肢,把她帶向自己。看着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閉下,John嘴角揚起,輕柔的含住阿精的脣瓣。
白神父站在臺上,帶着祝福,眼含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對璧人。
親吻中,阿精有些分神,她不禁想到,白神父,這也算是空前絕後,自己給自己證婚了吧?這麼聖潔這麼一塵不染的白神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在當衆親吻別人,他怎麼還能笑得下去?
果然,一個吻結束,阿精就看到白神父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阿精尷尬的低下了頭,知道自己的思想被人讀取了。(解釋一下,白神父,是接近於神的存在,別人的思想在他面前就如自言自語,所以不存在讀取別人思想一說。這只是阿精的個人認知。)
John很開心,他拉着阿精的手高高的舉起,讓大家看到他們的戒指,向大家宣誓着主權。
他們的婚房,是阿精的房間,John原來的房間,以後會改成書房。至於老白原來的住處,現在已經讓給了韓諾和依依,那裡現在,是他們的家,也是白家的大本營。
婚禮結束已經很晚了,阿精洗完澡,穿着白色的絲質浴袍,開了門,回到自己房間。看到John坐在牀邊等她,讓她有些不習慣。她就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
“過來。”John站起來,笑着牽過阿精的手,讓她在梳妝檯旁坐下。然後John插上吹風機,捏着阿精的一縷頭髮,一點點細緻認真的吹了起來。阿精望着鏡子裡,那個低着頭溫柔得一塌糊塗的男人,嘴角揚起了笑意。
“笑什麼?”John擡頭,看了鏡子裡的阿精一眼。
“笑我自己,終於把你框到手了。”
John沒有說話,繼續認真的幫她吹乾頭髮。
“你幸福嗎?阿精。”John關掉吹風機,放在桌上,雙手從背後扶住阿精的肩膀。阿精看着鏡子裡的John,他臉上笑意不太明顯,眼裡還有些深沉。
“你後悔了嗎?John。”望着鏡子裡的彼此,阿精語氣平靜。
“我不後悔。所以,你會幸福嗎?阿精。”John很少叫她名字,這是很認真的在問阿精。
阿精站起來轉過身,面向着John,兩條手臂輕輕地摟住John的脖子。阿精注視着John的眼睛,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告訴他:“我會幸福!”她頓了一下,繼續道:“陳精,從小沒人疼愛,自己把自己養大。墮落黑暗,爲的只是一口乞食。或許曾經,什麼都沒有。那麼以後,陳精有你。所以,我會幸福!”
John紅着眼眶,把阿精緊緊抱在懷裡,深深點頭:“我懂了……”
我會做你的唯一,我會讓你幸福。
後來的十年裡,韓諾和依依已經有了個7歲的兒子,叫做韓明。乖巧可愛,長得很像小時候的韓磊。韓諾對韓明萬般疼愛,依依知道,韓諾是因爲對韓磊心存愧疚,所以這次,他把全部的父愛,都一併給了韓明。
阿精和John,依舊恩愛如初,過着只屬於他們的二人生活。他們經常會消失一段時間,去全世界旅遊,看盡大好風光,每一天都彷彿是在度蜜月。
這天,韓明去上學了,韓諾牽着依依出去散心,順便嚐嚐他的“成果”。韓諾帶依依進了一家酒吧,恰巧發現阿精和John也在。打過招呼後,阿精又和John膩歪了起來。
韓諾覺得大家難得碰頭,就通知了高寒和鍾曉潔過來聚聚。
鍾曉潔挽着高寒的手臂,夫妻倆一同進來。高寒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吧檯喝酒的韓諾,高寒走過去拍了拍韓諾的肩膀。
“你們來了。”韓諾友好的問候了一聲。
高寒正要接話,眼角卻瞥到了阿精和John正坐在一桌上深情地交流。高寒嘴角抽了抽,一拳捶在韓諾胸前:“真不愧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還不忘了喊我來吃狗糧!”
韓諾輕輕的點了點頭,給了高寒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高寒仰頭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就要走。
“高寒!站住!”阿精叫住了他。
鍾曉潔晃了晃高寒的手臂,示意他們被發現了。
阿精走到高寒面前,眼神不善的望着他:“嚯~見到我就跑,怎麼,我是母老虎啊!”
高寒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解釋道:“不敢不敢!你這麼性感迷人!喜歡你還來不及!哪敢跑!”
“這還差不多嘛!”阿精說着就一把攬住鍾曉潔的肩膀,笑得頗爲精明的看着高寒道:“你老婆,借用下!你,隨意。”阿精歪着頭擡高下巴對高寒眼神不善的挑了下眉,然後強行帶走了鍾曉潔。
“她威脅我!”高寒大步流星的回到吧檯走向韓諾。
韓諾用手拍拍高寒的肩膀,平靜的吐出一句:“請節哀。”
老婆被人打劫了的高寒,孤零零的坐在吧檯,喝着悶酒,偶爾回頭看看那桌有說有笑的三人,順便向John投去幽怨的目光:喂……兄弟,管管你老婆!她搶了我老婆!
John聽到高寒心裡的話,擡頭對上了高寒的目光。John笑着在心裡回答:我老婆,我不敢管。你老婆,你自己來搶。
高寒只好對天翻了個白眼,陷入深深的絕望。
還好鍾曉潔沒和阿精聊太久,就主動回到了高寒身邊,抱着高寒的胳膊搖搖,哄起了正在吃醋的男人。
韓諾點了兩杯酒,叫了阿精過來。阿精盯着桌上的酒,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又到處教人調八號當鋪?”
八號當鋪,是韓諾很久以前發明的一種調酒。當時韓諾還是第八號當鋪的老闆,阿精也還是韓諾的助手。韓諾親手爲阿精調製了一杯酒,並邀請阿精作爲第一個品酒人。當時阿精說,這酒裡什麼都有,就如他們的第八號當鋪,什麼都收。所以阿精給這種酒,取名爲“八號當鋪”。
當時,阿精認爲這酒,是韓諾送給她的送禮,就如他們的愛情結晶,是隻屬於他們的秘密。後來卻因爲韓諾教別人調製這種酒而跟韓諾大鬧了一場。
憶起往事,阿精嘴臉上帶着些苦澀的笑容,眼裡蓄了些淚水。
“敬你!敬我們的……友誼!”韓諾端起酒杯看着阿精。
阿精有點想哭,她偏過頭望向坐在遠處的John,John笑着對她點了點頭。
阿精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韓諾一眼,然後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轉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韓諾的聲音傳來:“阿精,你要幸福!”
阿精頓住腳步,淚水悄然落下。她擡起手擦掉了臉上眼淚,緩和了下情緒,然後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對着韓諾、依依、高寒、鍾曉潔大聲的說:“我很幸福啊!我怕我再幸福,你們要吃不消了!”
一句話,瞬間把大家逗笑。高寒還擺出了一副要嘔吐的樣子打趣着說:“確實吃不消!這狗糧太膩了!”
韓諾眼含深意的對着她點了點頭,阿精揚起嘴角,眯起眼睛一笑,轉身回John身邊了。
高寒有些醉意,手裡捏着個杯子,伸出食指朝着阿精他們那桌指了指,語氣酸溜溜的說:“看看,什麼叫見色忘友!朋友,就只配吃他們狗糧!這都膩歪十年了,還膩不夠。我反正是吃不消了!”然後就一把抱住了鍾曉潔求安慰。
這天,江易林又來了高潔的咖啡廳,就站在桌臺旁邊看着高潔忙碌。高潔話語平靜的讓他坐到一邊去別擋着客人。江易林真就坐到一個角落裡,捧着杯咖啡,眼神依舊在高潔身上徘徊。
在黑影告訴江易林高潔的身世後,江易林痛苦了一陣子,他知道自己無法與高潔在一起,也知曉高潔的爲難。他只能看着那個笑容陽光燦爛的女孩,生生世世,與孤獨爲伴。於是,他答應了黑影的交易。他擁有與她同長的生命,哪怕是要與白家爲敵。他做第八號當鋪的老闆,唯一的條件,是可以與高潔來往。
而黑影看似答應,實則只是利用。利用這個漸漸走向黑暗的男子,利用他和高潔的感情,引導高潔的靈魂偏向黑暗。
而這一場賭注,只有江易林一人不知。高潔的打算,也是如此。所以她不再排斥江易林的接近,甚至會主動接近江易林。高潔認爲,只要江易林心裡還有一絲善念,就有機會引導江易林走向光明。
他們苦苦糾纏幾十年還未有勝負,現在的相處方式更像是朋友,江易林也會經常來咖啡廳光顧。只是江易林仍舊沒有對貪婪的人類收手,不過手段,稍微溫和了一些。
“小小,你下班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江易林又點了一杯咖啡,高潔把咖啡放在桌上正要離開,被江易林抓住了手。
“不可以。”高潔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江易林沒有強求,但是過後的幾天,他天天都來問高潔同一個問題。高潔被他煩的沒轍,就在一天打樣後跟他出去走走。
夜晚的公園,悠長的小路上散落着點點燈光,寂靜無聲。已經是夜間十一點了,多數人早已回家,或者在喧鬧的城市某處消遣。
兩人走在小道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
江易林想牽高潔的手,被高潔拒絕了。
“小小,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江易林問。江易林擁有不死的軀殼,爲的就是能陪她永生。江易林明明也能感覺到高潔還愛他,可爲什麼一直在拒絕他。
“我想要的,你會給嗎?”
“除了投效白家,你要什麼,我都能給!”
“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高潔轉身就要走。
“哈哈哈哈哈……愚蠢!”隨着黑影的聲音出現,高潔猛地轉頭看去,只見江易林像是變了個人,目光兇狠的看着她。
高潔往後退了一步,江易林此刻表情,又讓她想起了Amy,那是她畢生的心魔。
“不……不……”高潔剛要跑,就發現她被一個透明的結界罩住了。
“高潔!你是鬥不過黑暗的!你以爲你那點心思,我會不知道嗎?哈哈哈哈哈……愚蠢!”
既然跑不了,高潔就鼓起勇氣,惡狠狠的盯着黑影:“你利用易林接近白家,你有什麼目的?”
“哼!目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高潔!看到這樣的江易林,你不害怕嗎?你就不怕,他會變成下一個Amy嗎?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完江易林就消失了,結界也消失了。
高潔看了空曠地小路一眼,心裡有些後怕,趕緊瞬移回家。
第二天一早,白家衆人,聚在韓諾家,也是就是老白曾經的住處。他們像朋友一樣圍着桌子喝茶。
依依把最後一杯茶遞到鍾曉潔手裡,然後就在韓諾身邊坐下。
大家都知道了高潔昨天晚上差點被黑影偷襲,此時在一起討論黑影此行的目的。
“黑影應該是想利用江易林那小子威脅小小。”阿精想了一下,然後轉頭對高潔說:“小小,我知道你內心害怕什麼,但是,你必須堅強起來。如果你內心有了動搖,如果你有了負面情緒,黑影可能會趁機而入誘惑你走向黑暗。”
韓諾點了點頭,認同了阿精的觀點,他沉聲說道:“沒錯,小小的靈魂太過純淨,黑影的目的,大概是這個。”
此話一出,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高寒皺着眉頭,嚴肅的說:“韓諾說的沒錯。小小,你以後,不要再見江易林。如果他再敢來咖啡廳找你,你就通知我們。”
“爸!”高潔不贊同高寒的做法:“您不能這麼偏激,易林也是受害者,他是爲了我纔去爲黑影賣命的。雖然他一時糊塗,可您怎麼能放棄拯救他呢?”
“這不是放棄,是讓你遠離他!如果要用我寶貝女兒的靈魂去賭一個未知的勝負,抱歉!我不是聖人,我做不到!”高寒也有些生氣。
眼看兩人就要發生爭吵,大家急忙勸住。經過一番商議,大家決定把高潔保護起來,不讓他們見面。而渡化江易林的任務,被阿精毛遂自薦的攬了下來。
高潔向阿精投來乞求的目光,阿精知道,高潔是擔心阿精又動用武力教訓江易林。但是阿精,可不會手下留情。只見阿精眼裡泛着寒光冷笑道:“放心,我沒你那麼心軟,小屁孩嘛,打一頓就好了!”
因爲黑影會附在江易林身上,而阿精的靈魂又偏向黑暗,爲了不讓阿精受到影響,這次陪同阿精執行任務的變成了老白,那個老實巴交的老白。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的很煩耶!”面對老白的碎碎念,阿精簡直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老白是怕John太寵阿精,任由她胡鬧。而阿精又比較煩老白總是把她當小孩子教育。當然道理她都知道,只是老白不太放心。
白家的關係網,就是他們不管誰發現了江易林的蹤跡,就馬上通知阿精和老白。而阿精此時,正坐在寒夜咖啡廳內苦苦守候,她倒想看看,這個江易林,是人是鬼,到底是他本人,還是黑影作祟。
江易林最近幾天都沒出現,不知道是被黑影關了禁閉,還是自己想清楚了不願連累高潔。阿精只求這姓江的小子還良心未泯,高擡貴手放過高潔。
這幾天老白雖然沒有跟阿精在咖啡廳等候,他一邊做自己事情一邊會感應一下阿精所處的環境,看看她有沒有在胡鬧。
每天早上醒來,John會先做好早餐,然後陪着阿精吃完早飯,再由老白陪着阿精出門。晚上工作結束後,John會接阿精回家。
“親愛的,你結束了嗎?”John站在咖啡廳門口,雖然他還穿着老白的衣服,但是不會像老白那麼死板,穿的整整齊齊。John穿着潔白的襯衫,胸口開着幾粒鈕釦,露出大片肌膚。只見John站在門口,一隻手上掛着白色外套,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倚在門上,就這麼遠遠地望着阿精。
“快結束了,John,等我下!”阿精趴在鍾曉潔耳邊講了幾句悄悄話,然後兩人相視一笑,阿精才朝着John小跑過來。阿精挽着John的手臂,回頭與鍾曉潔再見。
“親愛的,你餓了嗎?我們去吃東西。”John邊走邊低頭看阿精。
“好啊!我想吃燒烤!”阿精說。
John皺起眉頭,表示不同意:“不行,燒烤不健康。”
阿精撅起嘴:“那就吃意大利麪啦!”
“好。”John點頭。
餐廳裡,阿精大快朵頤的吃完三碗意大利麪,滿足摸摸肚子:“最近好像有些能吃呢……”
John寵溺的看着阿精,等她吃完,幫她擦乾淨嘴巴。
結完賬,兩人正要起身,沒想到旁邊桌上傳來了江易林的聲音:“阿精姐,聽說你找我。”這不是詢問,這是陳述。
阿精看到江易林就要站起來,被John拉住了手,示意她別衝動。阿精對John點點頭,冷笑着看向江易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你小子還知道自己現身啊!”
面對阿精的嘲諷,江易林沒有生氣,依舊和顏悅色的說:“你找我,是爲了小小嗎?”
“你有什麼資格提她?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個懦夫!”阿精有些憤怒。
江易林轉過頭,苦笑着看向阿精:“是啊……我是懦夫,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我確實……是個懦夫。”說完,他端起桌上透明的水杯,喝了一口溫水。
阿精看他這神色,莫不是知道自己被黑影騙了……
“你……都知道了?”阿精有些擔憂的問,憤怒消減了許多。
江易林點點頭,告訴他們這裡不適合聊天,於是三人走出了餐廳,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廣場。
路燈下,江易林神色確實有些難看,他低着頭,背靠着路燈燈杆,似乎有些想哭。
阿精從來沒有見過江易林這樣,他曾經是個很陽光開朗的男孩,只是後來因爲感情受挫,轉變了性格。一個人再壞,本質總該不會變。
阿精想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如果可以,就儘快離開黑影,白家會保他平安。江易林依舊低着頭,沒有說話,等着阿精一點點靠近。
阿精快走到江易林身邊了,手突然被人扣住,John一把拉回了她,把阿精護在懷裡。John皺着眉看着眼前的江易林,神色嚴肅。
突然被拉回來的阿精,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John還是警惕的盯着江易林,沒有鬆開禁錮阿精的手:“他不是江易林。”
阿精還沒來得及反應,白神父突然出現在兩人前面,擋住了兩人的視線。白神父神色如常,笑看着江易林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