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早有準備,知道今天這酒不好喝,但也沒有想到現在就給自己上綱上線,弄得好像千夫所指一般。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公平競爭只是在雙方沒奈何自己的辦法,如果有一方能夠快速消滅對方的話,人家會給你公平競爭的機會嗎?
既然這人說到這個份上了,唐濤才說道:“這位老闆可說錯了,鄧富海雖然在劉老闆的手上幹活,可得知道早在給劉老闆幹活之前,我們這邊就已經有着合作的意向,並簽訂過協議合同,這是有證據的!”
這幫劉姓包工頭的人是個富態的中年人,身材粗大,一個腦袋有些圓,下巴也是幾層。他聞言,顯示不屑的癟癟嘴,然後才道:“唐老闆這可就不對了,既然已經和鄧富海簽訂了合同,但爲何又讓他到劉兄弟的工地上幹活呢?”
唐濤笑呵呵道,眼神好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然這富態的中年人一臉的不滿。唐濤道:“這位老闆是不知道我們的協議合同,我和鄧富海等之間的合作並不是僱傭關係,而是合作關係,從這方面來說,並不存在我能夠命令他的條件,如果非要這樣說的話也只是需要他按照合同協議執行。”
早在和鄧富海劉慶波等人籤合同的時候,唐濤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雙方之間的合同並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而是合作關係,也就是說從勞動法來說,即使是拖欠工資也不屬於用工問題了,而是屬於商務欠債。弄這個協議倒不是因爲唐濤要想在欠別人工資上面害劉慶波等人,只是有着自己的考慮。
讓他們擔任小工程隊的隊長,他們雖然有着擔當責任,但所得到的絕對比所付出的多得多,算是說工程隊的股份就值6000元,如果是按照一般建築工人來幹活的話,就需要十年時間才賺得到,這還是工地接得上的前提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唐濤也就是抱着這個想法來利用這些掌脈師龐大的師兄弟關係來拉攏工人。
對於一般的工人來說,給誰幹不是幹,這邊還有着師傅的關係,唐濤的工錢也是按月準時發放,比起其他工地來說,自然是好得多,如此才造成了其他工地的人很少,即使有些在幹,但人心也開始浮動,想着跳槽呢!
這富態的老闆臉上不悅,看向了劉姓老闆,這人才站起身來道:“唐老闆,雖然說你和鄧富海的合作關係,但他和我也是合作關係,從道德上來說也應該把我這邊的工程搞完之後才能走吧,現在你那邊一召喚,他就過去了,讓我們的工程拖着,損失誰來承擔?”
這話就有點兒質問的意思了,唐濤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很是不爽,心說你找我幹什麼,要找你人鄧富海呀,又不是我給你幹活。不過他還是很快就臉帶微笑道:“劉老闆說的哪裡話,事實上我也是讓鄧富海把這邊的工程掃尾之後再去的,可鄧富海不答應呀,他還說……”
唐濤說道這裡假裝一個停頓,程新瑞就問道:“他怎麼說?”
“這個,還真不好啓齒!”唐濤一臉尷尬的樣子,看到程新瑞皺起了眉頭才假裝一咬牙道,“鄧富海說,劉老闆不給工資,手下徒弟們心中不滿,家中也要開資,再幹下去的話,人親往來就敷衍不過去了!”
唐濤話一說完,程新瑞臉上就有了不悅,他的不悅並不是對劉老闆而是對唐濤。建築工程中,拖欠工資的工資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成是默許的,此時唐濤說出這樣的話,卻有點兒故意跳臺的味道了。
這邊的劉老闆就怒了,道:“他鄧富海倒是想得美,活沒幹完就想要工資,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唐老闆代我告訴他,如果他不給我幹完,欠下他那些他別想得到。”
旁邊那富態老闆就拉了拉這劉老闆,這人卻掙脫開繼續道:“我拖欠他,可別人還拖欠我呢,憑什麼我要自己墊付着?現在那家不是這樣,等到工程結算的時候才發工資的,他憑什麼這樣要求?”
旁邊的富態老闆這時候說道:“劉兄弟可就有所不知了,唐老闆可就是按月發工資的,聽說唐老闆雖然年少但卻實力雄厚呢,有着幾個廠子!”
其他人也點頭迎合道:“是呀,唐老闆可實力雄厚呀,聽說八璧山那邊的廠子都是他的吧,我工地上的石粉和磚也是在那裡拉的,呵呵……”
幾人一通附和,臉上帶着莫名其妙的笑意,唐濤也就笑了。他們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你看我們的工地在你那裡拉東西,如果唐老闆不給面子的話,我可就不照顧你的生意了,到時候到其他地方去買,看你怎麼辦?
唐濤笑的原因也是這個,既然你們好多是在我八璧山拉的貨,習縣的工地材料本來就不夠,那到時候別說你們不在我八璧山拉,就怕你們來拉的時候我不賣!
一時之間,大家吵鬧一堂,程新瑞今天是作爲調解人出現了,他看了看身邊的馮坤和潘權,眼神中帶着疑問。潘權有點兒鬱悶的點點頭,馮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似乎唐濤一切都合情合理,確實又是公平競爭。
看到大家都越鬧越兇,程新瑞就皺眉輕聲喝道:“靜靜,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等到靜下來了之後,程新瑞冷着臉對唐濤道:“唐老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大家留一線餘地的,不然大家的工程搞不下去,對於習縣的發展也是不好的。”
“是是是,程局長說得對!”唐濤連連點頭,好像奴顏婢膝一樣,不過他話音一轉道,“我們都是爲了習縣的發展,大家也不能惡意競爭,只能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大家心中冷笑,你這樣的行爲本來就不是公平競爭,如果要平等競爭的話,爲何你又要弄出這些幺蛾子呢?
程新瑞也聽說唐濤是在敷衍自己,雖然心中很是不高興,但他知道就目前來說,自己還真的拿唐濤沒有辦法。他倒不知道鄧廉倡的事情,只是知道唐濤貌似和童縣長的公子童立有點兒關係,聽說教育局的工程中還有着童立的四成股份,也就是說在教育局的工程上,他可不敢故意刁難唐濤呀,不然童縣長一皺眉頭,到時候自己可就有罪受了。
見場冷了下去,馮坤就舉杯道:“來來來,大家事情要說,酒也要喝嘛,舉杯,一起舉杯呀!”
大家都很給面子,一輪幹了下去後,潘權放下酒杯,對唐濤道:“小濤呀,不是師公說你,雖然從你的角度來說不算過分,但你也得想想大家呀,都是幹工地的,都知道這行的不容易,你這樣會讓很多同行混不下去的!”
在唐濤的面前,潘權可是實實在在的長輩,當着衆多包工頭的面直接叫小號也是正常。唐濤在潘權的面前也是表現出了足夠的恭敬,潘權說話的時候,他還用眼睛看着,時時點頭。
潘權又問道:“小濤,你覺得這事情要如何解決?”
唐濤想了想道:“師公也知道,目前我這邊工程也的確是多,我也是正常人,自己的工地不管把工人送到其他老闆的工地中,這樣可能大家就要笑我是傻子了。”
說道這裡,潘權的臉色就有點兒不好看了,是呀,唐濤這樣說不是完全的不同意了嗎?
不過唐濤好像沒有看到大家的神色,繼續道:“不管我們怎麼調劑,習縣也救世主這麼多的工人,而又用這麼多的工地,人手怎麼調解都不夠。所以呀我認爲,我們應該從本源上去解決問題,既然工人不夠,我們就找出更多的工人唄!事實上,各個鄉鎮都有很多這種人手,畢竟建築行業也不是多少手藝話兒的,學一段時間還是可以頂一段陣子的。”
程新瑞聽到唐濤的話點點頭,他雖然也算是建築行業的人,但考慮的、關注的都同大家不一樣,也就是說依唐濤話來看似乎是對的,但這人手真是這樣簡單嗎?
其他包工頭都是明白人,而且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一個打雜工要學習成爲砌磚、學粉糊、學貼磚,這可需要的是時間呀。還有剛纔說的鄉鎮中有着很多會建築的人手,這句話也沒錯,可又不是隻有縣城需要人手,人家鄉鎮建設不需要嗎?
所以,這些包工頭還是沒有露出喜色,繼續冷着臉。
唐濤看了看大家,然後呵呵一笑道:“我知道這有點兒難,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好的方法能夠解決!”
“哦,什麼方法,你別賣關子呀?”聽到還有方法,一些急切的包工頭就連忙問道。剛纔程新瑞看大家的神色後也知道事情不對,對唐濤還有點兒埋怨,心說既然方法不行就別說唄,弄得自己還真相信了。又聽到唐濤還有辦法,就一起看向了唐濤。
就連潘權也帶點兒好奇的問唐濤道:“小濤有什麼辦法就說吧,可別賣關子,大家都急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