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路怒不可遏,“不是她還有誰?只有她能接近我的貼身物品!”
挽袖哭着道:“夫人,奴婢沒有下毒,奴婢爲何要這樣做?夫人對奴婢這樣的好,奴婢盼着夫人長命百歲,又怎會下毒?這些胭脂水粉雖說是奴婢看管的,但是前幾日菊香和憐花也入屋伺候,她們也有機會碰到!”
御醫沉聲道:“快把所有的胭脂水粉取過來驗一下!”
挽袖聞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疾步走到妝臺前,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兜了過來放置在御醫面前。
龍老夫人這時候也意識到一些事情,她擡頭,瞧了一眼姜氏,姜氏一雙眸子來不及掩飾恨意,直直射向鳳鳴路,正好,落在了龍老夫人的眼中。
老夫人悄然嘆息,到底,是太過沉不住氣了!
只是雖明白了這點,但是到底沒有過多地怪罪她,她始終對龍府勞苦功高,爲龍府開枝散葉做了功勞。
御醫細細驗過之後,回頭對龍震天道:“這這一盒胭脂,被人下了毒,此毒十分霸道,即便只是塗抹在肌膚上,也能夠透過肌膚深入五臟六腑,中毒者會頭暈頭痛,噁心想吐,咳血以致心絞痛,十日之後,性命不保!”
朱秀芳一看見那盒胭脂,臉色大變,連忙道:“怎可能?這胭脂,乃是我親自送來的,並沒有毒!”
龍震天擡頭看着她,狐疑地道:“你送來的?這盒東西從哪裡來的?”
朱秀芳道:“這胭脂是宮裡的賞賜,是妾身妹妹送給妾身的。”
“既然是送給你的,因何又送來明靈閣?”龍震天臉色微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下毒害人?”
朱秀芳驚得即刻就跪在地上,辯解道:“妾身沒有下毒,這胭脂送來後,妾身便送去給二姐,第二日二姐親自送了回來,說讓她最近皮膚髮癢,只怕用不了這些好東西,讓妾身轉送給夫人,所以妾身便送了過來。”
宋太君適時道:“換言之,這胭脂在二夫人屋裡呆了一日?”
姜氏愕然,道:“宋太君此話什麼意思?是懷疑妾身下毒嗎?”
“很難讓人不懷疑的!”宋太君淡淡地道。
御醫在一旁說話,“這胭脂中的毒,乃是從瘴石上提煉出來的,滲透力很強,即便用錦盒盛載,毒性還是會揮發出來,而此毒對肌膚和綢緞是最爲敏感的,因爲綢緞染過,所以很容易結合瘴石的毒性產生另一種毒,只要接觸個錦盒的人,皮膚定會起滿水泡,半月後方能褪去。”
懷疑的眸光齊刷刷地看向姜氏。
姜氏冷笑一聲,兀自穩定情緒,道:“御醫言下之意,指的就是本夫人嗎?我因何要下毒害她?她雖是正室,可膝下無兒無女,而我則是皇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她威脅不了本夫人,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她雖看似質問御醫,但卻是對龍震天說的,她的眸光也看向龍震天,看到龍震天臉上的失望漸漸瀰漫上來,她的心也陡然地沉了下去。
龍震天對御醫道:“勞煩御醫前去爲她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痘瘡?”
御醫搖頭,“不必檢查,誥命夫人臉上的水泡只觀望便知道不是痘瘡,這水泡極其透明,水分十足,沒有膿包,應當是中了瘴石之毒!”
鳳子義嗤笑,“只是,剛纔苟大夫還言之鑿鑿地說她患的是痘瘡,而且,是我家妹子傳染的!”
御醫奇道:“這真是荒謬了,痘瘡診斷豈能如此草率?這臉上身上並無膿包,何來痘瘡的跡象?再者,夫人只是中了毒,再加失血過多,即便是一位剛入行大夫都能瞧出並非是痘瘡,苟大夫乃是民間德高望重的大夫,如此胡亂斷症,真叫人難以置信,看來,本官也要上稟院判大人,好生整頓一下民間醫風了!”
苟不言一張臉青白交加,羞得無法言說。
龍震天冷着臉看姜氏,“你還有何話好說?”
姜氏凝聲道:“妾身沒有下毒,相爺不相信妾身也無話可說!”
龍老夫人聽到御醫說鳳鳴路不是痘瘡,知道休妻無望,這樣追查下去,遲早引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便起身道:“既然是中毒,就勞煩御醫開些療毒的方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宋太君冷笑一聲,“哪裡有這麼簡單?你說作罷就作罷了?查,此事務必追查!”她擡頭看着龍震天,道:“剛纔,族長跟老身說,你曾對族長表明心跡,無論鳴路是否患了痘瘡,你都絕不會休妻,看在你還有點良心的份上,老身給你一個機會,今日,你若是徹查此事,昔日之事作罷,若不查,老身便把此事鬧到御前,看你堂堂一品大臣的臉面往哪裡擱?”
姜氏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龍震天。
無論如何也不休妻?一陣委屈從心底騰起,她只覺得滿心的酸澀,跟了他二十多年,爲他生兒育女,機關算盡,他竟然說無論如何,也絕對不休那女人?之前口口聲聲說過要把她扶爲正室的話,都是哄她的了?
眼圈陡然涌出淚水,她尖酸地道:“好一句永不休妻,真是夫妻情深意重,叫人羨慕啊!既然如此,我留在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早領着我的孩子們下堂而去,免得妨礙了你們。”一句話,把她的心事暴露無遺。
“哦哦,原來這早就盼着舊日主子下堂而去,自己好登正室之位!”柳葉眉那日受了氣,今日見她失勢,哪裡按捺得住?當下諷刺了幾句。
姜氏陡然起身,蹙起眉毛衝柳葉眉怒道:“閉上你的賤嘴!”
“喲,現在可精神了,剛纔不是還奄奄一息快死的模樣了麼?你針對夫人,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目的,不就是正室的位子嗎?”柳葉眉冷冷哼一聲道。
姜氏眸子森冷,厲聲道:“不說話沒有人當你啞巴,你敢說你從沒覬覦過正室的位子?每日和我作對,不就是因爲我當家之權嗎?”
柳葉眉冷道:“你若處事公正,沒有人會不服你,可你自己顧着自己的利益,刻薄大房和三房四房,但凡有點什麼好東西,都往自己房中送,到底是婢女出身的人,改不了貪婪的品行!”
“你.....”姜氏氣結,卻分辨不得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