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龍殿周圍滿是侍衛,而卻是無一人注意到眠龍殿上兩人之間的對話。靖榕此時滿臉粉紅,嘴裡呼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之中形成一點白。
腦子裡面開始變成了一團漿糊,便是想要再想什麼,也是無力。
只是……
終究要想出一個辦法不是嗎?
靖榕嘴裡、鼻子裡呼出一陣陣白皙而纖細的氣……
不行……這腦子越發想一桶漿糊,快是越發不能思考了。靖榕這樣想着。而眼前這本來可惡無比的郝連城鈺,卻是看起來順眼了一些。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便是開口詢問道:“國主,你這眠龍殿裡有些什麼?”
彷彿覺得靖榕想開了,又或是想到了什麼可以報復郝連城深的事情,郝連城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那湖藍的眼睛身處,都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我這眠龍殿中,有一張大牀,牀上有着從大赤運來的用天蠶絲做的被子,一躺進去,人便彷彿陷下去一樣。”
“可有酒?”靖榕問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陸貴人莫非是嫌自己還醉的不夠徹底嗎?”郝連城鈺這樣問道。
“不夠。”靖榕這樣說完,嘴邊便露出一絲短促如曇花一樣的笑容,那笑容轉瞬即逝,卻讓郝連城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
“陸貴人說不夠,那自然是不夠的。”郝連城鈺嘴角有了一個弧度,這樣說道,“非但有酒,這眠龍殿裡還有菜。胡國佳餚,大赤美食,應有盡有。便是南疆的水果,東鐵的小吃,也是應有盡有。”
這眠龍殿雖說是國主寢宮,可到最後,卻是蘇含玉與郝連赫雷的寢房,而郝連赫雷卻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而蘇含玉又是一向慣於享樂的人,便是在眠龍殿中,也是常常備着一些美酒美食的,而眠龍殿中又有一個特質的桌子,這桌子裡燒着炭火,所以美食擺上去溫度並不會降低。
“有酒有菜,倒是大善。”靖榕說話斷斷續續,可依舊保持着清明。這郝連赫雷“和好之酒”自然不會有太強的藥性,即是溫和,卻不傷身。
“只是我追着國主跑的久了,怕是身上一聲臭汗……惹的國主嫌隙。”靖榕這樣說道。
“我不嫌隙。”郝連城鈺回答道。
“只是奴婢卻嫌隙自己。”靖榕這樣說道。
她一聲奴婢,便是在對郝連城鈺服軟,而見到這樣的女人服軟,郝連城鈺自然是開心的,他一開心,便會放鬆警惕,而放鬆了警惕,這嘴裡便會蹦出靖榕想要聽的話。
他說:“無妨,這眠龍殿中尚有一座浴池,浴池裡面芳香肆意,便是什麼臭汗都會消失無蹤的。”話音剛落,只見靖榕一個閃身,跳下屋頂。
郝連城鈺一個大驚,卻發現靖榕並非只是從屋頂之上跳下……她將自己外衣的袖子系在屋檐之上,而人則蕩在空中——眠龍殿大門緊閉,若無郝連城鈺命令,想來是進不去的。
而靖榕卻也沒想從大門進去。
只見她試了一個倒掛金鉤,便從屋檐之下窗戶之中跳了進去。這眠龍殿高,殿中自然便有大大小小的燈垂落與下,靖榕跳進眠龍殿後,便是抓住其中一盞燈——那燈乃是用鐵鏈勾住的,倒也是結實。
靖榕順着這燈爬下去,便是在眠龍殿裡四處狂奔着……
這藥效開始變得強烈起來,而剛剛所做的動作,卻是她所能做的最後清醒的動作了——如今她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找到眠龍殿裡的浴池。
可……
眠龍殿非但是皇宮之中最高的一個地方,卻也是皇宮之中最大的一個地方。
靖榕找到了郝連城鈺所說的那張擺放着無數美食的美食的桌子,還有那個擺放了無數美酒的酒櫃,還有的,便是那張上面放着明黃色錦被,可以躺下十人的空蕩蕩的大牀——這宮中的女人無不希望躺在這張牀上,可靖榕看到這站牀之後,臉上卻滿是嫌棄表情。
可是……可以這水池在哪裡……
難道……難道是郝連城鈺騙自己的嗎?
不……不會的。靖榕問了這樣多的事情,甚至將自己稱作奴婢,便是爲了要套出眠龍殿中是否真的有浴池存在——畢竟,國主臥室之中有浴室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可若是沒有,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而一開口便詢問郝連城鈺浴室所在,也未免太突兀了一些……而以郝連城鈺之智慧,實在是太容易猜到靖榕所想了。
所以靖榕才做了這樣多的鋪墊,爲的,就只是確定這眠龍殿中,是否真的有浴室存在——而果然是真的有。這是她猜對的事情。可她卻也有猜錯的事情,那就是這個眠龍殿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幾乎無法想象,大到她甚至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這裡水池的蹤跡。
“找累了?”不知什麼時候,郝連城鈺靖榕站在靖榕身後,這樣問話道。
靖榕並不理會,只是打開另一扇門,繼續往前走着……她現在渾身虛軟,便是想要跑,也是跑步了的。
“你走了這樣久的時候,身子運動導致血流加快,這藥效便是越發在身體裡洶涌了……”郝連城鈺在後面這樣說道。
可靖榕依舊不曾理會,只是往前走着。
“這胡國女人哪一個不希望得我臨幸,你卻把我當做洪水猛獸,也不知道是你的聰明,還是你的蠢呢……”郝連城鈺在後面一步步走着,話裡有着疑惑,有着無奈,有着欣喜,有着遲疑……
身體裡的熱度是越發的洶涌了,而靖榕甚至都快抑制不住了……郝連城鈺的話,他的笑聲,甚至是他走路的聲音都變成了一種誘惑。而靖榕需要花費自己所有的力量,才能制止住自己回過頭去,投向對方的懷抱……
“我快……”她這樣想着,便是打開了另一扇門。
打開門之後,便是一陣花香與熱氣撲面而來——浴池,這便是郝連城鈺所說的浴池。
靖榕掩不住心中喜悅,可身體卻是越來越軟,最後,卻是無助地倒在水池邊——只能眼睜睜看着郝連城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