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張、韓星柯之心

靖榕沉默了許久,卻不回答,久了,似乎韓星柯略有些不耐,便回答道:“不,並不是,那雪蟲,並不在冰窖裡——我也本以爲那雪蟲會藏在冰窖之中,可哪裡想到,竟然沒有……”

想來那宮中能藏雪蟲之地,未必只有這冰窖,且這冰窖人多手雜,太多能進,太多人能往,也並非什麼安穩之地。可宮中機關暗道甚多,如那個通往府庫內的暗道,這冰窖之中也未必沒有其他的暗門。

這一點竟然能想到,那韓星柯,也是必然能想到的。

所以此時靖榕將這句話說出,韓星柯也並未反駁。

“許是那雪蟲真的藏在那冰窖之中,可我呆的時間不夠……”她亦是將話點到即止,不將話說下去,可韓星柯亦是個玲瓏七竅的人,一下子就聽出了靖榕話中的意思,“你是責怪我將人派進冰窟,攪了你那尋找雪蟲的大事?”

“確實如此。”此時再說一些反覆的話,可就沒什麼意思了。靖榕此時將話頭引到了韓星柯身上。

本是韓星柯職責靖榕爲何深夜潛進冰窖,還藏進了箱子之中,此時倒反倒變成了韓星柯攪了靖榕爲帝君尋找雪蟲的大事。

“你……你真是強詞奪理。”韓星柯聲音雖是變重,可語氣裡,倒沒有多大的怒意。

“不過,我倒是還要謝謝你。”靖榕話鋒一轉,從指責變成了感謝,韓星柯本想反駁幾句,可此時靖榕卻說出這樣的話,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竟是愣在那裡。

“我進去之時,亦是恰逢換班之時,剛好外面沒有人,可出來卻成了個問題——我自是不能叫嚷,免得露了行蹤招來禍事,而明日一早我要去皇后那裡請安,若是我未前往,恐怕亦是壞事,恰好你差人前來,我這才能安安穩穩從冰窖中走出。”靖榕不提自己入府庫之事,只是安安穩穩將自己編排成一個爲帝君尋雪蟲的忠心之人。

而韓星柯此舉,將她這個對帝君“忠心之人”救了出來,方式大功一件。

若是文音,想來已經含糊過去了,可靖榕面對之人,可是韓星柯——那不知底細的韓星柯。

“噢。即使爲帝君做事,怎麼不敢將外面的人叫過來。還要藉着我的箱子逃出來。”她雖是已經被靖榕說服,可是心中卻有些隱隱不快,便說出這樣一句,可說完卻覺得自己語氣微酸,便已後悔。

可是卻聽到靖榕說:“星柯乃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若是我將此事宣揚出去,可我什麼好果子吃?那三妃一後我且不說,單是明凌、歐陽素問兩人就可以藉此事將我棒殺!我本不願呆在宮中——可我,終究想活。”

——這一句話,是全全然然說進了韓星柯心裡。

原來韓星柯那日在皇后架前所說之話,並非冠冕堂皇之語,而是肺腑之言。只是她隱去了自己江湖人的身份,將自己講成是一個獵人的女兒,偶然爲之,才進宮到了秀女。

那時她曾說過,自己的志向不在廟堂,而在江湖,並非一句套話,只是她那俠義之心作祟,頂替了那韓家小姐的位子,這才進宮,與那明凌、歐陽素問相比,那兩年的森林生活,磨練的,並不是她的“狠”。

——她已經習慣了樹林中的生活,甚至比靖榕與文音躲的還要好。

此時她雖是進宮,亦只是爲了活命而已。

她武功雖不弱,卻敵不過鳩閣高手,若是那時候不從林子中出來,想來她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可進入這皇宮中,她雖是留住了性命,卻失去了自由。

只是她不如靖榕淡漠,亦不如靖榕善於謀劃,以靜制動。她已經試過很多逃出去的法子,可是……都失敗了。

這個用黃金做的籠子,看起來漂亮,又堅固,只是沒有自由,還是不是要面臨死亡的危機……怎麼樣,也算不上一個安居樂業的好住所。

她本以爲那些女孩之中,無一人有她這樣的想法,可進入,在夜裡,在閣中,在一個她覺得最不可能說出這樣話的一噶女孩口中,她竟聽到了自己的想法。

說不欣喜是騙人的。

只是此時狀態,她在強,靖榕在弱,她在暗,靖榕在明,若是此時她喊上一句,靖榕可就沒法善了了。

——她分不清此時靖榕口中所言是真是假,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別樣的成熟,別樣的聰明,也……別樣的可憐。

一瞬間,她竟放開了所有的防備,就這麼看着她。

——雖然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臉。

靖榕將話說出後,便不再言語,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卻未將後面的話說出——她心中雖是這樣想的,卻沒法這麼做。陸廉貞要她所做之事,她便是失去自由,也是要做到的,做完那事之後,陸廉貞便放他自由。

只是那時靖榕到底是死是活?

“你說的,可是真的?”韓星柯問。

靖榕回答道:“字字是真。”

字字是真,拼成的句子,也是真的,只是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

韓星柯將手中斷劍放下,對靖榕緩緩說道:“我並非真的信你,這宮中人心叵測,若是句句都信,我遲早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只是你願說出這樣的話,我便假裝你是有那樣志向之人吧。”

韓星柯雖嘴上這麼說着,卻隱隱希望靖榕如她所言,確實是個有與她相同想法的人。畢竟這宮中孤寂,若是有人能說說話,便是最好的。

若更進一步,兩人能相互扶持,一起逃出宮中,那便是好上加好。

黑暗中,靖榕聽到韓星柯將匕首放下的聲音,這才微微鬆出一口氣,可人一放鬆,肚子就開始餓了。

聽到靖榕肚子的叫聲,韓星柯“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她也不嫌累贅,抹黑走到牀頭,敲了敲牀頭金鐘後,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輕輕腳步聲後,外面便傳來了錦繡輕弱的聲音:“主子,您有什麼事情?”

韓星柯也不點燈,就着黑朝外面喊道:“錦繡,替我煮一碗粥來,我餓了。”

只聽到錦繡說了一聲“是”,便緩緩朝外面走去。

不多時,就拿了一碗粥來。

錦繡端着粥進了屋,房門打開,外面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弄得大廳一片白茫茫的,靖榕躲在裡屋之中不出聲。

錦繡正要點蠟燭,卻被韓星柯制止:“今夜月色明媚,何讓一片燭火辜負了這一片星月,錦繡,你且把粥放下,等會來取,我想就着月光,一人獨食。”

錦繡知道這個主子有些奇奇怪怪的點子,只是對下人卻是極好的,總是將他們當做親人對待,一點也沒有架子,所以雖是覺得奇怪,但也並未說話,只是福了福身子,就慢慢退下了。

錦繡退下後,韓星柯將門關上,又將粥端進了裡屋臥房,只見裡面暗黑一片,看不到人,便摸到梳妝檯上,打開一個化妝盒後,從裡面拿出一個半個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

頓時屋內發出一陣柔和的亮光,將黑暗全部驅散了。

這時韓星柯往四周一看,卻發現靖榕不在了。開了衣櫃,又找了牀底下,還將簾子都掀起,卻不見她人影。

她想了一想,又擡頭一看,卻發現靖榕竟正躲在她的房樑上,微微發呆。

韓星柯將夜明珠當做暗器,一把拋擲向靖榕,靖榕亦不含糊,彷彿早已料到一般,將那夜明珠穩穩拿在手裡,又輕輕一躍,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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