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喝的這麼急?我剛剛可是在酒裡下了毒呢。”陸廉貞有些無辜說道。
而站在他後面的小七則翻了翻白眼。
頓時那二公子便彷彿真的喝下了毒藥一樣,原本那可口醇厚的,美酒,也彷彿苦澀了起來。而二公子更彷彿火燒屁股一樣,猛地站了起來,使勁用自己的手去摳挖着自己的喉嚨,便是扣的自己鼻涕眼淚一大把,幾乎把喉嚨扣出了血。
終於嘔出了一些。
而陸廉貞卻只是在一旁品茗着美酒,看着這好笑的一幕。
“陸大人……求陸大人賜藥!”吐完之後,二公子更是彷彿一條被斷了尾巴的狗一樣,爬到陸廉貞身邊,揪着他的衣角這樣懇求道。
陸廉貞卻是笑了一笑。
知道他笑裡的深意之後,小七便是拉住了那人的後頸,將人摔出好遠。
一襲薄薄紗幕之後,美人斛珠便是輕舞一曲,饒是這紗幕面前發生什麼事情,都是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
二公子被摔的極狠,卻是馬上從牆角起來——小七也是摔的巧妙,只是摔他的身體,沒摔他的臉,這一摔臉,就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來到陸廉貞面前,這一次也是聰明瞭。便是跪在陸廉貞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陸大人開恩……”
“開恩?”陸廉貞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來。“開什麼恩?”
“求陸大人賜解藥……”二公子戰戰兢兢說道。
“解藥?爲什麼要解藥呢?”陸廉貞明知故問說道。
二公子雖然心裡疑惑,卻是不敢問上一句:“乃是陸大人說,酒裡下了毒藥,所以我才……”
陸廉貞點了點桌子,又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問道:“我哪裡有說過這樣的話……莫不是你聽錯了?”
而後,又故作姿態問上小七一句:“小七,我剛剛說過這樣的話嗎?”
小七是啞巴,自然不會說話。而小七的回答,便是死命的搖頭。
“你看,分明是你聽錯了,小七沒聽到過。”陸廉貞將人服了起來,又讓人坐在椅子上,還親自爲他倒了一杯酒,只是這一次,二公子便是再也不敢動手了。
“陸大人找我,是有什麼事情?”二公子戰戰兢兢問道。
“我要殺你父親,需要你幫助。”陸廉貞說這句話的時候,倒彷彿他要做一盤菜,而這盤菜便需要二公子事先切好一樣。
二公子聽完一愣,便是這樣說道:“陸大人要去殺我父親便殺,不須與我多講。”
這哪裡是一個兒子聽到自己老子要被別人殺死之後應該有的反應啊。
二公子意思,倒彷彿是覺得陸廉貞與他說這句話,乃是多說多講一樣,看似是懼怕陸廉貞而說的話,實則卻暗含指責。若是他不知道這件事情,那自己父親死了,自然也與自己沒什麼關係,可若是知道了,卻不做些什麼,往後若是出了事情,可就有的那些人多說多言了。
“呀,原來二公子不想知道,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陸廉貞笑着說出這句話,可眼裡有的,卻全然都是狠絕,“這世上唯有死人不知道事情,那便委屈二公子當一回死人吧。”
二公子聽完,便是嚇得從椅子上翻了下來。
——這陸廉貞原本問過,爲何自己這樣害怕,難道自己是惡鬼嗎?不不,陸廉貞可並非惡鬼,而是比這惡鬼還要可怕一千倍的修羅。
二公子過去時候曾去出使過大赤——自然不是明訪,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偷偷進行的,比如這行賄受賄一事——大赤與胡國長年征戰,這來往的油水也是多多,戰的越久,拿的越多。而這迎來送往的銀錢,自然是需要有人來送的。
那個時候恰好有一筆極大的銀錢要送,於是二公子便親自來了。
當夜與那大官喝了酒,吃了菜,一屋子裡醉醺醺的,還有幾個下官一個小妾作陪。
吃酒之後便出事了。
卻出事的這麼不同尋常。
二公子原本酒醉,只是在屋子裡睡了一小會兒而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睡着的時間決計不到半刻鐘,可這半刻鐘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醒來之後,二公子想問的第一件事情。
屋子裡面還是燈火通明的,飯菜依舊散發着繚繞的香氣,桌子上的過橋排骨上面紅色、白色的肉被吃的乾淨,而宮保雞丁裡的雞丁也是一個沒有拉下,佛跳牆沒了大半,杯子裡的酒也是一點沒少……可爲什麼,爲什麼吃這些菜,喝這些酒的人,卻都無聲無息沒了頭顱呢……
二公子猛地站了起來,想要發出一聲尖叫,可從背後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卻是止住了他這一動作。
“很好,還不算太蠢。”那人的聲音是清朗的,是乾淨的。
二公子不敢回頭,可腿,卻彷彿抖篩子一樣抖着。
“好漢饒命……”二公子這樣求饒。
“好漢……我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完……”那人將劍收入劍鞘,走到了二公子面前——便是殺人,他也只是穿着一聲乾淨衣服,甚至臉上都沒帶黑紗,就這樣明晃晃進入別人家中,將人一一斬殺。
這屋子裡那個大官和一衆小官皆被斬首,唯有他和那小妾卻還得以活命。
“我想你沒聽過我的名字……不過明天,你就會聽到了。”陸廉貞對他笑着,這樣說道,“我叫陸廉貞。”
“陸廉貞。”二公子呢喃着對方的名字,而對方那輕描淡寫的表情之後,卻是一陣修羅地獄。
——這些人,都在一襲之間被陸廉貞殺死。若是自己沒有打那個盹的話,自己也會被殺——而自己,此時正面臨這將要被殺死的危險。
“你放心,我不殺你。”陸廉貞笑着說道,“只是想要你閉嘴而已。我想,這個要做到很簡單吧。”
二公子點點頭。
“只是這黃金,你似乎也帶不走了。”陸廉貞又無奈說道,“就說遇到沙匪被搶,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此時二公子除了點頭,自然是什麼都不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