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準備找機會告訴你。我在邊境的時候，遇到埋伏，當時命懸一線，以爲自己就死在邊疆了。沒想到，老天開眼，獨孤太子路過，我才撿回一條命。”沐無極想起那件事，還是有點後怕。他不是膽小之輩，但是那天那些人分明就是奔着自己來的。那不是一般的索命，見人就砍，簡直就是屠殺。
沐小狸看到哥哥眼神裡的後怕，她也不願意叫他再想一遍痛苦的精經歷，但是這很重要。她只能追問：“你是說，你是受傷之後，他纔來的？”
“對啊。隨行的兄弟，都死了。當時的大夫說，如果箭簇再偏一點，我就沒命了。”
弓箭，遠攻最佳。可以圈定範圍，也可以一箭奪命。
沐小狸想一想，她的歃血盟似乎沒有很強的弓箭手，如果遭遇弓箭伏擊，豈不是難以逃出生天？刀槍不過近身佔優勢，得訓練弓箭手才行！
“你還記得那些人？大概什麼模樣？跟白天追蹤我們的那兩個黑衣人像不像？”沐小狸幾乎已經斷定，就是老皇帝乾的，可是，還是要確認一下。
沐無極搖了搖頭：“不大像！跟着我們來的人，輕功不錯，但是刺殺我的人，不像是我東辰的人。”
即便是外國人，也不能洗清皇帝的嫌疑。即便真的不是皇帝派人乾的，他要殺哥哥的事情，也還是要繼續提防。沐小狸想不出來，還有誰要哥哥的性命！
“哥哥，我能看一眼你的傷口嗎？”
沐無極不大好意思，即使是兄妹，也難爲情。他低下頭：“沒事。都好了。”
沐小狸腦子裡纔沒有那些規矩，對她來說，哥哥就是自家的，哪裡有那麼多顧忌，就要上前扒衣服。“我是要看傷口的樣子，因爲我看不見傷你的兵器。”
沐無極很迅速的躲開了，想了想，撩起衣裳，給她看了心口十字形的疤痕。
什麼人會有這種箭簇？沐小狸咋舌。還真的不是東辰慣用的箭頭啊！傷口還是粉紅色，疤痕還在繼續生長。她指尖
輕輕滑過他的心口，比心疼自己還要心疼他。
“癢。”沐無極趕緊穿好衣裳。
沐小狸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想讓哥哥擔心：“那箭頭還在？”
“取出來了，在南月驛館。我跟着你走，都沒來得及去取。”
這個容易，她跟獨孤燁還會再見的。拿到了兵器，自然可以順蔓摸瓜。
“那好。下一件事。雲逸風說，你的傾城之蠱斷了。我不大懂。”要麼就是解了，什麼叫做斷了？毒癮才戒斷呢！沐小狸相信，雲逸風不會亂說的。
沐無極沉默了片刻，張了張口，想說，又沉默了。
沐小狸知道這不是容易的事情，容他慢慢整理好，再說。
“因爲取箭簇的時候，跟心口很近，當時……”他說話聲音很小，小的只有坐得很近的人才聽得到。
沐小狸身子不由得前傾，想要聽清楚一點。“什麼？”
沐無極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吐露簡單的一句話：“當時昏迷了一陣子，估計蠱毒以爲我死了。後來，好像就沒有什麼禁制了。”
這分明是好事啊！爲什麼他說的那麼艱難，她可以想見，當時，是何等的兇險。蠱毒怎麼會以爲宿主死了呢？除非真的死了！
沐小狸知道他不願意細說，也就不勉強了。
沐無極不願意告訴她，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被大夫說成死了。只是因爲獨孤燁知道，他死了，沐小狸也不能活，強迫大夫們死馬當作活馬醫。直到雲逸風趕過去，給他換血，才真的救回一命。這樣不開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叫妹妹再爲自己捏一把汗呢。
他只要記着，是獨孤燁跟雲逸風救了他的性命，來日必定報答就是。
沐小狸看他臉色還是很差，就倒了一杯茶給他喝：“什麼時候？”她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因爲哥哥回答，太痛苦了。
“應該是……十天前？晚上。”他想了想，最終確定了。
沐小狸有點吃驚，那個時間也太巧合了吧！
“那我會不會也解了蠱毒了？你說的人那會兒，我莫名其妙就虛脫了，也是昏迷了過去，一點意識都沒有。”
她不懂蠱毒，但是最近這些日子，被陛下下令，等候聖旨，她就只剩下宅在家裡看書了。對蠱毒也多了一些瞭解。如果哥哥的蠱毒死了，或者蟄伏了，那麼她體內的蠱毒應該也沒有呼應了。
沐無極順着她的猜想，猜下去：“所以，這蠱毒是不死不滅，而我們恰好死而復生？那它們會不會也死而復生？”
沐小狸倒是沒有那麼悲觀，她原本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準確的說，是死人。現在還不是十幾歲的模樣活着？人死，魂不滅，這種鬼事，她都能攤上，還有什麼好事不能發生！
“我剛纔摸買你傷口的時候，你有沒有難受？”說話間，她欺身而上，上半截身子幾乎是靠在他懷裡的。說話的語氣也故意柔和的跟怡紅院的華兒一樣，千嬌百媚，要多黏糊就多黏糊。這樣的調戲，就算是對楚王，都不曾有過。爲了檢驗蠱毒，她也是拼了。
不過，她賭贏了。
因爲，她的體內，一點情慾都沒有。沒有情慾，那言辭再曖昧，也不過是空架子。
即便是空架子，也叫沐無極嚇得躲到一旁。他驚訝地看着妹妹，陌生的眼神盯着她：這還是那個親妹妹嗎？最近都學了些啥？
沐小狸坐了回去，一本正經的鬆了口氣。嚇成這樣，都沒有半點臉紅心跳，估計是真的斷了。雲逸風，我信你是個神醫。
沐無極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是試探啊！他說：“剛纔沒有難受。”
沐小狸起身：“那我走了。也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你去哪裡？”沐無極看着她，不是說這裡是她的新家嗎？該不會給了自己住，她就出去露宿吧？萬萬不可。
沐小狸頭也沒回，揮手叫他別送：“步大少爺有脾氣了，我去爹親那裡歇一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