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搖了搖頭,再請自家的御醫號脈。
西鳳國出了兩位,陛下爲了表示本國的醫術更爲精湛,只出了一位,但結果仍然是搖頭嘆氣。
軒轅玄夜不信自己馳騁沙場的那個兒子,就這麼倒下了?
雖然跟其他皇子相比較,楚王不大會算計,也不在自己身邊長大,甚至不怎麼聽自己的話,但是……他也是唯一一個不惦記自己皇位的啊!要不是他母妃……就單論資質,繼承他的位置,那也很正常。
三位御醫在一旁小聲商議冰病情,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由本國的御醫稟報給陛下:“殿下曾經中過毒,又常年抑鬱難解。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是殿下近來受了刺激,才加重了。”
老皇帝一聽,這還了得。看上去行動如常的兒子,怎麼就抑鬱難解了?他的確經常一個人呆着,也不怎麼跟人親近……難道這也算抑鬱?
軒轅玄夜很緊張地問道:“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御醫噗咚一聲跪下。埋着頭不敢面對陛下:“這脈象太過細弱,恐怕是……日子不多了。”
“怎會如此?”曦和公主頓時紅了眼睛,身子都快撐不住,飄搖着要暈過去了。驚覺陛下還沒在,她連忙用絲帕遮住自己的臉,不讓人看見她的慌張。
要是別人搶在老皇帝前面說話,他肯定氣的炸毛,但是說話的是兒媳婦,他沒有多說什麼,叫大家下去了。
大家心裡也都有了底,楚王的後事,可以張羅了。
楚王也不管眼前多少人,總之一個字應付:睡!
不管他們在商討什麼,問他什麼,都是昏昏欲睡,或者直接睡着了。
完了,在這幫御醫眼裡,時時昏睡,這就是元氣大傷,快要斷氣的節奏啊!
沒了那些湊熱鬧的大臣跟女眷,老皇帝這才直接問御醫:“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們難道一點頭緒都沒有?”
“楚王應該是中毒了。”西鳳國的神醫弄着小鬍子,揣度到。
西鳳國的御醫
卻不這麼認爲:“可是,身上看不出來有什麼淤血的症狀。要說中毒,能毒到臥牀不起的地步,怎麼也會面色發青,發紫……殿下面色卻是一派失血過多,沒有力氣的樣子。”
老皇帝看着自家的御醫說話。那位卻沒反應過來,還在神遊八方。老皇帝看他們都沒有定論,也不能強迫,只好嘆氣,拂袖而去。
等所有人都散盡,百姓們就傳開了。他們可說不清楚王到底生的什麼病,只說他要死了。
風聲傳進宣王府,宣王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除非老皇帝的兒子都死絕了,不然,只要老皇帝在世,他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老皇帝不說,是給自己留後路,他也沒必要說明。
曦和公主一回到淳王府裡,王爺就趕了回來:“怎樣?楚王的病情無礙吧?”他纔不信那些謠言呢,他的兄弟,他知道。
曦和公主知道他回來的路上一定聽說了什麼,現在這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看來昔日那些情義都是假的。也是了,以前伺候楚王的時候,就沒有聽說哪一個兄弟是格外親近的。倒是自己糊塗了。
淳王有點煩躁,最不喜歡曦和慢吞吞的樣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不是去了楚王府嗎?”
“御醫說他日子不多了。”
“這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淳王根本不信,轉身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兩國聯姻,本就如此。人前做做樣子,人後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哪裡有半點夫妻的情誼。
曦和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要是楚王沒了,她就跟着一起下去。下輩子,也要跟着他身後。想到這裡,就很難過。
到了夜裡,沐小狸悄無聲息地翻牆進楚王府來,晨風領着她直接送到了楚王的臥房門口。
沐小狸毫無戒備,推門而入,就被楚王一把摟在懷裡。他聞着她髮絲間的香氣,黑暗中,沒有人看見他的沉醉:“沐沐這個時候來了,就不走了吧?”
沐小狸一把掙脫開:“你不是都病的快死了麼?還這麼不老實。”
楚王直接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你都一天沒來看我了,真的要想死我了。”
沐小狸眼看着他走向牀沿,就知道他不懷好意:“軒轅澈,你放我下來。”
楚王將她擺在牀中間,看着她,笑着說:“今天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她手一伸:“你的暗影閣廢了麼?還來找我問消息。我的消息很貴的,拿錢來買。”
“你坐在我的牀上,還問我要錢?”說着,他就親了一口。
“你父皇又給你納母妃了。”
“什麼?”楚王就近坐了下來,這種情形下,他老人家倒是有興致,還要再娶。
“聽說聖嬌嬌入京都了。督龍使那邊派人,肯定不會選玉玲瓏的。玉玲瓏懷孕了,除非她想死,不然不會入京。”
楚王聽着她說話,手指纏上她的髮絲,拿在鼻尖下聞着:“這個聖嬌嬌,不是喜歡雲逸風嗎?當初吃醋,差點害了你。”
沐小狸覺得他太記仇了,比自己還小心眼。“不管怎麼樣,你快點死吧。那是他們的事情。”
楚王知道她是催他快點離開這裡,免得夜長夢多:“哪有你這樣的妻子,總說盼着我死,我會當真的。”
“哎?之前是誰說要先死一死,避開這些人的耳目的?”
“我怕我死了,你被獨孤燁拐走,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他在她身邊坐好了,端端正正的,眼睛看着前方,男子漢氣概倒是很足,就是有點裝。
沐小狸這都準備好了,隨時出發,他這又變卦……搞什麼!她大爲光火:“你……耍我是吧?”
誰料他媚眼一拋,戲謔地說道:“要不,沐沐你今晚弄死我吧。”
他湊了上來,被她一腳踹過去:“滾!敢耍我,活膩歪了!”
第二天,西鳳國的兩位大夫象徵性地給京都的貴族們看了一下病,都沒有過夜就直接回國了。走的十分倉促,有點可疑。一般的使節到了鄰國,怎麼也得住個十天半個月,就那麼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