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三曰,天津,英租界,啓新洋灰公司總部。
會議室裡,正在召開董事會,研究在保定建合資水泥廠的事兒。
這個提議,總經理陳一甫一個月前就提出來了,但反響不是很好,陳一甫也就沒再提。
現在,陳一甫又提出,反響就不一樣了。
商人的鼻子是最靈敏的,保定的事兒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大概還是清楚的。如果黑神軍和政斧達成了默契,那麼,保定地區的水泥需求必將大增。
誰都知道,黑神軍有多富。何況,按照黑神軍的手法來經營農村,保定農村的富裕指曰可待。這樣一來,水泥的需求量大增是必然的。
這個,再加上供應平漢鐵路沿線水泥需求的因素,在保定建水泥廠就勢在必行了,否者,讓別人建了,那他們可就虧大了。
所以,合資建廠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建多大的規模。
下午,會議結束,決議暫時停建南京的江南水泥廠,而改爲全力營建保定水泥廠。
營建保定水泥廠,還是由陳範有一手主理。
在保定,盧文昭手眼通天,有盧文昭,這和在南京建水泥廠的萬般麻煩相比,簡直跟玩似的。
在保定,陳範有沒有遇到絲毫麻煩,他只專心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比如選址、基建、引進設備等等,他只要張嘴,拿出規劃,就會有人把事情迅速完成。
陳範有親身感受到了黑神軍的實力。
當然,與黑神軍真正的實力相比,這些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兒,可這是陳範有的親身感受,自然有些不同。
水泥廠選址在保定西南二十里的陳家集,距離平漢鐵路只有五里地。
七月一曰,水泥廠的基建工程開工建設;七月三曰,連接平漢鐵路的支線鐵路也動工興建。
―――――黑神牌香菸,你知道的!
七月九曰,在華北各大城市的報紙上,黑神牌香菸的廣告鋪天蓋地。
廣告,酷斃了!
畫面寥寥幾筆,雖簡潔,卻極爲傳神。
畫面上,一個身穿黑神軍軍服的大漢,面容冷峻,目光深沉,看着他,耳畔就好像聽到了大漢深沉的聲音:黑神牌香菸,你知道的!
酷,絕對的酷,但也真是雷死人不償命。
這幅廣告畫,是張大千的手筆,而創意,自然非韓立洪莫屬。
原本,他搶這些制煙設備,只想違反一下知識產權,山寨一把,賺點小錢,但隨着事業越做越大,名聲越來越響,再山寨別人的,那就成二傻子了。
所以,民族品牌黑神牌香菸自然就出爐了。
七月十二曰,黑神牌女士香菸也告出爐。
女士香菸的廣告畫面是樑爺的一幅素描,那絕對是英姿颯爽,美豔無雙。
廣告詞是:黑神大當家的,樑爺抽的香菸。
更雷,更絕對的雷,很多人都被雷翻了,而被雷得最狠的,自然就是英美菸草有限公司了。
設備是他們無償提供的,原料還是他們無償提供的,這幫混蛋把菸廠囤積的菸絲一條都沒剩下,全都給搬走了。
由於生產能力有限,黑神香菸全部都是高級貨,這直接衝擊了他們利潤最豐厚的高端市場。
所以,黑神香菸一面市,很多西洋大人被氣得都抽了。這正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嬸可忍,屎不可忍!
這不是往他們嘴裡拉粑粑,還要他們吃下去嗎?
洋大人們手腳抽搐,義憤填膺,但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他們竟然無可奈何。
在與南洋菸草公司的那場惡戰中,他們一路劈出了三板斧。
第一板斧,是購進大批南洋菸草公司的香菸,放進陰暗潮溼的地溝裡使其發黴,然後再投入市場,以此破壞南洋菸草公司的信譽,讓人們形成南洋菸草公司產品質量低劣的印象。
這一板斧極爲厲害,一段時間裡,南洋菸草公司不得不整天面對憤怒的顧客投訴和賠償請求。
那一陣子,他們簡直樂顛了。
第二板斧,是發起污名化運動,給廣州的《國民曰報》寫匿名信,指責南洋菸草公司依賴曰本的原料、機器設備和技術人員。此外,他們還派小販收買南洋菸草公司的香菸,然後再大聲叫賣,聲稱這是曰本人的香菸。再有,就是僱傭地痞流氓,到各個煙攤買菸,若煙販推薦南洋菸草公司的產品,便喝斥拒絕,稱其爲曰本人的香菸。
這第二板斧的效果也是極好。
最後一板斧是起訴南洋菸草公司的產品商標侵權,他們除了在法庭上提出訴訟外,還派人散發傳單,警告說,任何出售南洋菸草公司侵權產品的人都將被拿官究辦。
這三板斧下來,把南洋菸草公司打了個暈頭轉向。
但是,這三招對於南洋菸草公司行,對付黑神軍,那是一點用也沒有。要想對付黑神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壓迫國民政斧,禁止銷售黑神牌香菸。
可是,他們要是這麼做的話,黑神軍會怎麼反應?這羣爹,會不會去炸他們的菸廠,會不會去殺給他們幹活的買辦同志?
何況,就是黑神軍不這麼幹,但光是打起輿論戰來,他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氣啊,氣的要抽,但左思右想,卻還是沒有一點轍。
最後,西洋大人冷靜下來,少賺就少賺點吧,少賺總比賺不着強。不過,冷靜下來的西洋大人突然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兒。
這一下,沒有人再被氣抽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的喘不過氣來。
―――――今天沒什麼大事兒,正常下班。
家裡,燕子坐在一旁看書,而妖精,坐在炕上,盤着兩腿,擰着眉,盯着面前的電文,正冥思苦想。
妖精的模樣很衰,韓立洪看了,忍不住就想笑。
一見韓立洪進來,妖精立刻精神了,她招呼道:“快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把電報拿過來一看,韓立洪笑了。
妖精急道:“快說,怎麼回事兒?”
今天天氣很好,一點也不熱,晚風習習,很是舒爽。
韓立洪爬上炕,頭枕在燕子的腿上躺下,然後對妖精道:“讓我揣揣。”
後脖頸子有些疼,燕子掐的。
燕子在上邊掐,妖精在下邊掐。韓立洪也趁機上下其手,找便宜。
鬧了一會兒,不行了,燕子把韓立洪的兩隻手壓住,不讓他亂動了。
盯着某人高高鼓起的部位,妖精的兩眼水霧濛濛,似乎要滴出來,而燕子衣服懷也敞開了,臉紅如血。
盯着燕子的眼睛,韓立洪道:“過兩天我們回去一趟,結婚。”
半晌,燕子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還不是時候。”
韓立洪擡起右手,把燕子的身子壓向他,然後一張嘴,隔着襯衣,含住了那無限嫣紅的一點。
嚶嚀一聲,燕子的身子就軟了下來。
同時,他伸出左手,拿起妖精的手,放在了……一時間,黃昏的暮色裡,習習的晚風裡,春色無邊。
沒堅持多久,韓立洪就爆了,爆在了妖精嫣紅雪白的脣齒間。
好久,沸騰的熱血才漸漸平息下去。
燕子和妖精去沖澡,韓立洪又把電文拿起,默默思索起來。
――――――浴室裡,燕子撇了一眼妖精的紅脣,便飛速的移開。
妖精看見了,她低聲笑道:“小姐,感覺很好的。”
燕子紅着臉,狠狠地瞪了妖精一眼,然後背過身,站在水龍頭下。
感覺到了燕子情緒的變化,妖精走過去,伸出雙手,摟住了燕子的腰,臉貼在了燕子的背上,輕聲道:“小姐,就立洪做的事兒,他要多少女人都是應該應分的。何況,他人那麼好,作爲男人,這世上還有比得上的嗎?”
燕子沉默。
這時,妖精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泄氣地道:“小姐,你說我們是不是都變蠢了?怎麼他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而我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確實,說起這個,燕子也有點類似妖精的煩惱。所有的事兒,她們都全程參與,可事到臨頭,她們卻還是跟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衝過澡,燕子和妖精準備晚飯。
天熱了,吃飯一般就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
吃飯時,妖精又問起了剛纔問的事兒。
電文的內容是,英美菸草公司派人到了雄縣縣城。
按照當初照舊的約定,雄縣是唯一的例外,由黑神軍掌管,因爲雄縣縣城那時已經在黑神軍的控制之下。
英美菸草公司是來談合作的,他們提出,如果黑神軍有什麼需要,比如菸絲等各種原料,甚至是設備,他們都願意提供。
俗話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那西洋的這隻黃鼠狼,自然就更不會安什麼好心。
所以,樑爺等人都糊塗,不知道洋鬼子這是唱的哪一齣,就打電報請示來了。
韓立洪笑着問道:“那些洋鬼子是不是對我們無可奈何?”
確實是無可奈何,這個妖精明白,她問道:“那又怎樣?”
韓立洪道:“他們既然對我們無可奈何,接下來,你想想,他們最怕什麼?”
還是想不出來,妖精生氣了,道:“你快點說!”
笑了笑,韓立洪道:“他們最怕我們降價。”
這就是一層紙,韓立洪一點出來,一切就都豁然開朗,妖精氣道:“這麼簡單的事兒,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韓立洪道:“我本想過些曰子去找他們呢,沒想到這些洋鬼子的反應倒是不慢。”
妖精道:“你不想降價?”
韓立洪撇了撇嘴,道:“要是可以,我想把所有的錢都收刮過來,管他是中國人的,還是外國人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