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安靜的小島。
陽光暖暖的落在水面上。
“媽媽……”小白糯糯的小聲音響起,旁邊的女人溫柔的目光落在,笑顏如花,朝她伸出手。
“小白,乖。”女人伸手輕輕的握住小白的小手,暖暖的一笑。
“雅雅。”不遠處有個男人緩步走來。
“阿哲哥哥。”
男人,赫連哲,女人,安雅。
“他是嘟嘟。”小白眉眼彎彎,肉嘟嘟的小手指着赫連哲。
赫連哲脣角揚起寵溺的笑,上前抱起小白,“小白,有沒有想嘟嘟。”
“有哦。”小白眨眨眼,濃密的睫毛撲扇了兩下,可愛極了。
“嘟嘟有禮物給小白。”
“阿哲哥哥,你總是慣着她。”安雅輕笑着開口。
“女孩子,就該寵着養。”赫連哲一手扶着安雅,一手抱着小白,往岸邊走,兩大一小,慢悠悠的在沙灘上散着步,異常的溫馨。
海邊不遠的小院子,是安雅現在的家。
院子裡種了幾株芭蕉,安雅在芭蕉樹下面放了一個很大的藤牀,有嬰兒牀的兩倍大,和地面有一段距離,陽光好的時候,小白就在芭蕉樹下玩。
這會玩水玩累了,安雅給小白洗過澡,她趴在牀上,很快睡着。
“像個小豬。”安雅寵溺的一笑。
“哪有媽媽這麼說自己寶貝的。”赫連哲眸光溫柔的落在安雅臉上。
安雅笑笑。
“朵朵,要結婚了。”赫連哲頓了一下,說道。
安雅的笑僵在嘴角……
朵朵啊。
這三年,她刻意的屏蔽了n市所有的消息,所有人她都不去想,每年會去見一見安辰和安嶽,安嶽已經裝好了假肢,人也長高了一些。
安辰還是一個人,每次見面安雅都會打趣的說自己想要個嫂子,安辰總是寵溺的笑笑,不正面接話。
“雅雅,想回去嗎?”赫連哲輕輕的握住安雅的手,問道。
安雅長睫輕顫,眸光微微閃躲,想回去嗎?
她……
“我知道你和朵朵曾經約定過,要參加彼此的婚禮。”赫連哲柔聲說道,“朵朵,其實在離開之後,經歷了很多,慕家的事……也比較複雜,她,受不了刺激流產過一次。”
安雅驚愕的擡眸,眸底滿是痛,她的朵朵。
“霍易風一直陪着她,才很艱難的從那個陰影裡走出來。”赫連哲繼續說道。
安雅眼眶泛紅。
赫連哲輕輕的抱了抱她,“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該放下了,我陪你一起回去參加朵朵的婚禮,好嗎?”
半晌,安雅輕輕的點了點頭。
“雅雅,慕城這些年……”赫連哲遲疑了一下,開口。
“別說,阿哲哥哥,求你別說。”安雅擡手捂住他的脣,那個名字……哪怕是想起,她都痛入骨髓。
赫連哲微微吐了一口氣,“好,不說。”
安雅靠在赫連哲懷裡許久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三天後。
n市。
安雅和赫連哲帶着小白回來。
“你的公寓我讓人收拾了一下,今晚住那。”赫連哲說道。
“好。”安雅點點頭。
小白歪在安雅懷裡,睡得暈乎乎的,整張小臉泛着不自然的白,她是早產兒,剛一出生就在保溫箱裡過了四個月,才險險的保住命。
安雅一直寸步不離的照顧小白,兩週歲後,小白的情況穩定了一些,比同齡的孩子,看起來要小很多,像是一歲多一點的寶寶。
“雅雅,我要回家一趟,你和小白,兩個人可以嗎?”赫連哲問道。
“可以的,放心吧。”安雅笑笑,她頭髮終於長長了,快到腰,梳了一個馬尾,青春靚麗,看不出已經是個孩子媽媽。
“好。”赫連哲安頓好母女倆,離開。
小白暈乎乎的睜開眼睛,哇的一口吐了一大口奶。
“小白。”安雅急忙上前,心疼的抱起孩子,清理了一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呼呼。”小白大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淚,安雅心疼的要命。
“呼呼,小白不怕,媽媽呼呼。”安雅輕輕的在小白的臉上呼了一下。
小白吃力的喘着氣,小臉一點精神都沒有。
安雅低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小白的額頭,驚的自己魂都飛了,小白在發燒。
安雅急吼吼的給孩子披上外套,拎着包就往外走。
她站在路邊攔車。
呲!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安雅本能的看過去,車窗落下,裡面是一張她熟悉的臉。
她曾經應該朝思暮想卻強迫自己不許想起的臉!
慕城。
慕城死死地看着安雅,看着她懷裡的孩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安雅本能的想離開,小白在她懷裡,輕輕的抽泣,“媽媽,呼呼。”
安雅顧不得許多,拉開車門,“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們去醫院,我的孩子,發燒了。”
麻煩你。
我的孩子。
慕城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戳了一刀,連呼吸都吃力。
“慕,慕先生。”
開車的是席睿,他也是被眼前的情景驚得說不出話。
“開車,醫院。”慕城吃力的說道。
席睿連續發動了兩次車子,車子才滑了出去。
“媽媽。”小白靠在安雅懷裡,無力的喚着,她很難受,卻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難受的意思,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媽媽。
安雅慢慢的收緊自己的手臂,“小白,乖,媽媽在。”
慕城吃力的移開自己的目光,她,有了孩子,她,有了孩子!
巨大的痛鋪天蓋地的砸在慕城身上,連骨頭縫都沒放過。
醫院。
“謝謝。”安雅抱着孩子下車,快步去兒科的急診室。
急診排隊的人很多,安雅抱着孩子掛號排隊,瘦弱的身影每一步都走的安穩。
“安小姐,這邊請,兒科專家已經準備好。”一個小護士快步走到安雅前。
安雅微愣,回身,慕城站在不遠的位置。
“謝謝。”安雅沒客氣,跟着護士去了專家辦公室。
一通檢查之後。
“孩子身體很弱,早產,身體各項器官發育的都不是很好,雖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一旦處理不好,一輩子都會是個藥罐子,你要格外注意,這次是水土不服,加上舟車勞頓引起的發燒。
短時間內別在折騰孩子,安穩一下,退熱藥按時吃,今晚留院一個晚上,如果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醫生說道。
安雅認真的點頭,眼眶微微有些酸澀。
“謝謝醫生。”
慕城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左手慢慢的聚攏,指尖扣進肉裡,仍舊渾然不知。
他的雅雅……
安雅帶着孩子吃過藥,小白迷迷糊糊的睡着。
慕城始終跟在安雅身邊,一言不發。
“慕先生,謝謝。”安雅起身看着慕城,緩緩的說道。
慕城擡眸看着安雅,慕先生,這幾個字像是她刻意扔出來的辣椒水一樣,生猛的辣的他眼眶酸澀。
“孩,孩子,爸爸呢?”慕城吃力的開口,聲音沙啞。
“他……”安雅垂眸,“他有事。”
“有事就把你和孩子扔下,他是怎麼做爸爸的!”慕城眸底一片火光,他在心疼,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女人,一個人帶着孩子醫院奔波,那個男人卻有事不在!他真的敢!
“今天,謝謝你。”安雅眼眶酸的厲害,“你,你先回去吧。”
“雅雅,我很想你。”慕城抱住安雅,用力的,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頭裡,就沒人能把她搶走。
她那麼好,那麼好!
他曾經以爲自己只要找到她,他們就可以重新來過,但,現在有個孩子,孩子要怎麼辦?
他可以養她,他不介意她爲別人生孩子,但,她呢?他的雅雅,不會願意,她不會願意跟自己在一起,她……
慕城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想抱着她,用力的抱着,不鬆手,怎麼都不鬆手。
“雅雅。”
“慕城。”安雅用力的想要掙開慕城的懷抱,他們,不能。
“雅雅,讓我,抱抱你,求你。”慕城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像個委屈的孩子,只是想要一顆糖果,卻怎麼都拿不到……
安雅的心都被他的悲傷碾壓的碎碎的,一陣風吹過就會散的找不回來。
“阿城。”
“雅雅。”
安雅的手落在慕城的腰間,慕城加重了這個擁抱。
他能要的,是不是隻有這個擁抱。
他滿心歡喜的帶着那個消息找安雅,但他找到她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能回頭。
“雅雅!”病房門猛地推開。
安雅愣了一下,急忙推開慕城,“阿哲哥哥。”
赫連哲站在門口,看見慕城的瞬間,微微頓了一下,慕城,雅雅心裡的男人,怕是這輩子都沒人能取代了。
“慕城,好久不見。”赫連哲進門,依舊是溫潤如玉。
慕城眸底的火光卻在不斷的跳躍,安雅身邊的人,是和赫連哲,帶她離開,一直照顧她,又讓她生了孩子的男人是赫連哲。
慕城冷冷的看着赫連哲,沒有應聲的意思。
安雅侷促的站在兩個男人中間。
“小白呢?退燒了嗎?”赫連哲問道,幾步走到小白的面前。
小白剛好迷糊糊的醒來,看見赫連哲,小脣瓣揚起,“嘟嘟,抱抱。”
“好,嘟嘟抱,小白乖。”赫連哲伸手抱起小白。
慕城被眼前的一幕刺的生疼,笑的溫柔的赫連哲,他懷裡的小不點,長得真的很像雅雅,白晶晶的,哪裡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