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外。
氣氛異常的沉悶。
凌慕蘭心裡擔心段家棋,她很努力的想壓制自己離開的衝動。
其實她心裡隱隱的希望老夫人過不了這一關。
老夫人要是沒了,不會有人去爲難段家棋,但老夫人若是還在,她的個性一定不會這麼算了。
段墨擰着眉,坐在一邊。
段晟微微吐了一口氣,若說遺憾誰不遺憾。
段家瑞在一衆人中最冷靜,始終都關注這手術室的門。
正想着,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衆人起身迎了過去。
樑井臉色非常的凝重。
“樑井,奶奶的情況怎麼樣?”段家瑞開口問道。
大家也都看着樑井。
“老夫人這次受了刺激,非常的嚴重,恐怕是……”樑井頓了一下。
“什麼!”段晟立刻追問道。
“老夫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短時間內不會醒過來。”樑井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段墨身體一晃。
誰能想到叱吒風雲的段家老夫人會,躺在病牀上,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段家人沒人說話。
段家瑞擰眉安排好一切。
段老夫人安頓在高級病房裡。
段晟和段墨兄弟兩個守在病房裡。
“哥,家棋……”
段晟擡手,不讓段墨說下去。
段墨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心裡再氣段家棋,也得承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母親這輩子都強勢慣了,她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心思走,唯一失算的就是家洛。
家洛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她的心裡失衡也是正常的。
段晟起身,“我出去一下。”
“嗯。”段墨點點頭。
他知道段家棋的話讓段晟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好的不好的,誰不是呢,每個人心裡都泛起了波瀾,老夫人的昏迷,其實,讓大家都莫名的覺得輕鬆了許多。
段晟出了病房,下樓,一個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
秋楚紅跟了過來,坐在段晟的身邊,兩個人都沒說話,太陽升到了一天中的最高點,普照大地,但,他們都感覺不到溫暖。
“阿晟。”秋楚紅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嗯。”
“你心裡是恨我的吧。”秋楚紅喃喃的說道。
段晟頓了一下,側眸,“當年的事,你也是受害者,談不上恨吧。”
段晟調查過,當年秋楚紅並不知道老夫人的算計,雖然她對自己是有些意思,但,她並沒有參與算計自己,所以,他纔會答應娶了她,而不是別人。
秋楚紅眼眶泛紅。
“家瑞和溫柔的事,別管了。”段晟頓了一下,說道。
“你……”
“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我不想再失去一個。”段晟沉聲說道。
秋楚紅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段晟從來沒跟她說過這麼溫暖的話,他們的兒子,是啊,他們的兒子,當年段家洛的死,所有人都看到老夫人的瘋狂,沒人注意到她這個做媽媽的,她心裡是怎樣的疼痛。
“好。”
段晟吐了一口氣,“我們都是老人了,好好的吧。”
“嗯。”秋楚紅激動的直點頭,她明白段晟的意思,他們以後好好過日子,這是她之前求都求不來的。
兩個人坐了一會回到病房,段墨看見二人進門,起身,“大哥、大嫂。”
“媽這邊我會安排人過來照顧,家棋的事情不能耽誤,毒必須先戒掉。”段晟說道,
“嗯,我知道。”段墨應聲,心情低沉。
“阿墨,家棋也是一時糊塗,慢慢會好的。”段晟擡手拍了拍段墨的肩膀。
段墨心裡滿是懊惱,之前他忙於生意事業,很少顧及孩子,現在想去管,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深到不能溝通。
“剛剛,家瑞跟我說,家棋他帶回去了。”段墨說道。
“家瑞做事有分寸。”段晟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誇段家瑞。
“嗯。”段墨點點頭,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心情皆是複雜。
他們一面不希望老夫人出事,一面又感到莫名的輕鬆。
段家瑞公寓。
楚凌已經把正在發癲的段家棋綁在了牀上。
“可可……我愛你,可可,別走,我不要那樣的家庭,我什麼都不要,我們一起走!”段家棋大聲喊着。
段家棋心口發酸,段家棋把自己的記憶放在了藍可可被他帶回家的那天,他希望自己沒有懦弱的看着藍可可走,他希望自己能非常男人的攔住藍可可,大聲的告訴他,自己什麼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沒有她!
只是,夢終究是夢。
段家瑞吐了一口氣,給溫柔打了電話,讓她叫陸曉沫過來給段家棋看看。
陸曉沫很快趕到,檢查了段家棋的情況,微微擰眉,“情況不是非常的樂觀,他吸毒有段時間了,而且頻率很高,想戒掉不容易。”
“陸醫生,辛苦你。”段家瑞說道。
陸曉沫點點頭,“我會盡力。”
段家瑞和陸曉沫商量了一會,最後決定把段家棋送到陸曉沫那解毒,段家瑞安排幾個保鏢跟着過去,免得段家棋發癲的時候傷到人。
商量妥當之後,段家瑞把段家棋送了過去。
與此同時,所有的報紙雜誌都在報道段家少爺和蕭家小姐吸毒的事情。
密密麻麻。
之前段家瑞和冷御爲了溫柔打架的事也被大家翻了出來,引起了激烈的討論,說什麼的都有,溫柔是紅顏禍水的,水性楊花的,等等……
冷御在醫院裡,也不可避免的被人騷擾了一陣。
他仍舊什麼都不記得,只是莫名的有些想念溫柔,冷御糾結了許久撥了溫柔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通。
前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溫柔一早開始就忙着應對這些,連口水都沒空喝。
接到冷御的電話,微微有些意外,她有幾天沒去看冷御,這幾天實在是無暇分身。
“柔柔。”
“嗯,冷御,有事嗎?”溫柔問道,聲音沙啞。
“你,你在做什麼?聽起來好像很疲憊。”冷御關心的問道。
“在上班。”溫柔答道。
“哦,工作是不是很累,自己要注意身體。”冷御叮囑道。
“我會的,你,怎麼樣了?”溫柔問道。
“還是隻記得你的名字,柔柔,你能來看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