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和候魏峰撕破了臉,也就沒什麼避諱了,”謝鐸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對聽故事聽得略驚訝的蔣世清道:“你安排一下,今天下午我就要去會會這個人,我相信這位候總一定有時間和我們見一面。”
程嘉澍的爲人,當年要不是薛東豬腦子壞事,再加上時間太緊程嘉澍着急,他們也不一定就能想到程嘉澍身上去。
而如今,他和當年的那個程嘉澍,也已經全然不同了,如果候魏峰真的是程嘉澍的人,那麼程嘉澍真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簡尤原本也是想先見這個候魏峰一面再說,聞言站起身,“我也去。”
簡尤的目光很堅定,謝鐸銳和他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蔣世清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電話那頭是一個藝人的經紀人,蔣世清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出去交代謝鐸銳的助理了。
辦公室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簡尤想了想又道:“小安那邊……你得跟小安好好說說,這事兒馬虎不得,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是程嘉澍做的,那麼小安很危險。”
謝鐸銳閉着眼深吸了一口氣,面沉如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和他……沒什麼不好說的,可是他本來就怕程嘉澍,要是什麼都跟他說了,除了讓他擔心之外也無濟於事,你們平時在他面前也別亂說話,我會斟酌着把事情告訴他。”
“我明白,”簡尤點頭,道:“不管候魏峰是不是程嘉澍那邊的人,我們先把資料準備齊全了,他來者不善,接下來勢必還有大動作。”
謝鐸銳點頭,坐回了電腦前,想了想又對簡尤道:“你和簡至衡也要注意一點,多年不見程嘉澍……他現在如何,我們誰也說不清。”
“我明白,你放心。”簡尤苦笑道:“說起來和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這樣。”
謝鐸銳沉默了許久,低聲道:“沒有誰想變成這樣。”
午飯的時候,謝如安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公司,謝鐸銳正在辦公室吃飯,謝如安直接就破門而入了,看到額頭上都在冒汗的謝如安,謝鐸銳一愣,連忙放下筷子招呼他過來,“你怎麼了?來得這麼着急幹嘛?”
“我剛做完活動就接到了顧燃的電話,他說珊姐要和公司解約。”謝如安口乾舌燥,拿起謝鐸銳的杯子灌下去一杯水,接着道:“然後我就去見了珊姐,珊姐給我看了那個什麼狗屁睿翼公司的合同,那合同寫成那樣,恨不得倒貼一輩子,真的不是皮包公司嗎?”
謝鐸銳看到謝如安着急上火的樣子,自己心底的火氣反而消了不少,他笑了笑,看辦公室門關着,把謝如安拉到自己腿上坐下,邊用紙巾幫他擦臉,邊問道:“哦?那戚珊那邊是怎麼說的?”
“珊姐的經紀人也不是傻的,這公司擺明了就是衝着r·j來的,也不可能有前景,”謝如安在他腿上蹭了蹭,伸長了脖子讓他把自己身上的汗也擦擦,道:“珊姐的合約是不是明年到期了?她經紀人想趁着這次的機會再談談條件。”
謝鐸銳扯開他的衣服,擦了擦他微溼的胸口,點頭道:“我知道了,蔣世清會去和戚珊談,我知道你和戚珊關係好,不過最近你還是儘量減少和戚珊的單獨相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這個我知道,珊姐的經紀人向來強勢,珊姐是她一手捧出來的,這件事她又是在爲珊姐謀利,珊姐自己是覺得沒必要這麼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但是這是個好機會,她經紀人不可能會放過的,我最近也不會常和她聯繫,等事情過去了再說。”
謝如安一向都很聽話懂事,此時也不例外,謝鐸銳心裡熨帖,擦乾淨之後幫他把衣服拉上,在他脣上吻了吻,“你知道就好了,小安,最近……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吧,別再出活動了,你跟着我,我安心一點。”
謝如安愣了愣,這時才仔細看謝鐸銳的神色,皺眉道:“哥,到底怎麼回事?這個睿翼到底是什麼來頭?”
還沒搞清楚候魏峰和程嘉澍到底有沒有關係,他不想這個時候亂謝如安的心,又在他脣上親了親,攬着他笑道:“誰都知道我多寶貝你這個弟弟,這次的睿翼來者不善,還沒摸清楚對方的目的和底細,這麼大一個軟肋天天在外面晃盪,我怎麼能放心?”
謝如安頓時哭笑不得,着急道:“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謝鐸銳在心底嘆了口氣,捏了捏臉,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沒有任何事比保證你的安全更加正經了。”
謝如安一怔,心裡頓時軟了下來,拉過謝鐸銳的手還準備說什麼,辦公桌上電話就已經響了起來,是助理的內線,和候魏峰約在了下午三點。候魏峰聽到約他的人是r·j的兩位老闆之後,幾乎沒有猶豫,毫不驚訝地點了頭,也完全接受他們安排的時間和地點。
掛斷助理的電話,謝鐸銳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候魏峰的反應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越來越懷疑……這些事情和程嘉澍有關係。
“怎麼了?”謝如安見謝鐸銳接完電話就臉色難看,連忙從他身上下來,給他接了一杯溫水。
謝鐸銳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又放回辦公桌上,把人拉過來一把抱住,臉貼在他胸前,道:“我待會要和簡尤一起去見候魏峰,還有些資料需要準備,你吃午飯了嗎?我叫人給你買一份送上來,然後去裡間睡一覺。”
“你們要去見候魏峰?”謝如安一驚,不由地就想去看謝鐸銳的表情,但是謝鐸銳此刻全身都透着疲憊,謝如安心疼地撫摸着他的後頸,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都聽你的,今天下午我哪裡也不去,就在你辦公室等你,你先告訴我好不好?你這樣我更擔心。”
謝鐸銳心裡煩悶,又隱隱憋着火氣,聞言只是笑了笑,起身抱了抱他,道:“我先去找簡尤,等晚上吧……等我見過候魏峰,我再告訴你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樣,哥在呢。”
說完之後,他也不再去看謝如安的反應,在他脣上親了親,就拿着桌上的那疊資料出去了,臨走還不忘記囑咐道:“聽我的話,我晚上就告訴你,現在來不及了,你今天就在這裡等我。”
他越是這樣謝如安越是心急如焚,但是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謝鐸銳不想說的時候,他再怎麼逼問也沒有辦法,現在也就只有等在辦公室裡,順便再跟其他相熟的解約藝人聯繫,多少能幫到謝鐸銳一些,他心裡總要舒服一點。
雖說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但是提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候魏峰之前肯定做了許多調查,對r·j,對謝鐸銳和簡尤瞭解頗深,但是事發突然,他們卻對候魏峰的時候知之甚少,許多都只是皮毛而已。
候魏峰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已經結婚生子的哥哥,他與家裡人關係不錯,但是近兩年卻藉口工作繁忙很少回家,留學時期的那所大學的消息還沒有送過來,而療養院那邊的視頻卻已經到了。
爲了證明程嘉澍確實還留在療養院,謝鐸銳和療養院那邊直接在線視頻了,程嘉澍住在一個帶着小花園的房子裡,連接視頻的時候他正在花園裡看書,那確實是程嘉澍。
他面色冷淡,臉上一個笑容也沒有,看到拿着視頻的工作人員也只是勾了勾嘴角,啞聲道:“怎麼?又是誰要看看我還是死是活?”
謝鐸銳看了一眼坐在電腦前的孔敬已,低聲道:“和他說話,隨便說什麼。”
孔敬已點點頭,硬着頭皮和視頻對面那個陰陽怪氣的陰森男人對話,謝鐸銳和簡尤站到一邊,“程嘉澍還在療養院。”
他和簡尤都不想也不能和程嘉澍面對面,於是只好讓程嘉澍沒有見過的孔敬已去代勞。
下午一點半,候魏峰留學的大學回饋了信息,候魏峰確實在他們學校留學了四年,兩點,謝鐸銳和簡尤坐上車,準備去見候魏峰。
他們和候魏峰約在了一家茶樓,兩點五十的時候謝鐸銳和簡尤到達該茶樓,由服務員領着剛一上樓,一間包廂的門就打開,那張剛纔在各個文件上出現了無數次的臉,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謝總,簡總,久仰大名。”候魏峰笑着快步走過來和兩人握手,笑道:“真是沒想到能這麼快就和兩位見到面,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候魏峰長得乾淨利落,眉眼對比照片有些不大不小的差別,和照片上略有不同,但是卻又讓人一眼就知道是他,出乎謝鐸銳意料的是,這個候魏峰眉眼間特別的精緻,看着人的眼神十分乾淨誠懇,和他想象中的精明全然不同。
謝鐸銳和簡尤對視一眼,收斂起心思,微微笑道:“我們也久仰候總大名了。”
候魏峰眼底的笑意更深,十分自來熟,如同三人現在的關係是好友一般,他親暱地拍了拍謝鐸銳的手臂,笑道:“謝總和簡總先進去吧,這裡的茶不錯,謝總可真會選地方。”
這麼說來,候魏峰已經來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