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線疑影（1）
第二天，王劍雪又忙於審查幾名來渝的南洋華僑的身份，幾人都是從海外轉道而來。幾年前就來到重慶的南洋華僑朱重鑫還親自來到警察局爲幾人做了擔保，朱重鑫現在已經在重慶投資開辦了長江製藥廠，還擔任了由張光達在重慶組建的南洋商會的副會長。王劍雪一直忙到黃昏才結束。隨後就連夜來到了軍統局大樓，卻被衛兵攔在門口。
王劍雪道：“我有要事要見戴老闆。請傳達一聲。”
衛兵道：“請出示你的證件。”王劍雪正要掏出證件來，這時一名女軍官走了過來，叫道：“劍雪。”兩名衛兵急忙立正。
王劍雪也急忙向來者立正敬禮，道：“姜主任好。”
這名女軍官正是軍統局的譯電主任姜毅英。姜毅英還了個軍禮，道：“這麼晚了匆匆忙忙地趕來，是遇上什麼間諜案件嗎？”
王劍雪道：“報告主任，是遇到有可疑案件，但是目前還不敢確定就是間諜案。”
姜毅英道：“走，上樓去說，局長正在辦公室。”
“是，主任請。”王劍雪跟隨在姜毅英身旁，寒暄着向二樓戴笠的辦公室走去。王劍雪始終特意落後姜毅英一小步距離，這是中國官場不成文的規矩，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卻是上下級之間的大忌，和酒桌上碰杯一樣，酒杯相碰時，下級的酒杯是不能與上級的酒杯舉到同一高度的，更不能超過上級的高度。普通人之間的交往當然大可不必講究這些，即使是要那樣做，也完全是出於禮節，表現出對他人的尊敬。王劍雪熟悉官場規矩，該講究的地方自然還是要注意分寸的。
“王探長長期身處警察局反特一線工作，可真是辛苦你了。”姜毅英熱情地說。
王劍雪道：“爲黨國盡忠，是我們軍人的職責所在，談不上辛苦。”
姜毅英邊走邊說道：“重慶情況複雜，日僞間諜活動猖獗，簡直是防不勝防。多年來，你能從無數看似普通的案件中甄別出那麼多的間諜案來，更從無數的難民當中甄別出大量的敵特，爲本局、爲黨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實乃我全體同人學習的楷模。你不只是警察局的第一女偵探，更是我軍統局的第一女反間諜官。”
王劍雪急忙道：“不敢，不敢，主任過獎了，在下只是做了些分內之事。姜主任纔是我們軍統女性的驕傲，我一直都以姜主任爲我奮鬥的目標。今後還望主任多多指教。”
姜毅英客氣地道：“呵，你太過謙了，我是很少佩服和誇獎下屬的，不只是我對你另眼相看，就是局座對你也是讚賞有加的。”
王劍雪道：“劍雪能有今日成就全仗諸位長官的愛護和提攜。我沒有別的能力，唯有盡忠職守，多抓特務，以報答諸位長官的教導。”
“劍雪妹子太見外了，你回到軍統局就是回到了自己家，別說這些嚴肅的話了。你若不嫌，我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好了。”姜毅英說着放慢腳步握着她的手，言語表情都相當真切。
“承蒙主任厚愛，劍雪豈敢……”王劍雪急忙推辭。
“好了，你的人品才華做姐姐的我都非常欽佩的，大家本是同志，你若拒絕，可就是瞧不起我這做姐姐的了。”姜毅英停下腳步來關切地說。
王劍雪頗感爲難地道：“小妹豈敢，只是軍中制度不可違，您是我的上級，辦公時我還是得叫您主任，私下我們就以姐妹相稱。”
“那是！等會兒忙完公事我請你吃飯。”姜毅英喜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