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棟瀟灑地吐出一個菸圈,取下一隻皮手套扔在一旁,似笑非笑:“但凡你將你花在陸子奕身上的心思的十分之一用在我身上,你現在就已經成了文太太。”
“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對於我,你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做陌生人,要麼做我最信任的朋友。”
見林雨夕冷下臉,文棟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這麼認真,但你不能阻止一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美夢。”
“正經一點,我在跟你說正事。”
“我知道,不就是幫你綁架一個妞,這種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幫你做了。雨夕,你這麼漂亮聰明的女人就是沒有女人緣,跟女人始終做不了永遠的朋友。”
林雨夕坐在輪椅上,一頭秀髮被風捲起,露出她精緻古典的臉蛋。
一絲淺淺的弧度浮現在她的嘴角,她似乎覺得好笑而不是難過:“對我有利的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介意沒有朋友,因爲我想到那個時候,是因爲我不再需要朋友。我擁有我愛的,而愛我的男人就足夠了。”
“真是冷血,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難道不擔心我會難過。”
“不,文少,你是不一樣的,你會是我一輩子的朋友。”
“真是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文棟將未抽完的煙掐滅,丟進了垃圾桶裡,拍了拍褲子上的菸灰,衝着林雨夕眨了一下眼,“那麼我現在就去完成我的天鵝交給我的任務。”
林雨夕沒有絲毫的反應,她一直坐在窗口,看着文棟開車離開。
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她迷人的鳳眼,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文棟離開醫院之後,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燒烤攤上,他穿着高檔,梳着洋氣的油頭,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卻似乎絲毫不在意。
“老闆,給我一百串羊肉、一百串牛肉、一盤烤翅、一盤魷魚……”
很是熟練地點了一桌子的燒烤之後,文棟掏出手機,漫不經心地打出去幾個電話。
不一會兒,三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就跑過來,坐到了文棟的桌上,不客氣地大吃大喝起來。
文棟給他們叫了幾打啤酒,不一會兒幾個人就喝開了。
酒足飯飽之後,其中一個黃毛擦了擦油晃晃地嘴,搭上了文棟的肩膀:“文少,這次找我們幾個兄弟,是不是又有什麼好差事了?”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對方是一個女人。”
“看來又是那個女人拜託文少你做的吧!我們文少可不是隨隨便便跟女人過不去的人,只可惜你是徹底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
黃毛是H市一個片區有名的小混混,文棟上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他,他沒少幫文棟辦事,當然文棟也沒少給他錢,所以兩個人多少有些瞭解。
文棟聞言,似乎有些不高興,將一個酒瓶踢翻,罵罵咧咧說了幾句。
“老子確實是沒用,上輩子欠她的,不管了,老子已經答應她了,是個男人就要說到做到。今晚我把查到的資料給你們,我們明天一早動手,在老地方見面。”
“歐了!”
黃毛意味深長地看了文棟一眼,文棟會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事成之後按照老規矩,好處絕對少不了你們的。”
“還不快點謝謝文少!”黃毛得到文棟這句話,當即眉開眼笑,招呼
其他兩個小混混跟文棟道謝。
懶得跟着三個人再廢話,文棟從錢包裡面掏出一沓鈔票扔給黃毛:“這是定金,你們先拿着用。”
拿到錢的黃毛激動不已,自顧自地將錢分給兄弟,幾個人雀躍不已。
而文棟則上了車前往最近的夜總會,他的生活總是要找些樂趣,何必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消沉。
文棟已經是夜總會的常客,一進去就被幾個美豔的女人圍住,她們年輕漂亮,除了情商和智商之外,絲毫不比溫婷差。
他向來來者不拒,當即包下一個包間,點了最貴的酒水,跟美女們縱情狂歡起來。
“嘀嘀嘀!”
一夜宿醉,文棟被手機鈴聲吵醒,他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腦袋,坐起身,包廂裡其他人已經離開了,散落了一地的垃圾和空酒瓶,空氣中散發着難聞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捂着鼻子。
擡起的袖子上沾染了一絲污跡,而襯衣的領口上也多了幾個口紅印。
“喂,幹什麼?”
不耐煩的接起電話,文棟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老大,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裡?不是說好了咱們早上動手的麼?”
“你們等會兒,我馬上就過去。”
掛斷了電話,文棟罵了一句髒話,拉開包廂的門衝出去,外面不同於晚上的喧囂,顯得格外安靜,只有幾個酒保在一絲不苟地擦拭着杯子和酒器。
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他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捧了水洗了洗臉。
鏡子中映出了一張消瘦而蒼白的臉,望着鏡中的自己,他的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
“文棟,你這叫自作自受。”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現在鏡子裡的人爲什麼看上去這麼陌生。
忽然之間,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張笑容甜美的臉,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苦澀在他的嘴角蔓延。
那個早已被遺忘在記憶深處,自己唯一覺得愧疚的女人,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她?
我親愛的未婚妻,你過得還好嗎?你還恨我嗎?又或者說,你還記得我嗎?
“嘀嘀嘀!”
手機在這個時候再次響起來,文棟黑了臉,拿起電話罵罵咧咧:“混蛋,老子說過了一會兒就過去,催什麼催。”
直接將手機扔進馬桶裡,文棟大步走出了夜總會。
他根據約定趕到了碼頭,而黃毛三個人已經準備好了一輛不起眼的麪包車,文棟坐上面包車之後,麪包車緩緩發動,開往了喬露租的公寓。
將麪包車停在拐角處,文棟從黃毛的手裡搶過一個麪包啃起來,絲毫不顧及闊少的形象:“那個丫頭幾乎是每天早上九點的時候出門,前往陸家監督裝修工程,大概還有十分鐘她就會出來,只要她一出來,我們就動手。”
“沒問題,綁架一個小丫頭而已,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
談論之間,公寓的鐵門打開,裹着灰色風衣的喬露拎着公文包,急急忙忙地走出來。
“動手吧!”
似乎聽見有人在談論,喬露經過一輛麪包車,只覺得脖子一麻,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將人捆起來放到後備箱,動作快一點不要被別人看見。”文棟掃了一點地上已經失去知覺的喬露,叮囑黃毛一行人。
趁着黃毛他們將喬露
擡到後備箱的時候,他坐進車裡,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林雨夕。
他摸了摸口袋纔想起來自己將手機丟了,從車窗探出頭,拿過小混混的手機,撥通了早已爛熟在心的號碼。
“請問,你找誰?”
“是我,事情已經辦好了,威脅陸家的人我已經抓住了,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你,文棟。”
林雨夕的感謝,文棟已經聽了太多遍,不置可否地掛斷了電話。
困擾了林雨夕多時的難題終於解決了,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側臥在牀上,擡頭掃了一眼牆上的掛曆,算起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子奕沒有來看過她也沒有給她發過任何短信。
只是陸伯母來得比較勤快而已,可這並不是她要的。
正這麼想着,陸夫人已經在趙管家的陪同下進入了病房,一如既往地帶了補湯過來。
林雨夕喝補湯早已索然無味,但爲了應付陸夫人,她還是將補湯喝完。
“伯母,老宅的裝修近況還好嗎?”用護士準備好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林雨夕狀似漫不經心地詢問。
“喬露這姑娘很不錯,有她監工,什麼事情都不用我操心,據她說,後天就能夠完工了。到時候,子奕的爺爺奶奶也恰好回來,我們一家人能夠在重新裝修好的房子裡聚聚,也是一樁喜事。”
“好可惜,我的腿還沒有完全恢復,不然我就可以去伯母家拜訪,替你們慶祝了。”
“以後總會有機會。”陸夫人環顧四周,視線落在牀櫃上有些枯萎的花上,輕輕嘆了一口氣,“子奕他是不是很長時間沒來看你了?”
“嗯!”林雨夕不甘心地點點頭,面色更顯得憔悴。她擱在被子下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腿,陰鬱劃過她的眼角。
這條腿治好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我猜得到,聽說溫婷又懷孕了,子奕現在的心思難免會放到她的身上去。”
陸夫人狀似惋惜地再次嘆氣,她一直暗暗觀察着林雨夕的神色。見林雨夕反應並不激烈,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開口。
“不過既然溫婷懷了孩子,到底是陸家的血脈,這段時間就讓子奕陪陪她,好讓孩子平安生下來。”
到底是陸家的血脈,陸夫人當然不會忍心弄掉孩子,她今天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探探林雨夕的口風,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
有時候,找個聰明厲害的媳婦並不是好事。
“可是伯母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我跟子奕還有可能嗎?他跟溫婷有兩個孩子,溫婷是兩個孩子的媽,那個時候她在子奕心中的地位讓我覺得很可怕。”
“不會的,雨夕,子奕那孩子的性格我很清楚,他現在還年輕,甚至還沒學會做好一個父親,孩子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以後你嫁進我們陸家,你跟子奕也會有孩子,我相信那個時候,子奕會知道孩子的重要性。”
陸夫人的話讓林雨夕詫異的同時,眸色也漸漸轉暗,她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什麼,久久沒有說話。
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陸夫人抿了一口剛泡好的熱茶,不緊不慢的開口:“雨夕,你相信伯母說的,伯母作爲一個母親,還能不瞭解自己的孩子。我看得出來,子奕就算對小浩那孩子也不是很上心,就算再多一個孩子,也無足輕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