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渙走在前頭,爲龍炎宇開路。
流袖宮雖處地底,卻不潮溼。它擁有一種渾天然的氣味,能將潮氣驅逐。
龍渙灘掌,將氣打出去。緊接着,洞內的燭臺齊涮涮點燃。
龍炎宇抿感,讚賞道:“邊疆二十餘年,功力有長進。”
龍渙這會兒沒了刺蝟的刺,見人就扎。虛心道:“多虧你教導有方。”
“自來本事,與我全無半點關係。”
走到石牀前,龍炎宇緩緩俯下身,將顧千淺輕轉安置在石牀上。待安置好,望着她舒心一笑。
“其實,我並沒有那麼恨她。”龍渙站在下方,望着沉睡的顧千淺,以我自稱。“當身邊所有人都認爲我的愛情是變態畸形的愛時,只有她站出來護着我,支持我。”
龍渙望向龍炎宇的背影,眼神流露出一種異常的神色。
龍炎宇聽完他的話,背後一僵,但並未做出迴應,放在顧千淺側身絲帶上的手停住,只道:“這個情況,你想繼續往下看?”
龍渙收回視線,背過身。
龍炎宇纔開始下一步動作,解開絲帶,將其衣裳褪去。身於石牀上,必須親身貼着。若隔着衣裳,並無效果。
龍渙背對而立,打量起洞頂。
腦海裡閃過幾個畫面,無意識的笑出了聲。....
耳邊,有兩個稚嫩的嘻笑聲。
他追逐在他的身後,嘟囔着嘴嚷嚷:“二哥…二哥…你等等我…”
“六弟,你這身子,仍有待加強啊!”
因他的母親是婢女,有一晚被皇帝誤當寵妃而上了龍牀。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但皇帝並不愛她,雖對那夜之事負了責,封她爲妃,卻從未翻過她的牌子。
自此,母親便一人孤獨終老。因爲他身份不如人,父皇也從未問及過他,關心過他。所有兄弟姐妹都不待見他,包括奴才也狗眼看人低!
只有龍炎宇,不顧所有人的想法,幫助他,同他玩。
他依然記得。那日父皇在流袖洞祭拜,因他貪玩,死活要求二哥帶自己進流袖洞玩一玩。
龍炎宇擰不過他,便帶他偷偷潛進洞裡。
後來父皇祭拜完,帶人離開。他們纔敢出來,在洞內玩耍。待玩耍完,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門…開不了了!
如果沒有父皇的章印,他們根本出不去!
而祭拜,一月纔有一次!
他們又不敢聲張求助,闖流袖洞的後果,不敢想像!
那之後的日子,他們靠着祭拜的食物填肚子。
龍炎宇怕食物不夠,總是吃一點點,將剩下的都留給他。
食物再多,也只堅持了八日。
龍炎宇因爲有底子在那裡,能堅持得住,可龍渙,堅持不了。
爲了擺脫困境,龍炎宇決定對外求助。
“二哥,父皇會殺了我們麼?”龍渙扯着他的衣角,軟弱的問。
龍炎宇撫了撫他的黑髮,溫柔道:“待會有人過來,你就躺起來。到時他們一定會將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你把握好機會,趁機溜出去。”
那次他成功逃脫,龍炎宇卻因私闖禁地。被賜二十大板,關禁閉。三天三夜不能進食。
龍炎宇的母親因教導不方,從貴妃連降爲妃嬪。
他欠下龍炎宇的太多,但同比下,他也恨他。
爲了顧千淺,他自私的將他分配偏遠的邊疆,毫不顧及從前的情分!
邊疆二十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更多的,他瞧不起自己。
他的探子來報。
龍炎宇爲了龍騰,將顧千淺逼得跳下懸崖。他拋棄所擁有的一切,也義不容辭的跳了下去!
他知道後,心裡像被人狠狠的劃上一刀!
爲了顧千淺,龍炎宇真的什麼都能做出來。
他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回去,好不容易趕到。他方知龍炎宇並沒有死,但顧千淺卻死了。
他以爲龍炎宇傷心,便想方設法安慰。
豈知他毫無傷心之意,口口聲聲說顧千淺未死。還爲了保存好她的身體,破了祖宗定下的條令,將顧千淺的身體放進流袖洞。
一夜之後,他便消失了。
不管怎麼打聽,都尋不到龍炎宇這個人。
或許,他是找到顧千淺一直在說的二十一世紀?
擁有這個想法後,他用難以想像的方法調查,卻發現了龍炎宇某些交易…
這些,都是爲了再見到顧千淺。
爲了她這個女人,龍炎宇將一生葬送。
所以他怨,他恨!
他想要超過他,證明給他看!
慶幸他當年被髮配邊疆,爲了保護好龍炎宇的領土做出很多事。因此得到許多人的看好,纔有瞭如今的地位。
龍炎宇將顧千淺安置妥後,走到龍渙身後,“雖然是爲了龍騰,但還是謝謝你。”
他知道,龍渙並不是全部爲了龍騰才答應讓顧千淺進來的。如果他不想做的事,不管用什麼做交換條件,他都不會答應。
“出去後,將龍騰交出來。”龍渙從思緒中緩過神,冷咧道。頭也不回的走出流袖洞。
龍炎宇留戀的回頭望一眼顧千淺,隨後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