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熙接到左煌弦的電話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S城,直奔左煌弦的海濱別墅。當雷洛熙感到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左煌弦和雷小溪開心地廝打在一起,玩得好不樂乎!
左煌弦此刻正帶着一對假耳朵,而雷小溪則趴在他的背上,扯動着那一堆絨毛耳朵。這本來是其樂融融,讓人捧腹的一幕,可惜,在雷洛熙的眼中卻全然不是這樣。看到嬉笑的兩人,再聯想自己多時的擔憂和焦急,雷洛熙的胸口就有一股悶氣,不打一處來!
她猛然上前,一把揪住了雷小溪的耳朵,把他扯下左煌弦的後背。
“媽媽,疼!”雷小溪即刻叫喚起來。
“你還知道疼!”雷洛熙咆哮着,一把掌就打在雷小溪的屁股上,“我讓你亂跑!我讓你離家出走!我和凌霄都快要急瘋了,你知不知道!”
“媽媽,我錯了……好疼!”雷小溪嗚咽了起來。
“你還知道疼啊!看我不教訓你!你這個不聽話的傢伙……你……”雷洛熙一邊打着雷小溪的屁股,一邊也哭了起來。
這時,左煌弦終於回神,連忙上前拉住了雷洛熙,“洛熙,別這樣。別打孩子,有話好好說!”
“你閃開!這裡沒有你的事!”雷洛熙咆哮着,她認定這一切都是左煌弦的錯!根源全都是他!
此時此刻,雷小溪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怯生生地退到了左煌弦的身後,不敢看自己的母親。而跟在雷洛熙身後的凌霄也出面阻攔着雷洛熙,開口勸道:“洛熙,我知道你是擔心孩子。現在小溪已經找到了,你就和他好好說話。”
雷洛熙看着眼前的兩人,揮開了手,“你們就知道護着他!”
左煌弦轉頭看着雷小溪,故意用比較兇的口吻說道:“小溪,還不過來和你媽媽道歉!”
雷小溪擡頭瞄了雷洛熙一眼,緩緩地走上前,怯懦地說道:“媽媽,小溪錯了,小溪再也不敢亂跑了。”
“你!”雷洛熙揚起了手,不過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
“媽媽,我真的錯了。”雷小溪上前幾步,拉住了雷洛熙的衣角,承認着錯誤。
看着雷洛熙的態度緩和,凌霄也上前打着圓場,終於,雷洛熙也算是平復了心情,開始詢問着雷小溪離家後的動向。
聽着雷小溪的講述,雷洛熙既擔心又後怕,好幾次差點又上了火氣。好在有凌霄在場救火,纔沒有讓雷洛熙再次爆發。
折騰了好一陣子,喧囂的客廳終於慢慢沉寂下來。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飯桌上,雷小溪和左煌弦緊挨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彷如無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出雷小溪和左煌弦異常親暱的關係。
凌霄看着對面的兩人,遲疑了片刻,夾起雷小溪最愛吃的雞翅送到他的碗邊,說道:“來小溪,你最喜歡的雞翅。”
雷小溪擡頭看着凌霄,又轉頭看了看左煌弦,故意把自己的小碗退後了一些,“左叔叔,我想吃雞翅。”
左煌弦立刻笑着給雷小溪夾了一塊,而凌霄的拿一個卻落空了。雷洛熙看到這樣一幕之後立刻要爆發,但凌霄卻伸出手拉住了雷洛熙的胳膊。凌霄輕微的搖了搖頭,示意雷洛熙不要發火。雷洛熙看着依舊嬉笑着的兩人,眉頭緊鎖。注意到這一切的左煌弦也收斂了笑容,神色嚴峻起來。
這一頓飯顯然吃得各懷心思。估計只有小溪一個人樂在其中。
飯後,雷洛熙拿着碗筷徑自走向了水池,而左煌弦則跟上了前去。流水嘩啦啦地淌着,雷洛熙一個人彎腰在水池前,一聲不吭地洗着碗筷。她的動作十分用力,像是和什麼人生悶氣一般。左煌弦站在雷洛熙的身後,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洗完了手中的盤子,雷洛熙終於忍不住回頭,衝
着左煌弦說道:“你的到底還要在我身後站多久?”
“洛熙,我想和你談談。”左煌弦輕聲說道,語氣懇切。
雷洛熙頓了頓,轉身繼續洗涮着盤子。而左煌弦則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悶聲等候着。終於,雷洛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用毛巾把雙手擦乾。她轉頭看了看左煌弦,又望了望不遠處正在看動畫片的雷小溪,低聲說道:“我們去外面轉轉。”
左煌弦點頭跟着雷洛熙離開了屋子。
海風徐徐的吹拂着,夾雜着海洋特有的鹹腥味飄拂而來劃過兩人的臉龐。雷洛熙和左煌弦肩並肩地走在沙灘上,形成一幅和諧的畫面。
可惜,雷洛熙一開口就打破了這樣的寧靜,“說吧,你到底想找我談些什麼?”
“你應該猜到了吧,我想和你談的是小溪。”
雷洛熙皺起了眉頭,用警告意味的口氣說道:“你別想着帶走我兒子。”
“洛熙,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不過,我的確像和小溪生活在一起,這是真心的。”左煌弦的表情真摯,“洛熙,你應該看得出來,小溪真的很喜歡我,他願意和我在一起。”
“那又怎麼樣?”
“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吧,洛熙,孩子需要父親。”
“小溪有我,我會照顧好他的。”
“洛熙,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也清楚,小溪需要一個父親。否則,他也不會獨自一個人離家來找尋我。”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對小溪說了什麼!”雷洛熙停下腳步,一把拉住左煌弦。
左煌弦緩緩地搖頭,“我什麼也沒有說,你放心。不過我看得出來,小溪很依戀我,他是個男孩子,男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父親。”
“凌霄一直把小溪照顧的很好。”
“可是現在呢?你難道看不出來,小溪有些排斥凌霄?”
“……”雷洛熙低下了頭,這是她一直擔心憂慮的事情。
“洛熙,跟我在一起吧,讓我照顧你,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好不好?”左煌弦拉住了雷洛熙地雙手,眸光中透着深情,“我知道,我曾經深深地傷害了你。現在的我即便是剖開我的心臟也不能證明什麼。但是,我真心想給你,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雷洛熙,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就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雷洛熙怔怔的看着左煌弦,有那麼一瞬間,她心動了。可是,剎那間,她的腦中有浮現出凌霄的樣子。她欠凌霄太多,太多了,她早已決定要用一生來償還。
雷洛熙最終抽回了自己雙手,搖了搖頭。
“不!洛熙,你不要急着作出決定。你在考慮考慮,好不好?算我懇求你。”
“左煌弦,我們不合適。”
“我們合適,我們在一起將是最最溫馨的一家人!雷洛熙,你不要逃避!”
“夠了!”雷洛熙轉過頭。
“洛熙……”左煌弦上前一步試圖說些什麼。而雷洛熙則揚手打算了他,“不要再說了!我要回去了,回去看看小溪。”
“你爲什麼總是這樣固執。”左煌弦的話語中透着無盡的惆悵。
上島咖啡廳中的女服務員三兩聚集在一起,輕聲討論着窗邊面對面坐着的兩個英俊男人。他們一個霸氣十足,英氣逼人;一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款型各異,卻有着同樣吸引異性的磁場。
不過,此刻的左煌弦和凌霄卻絲毫沒有在意到那幫小女生的心思。兩人靜靜地對視,雙眸好似X光射線一般把對方給看穿。
“你約我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左煌弦率先打破沉默。
“我以爲你會知道。”凌霄淡淡地開口。
“因爲雷洛熙?”左煌弦撇撇嘴。
“你我之間除了洛熙還有其他的話
題嗎?”凌霄反問。
“怎麼沒有?我們之間還有生意往來。”左煌弦攤攤手,“不過,你可能不知道。”
“是那個傢伙乾的吧,那個假冒我的傢伙。”
左煌弦不可置否地聳聳肩。
閒聊了片刻,凌霄忽然沉默了數秒,晌久纔開口:“左煌弦,你現在還愛着雷洛熙嗎?”
“當然。”左煌弦一愣,即刻回答,異常堅定。
“這麼說……其它的那些障礙你都掃清了?”凌霄進一步詢問。
“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左煌弦伸出自己的右手比劃,“這五年的時間裡我並沒有荒廢着度過。現在的我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認同雷洛熙。但至少,沒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反對什麼。我能給雷洛熙安逸的生活,有保障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當然,雷洛熙想要什麼你應該最清楚。”
聽到這裡,凌霄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稍縱即逝,“果然……你還是我認識的左煌弦。”
“那麼,你能說明來意了嗎?”左煌弦再次詢問。
凌霄猶豫了晌久,沉聲迴應:“你已經知道了吧,關於小溪的身世。”
左煌弦點點頭,“洛熙告訴你的?”
“不。”凌霄搖了搖頭,“我感覺的出來。”
“你很敏銳啊,凌霄。”
“我們是彼此彼此吧。”凌霄緊盯着左煌弦的眼睛,問道:“告訴我,左煌弦,你真的可以給洛熙幸福嗎?”
“爲什麼不能?我會給她幸福的。”左煌弦自信滿滿。
“可惜,洛熙始終無法接受你。”
“我知道……”說到這裡,左煌弦神色有些暗淡,“我曾經騙了她。”
“她還是害怕吧……”凌霄不禁嘆息,眼眸中全是疲憊之色,“我知道,雷洛熙這些年一直沒有放下你,從來沒有。五年,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全心全意照顧雷洛熙,卻始終無法敲開她的心房。所以……我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你,左煌弦。你們真正相愛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竟敵過我雷洛熙在一起那麼久。”
左煌弦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握緊了拳頭。凌霄的苦澀全部寫在他的眼眸中,左煌弦一看便知。他和雷洛熙雖然分開五年之久,但比起凌霄的求而不得,他應該算是幸運的。
“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現在的雷洛熙變得十分敏感,脆弱,完全不似她外表裝飾起來的那麼堅強。雷小溪對此刻的雷洛熙的來說,是寄託,是期望,是唯一,是她孤獨時刻的救命稻草。而你,左煌弦,你的出現會給雷洛熙帶來一種不安的信號,你要搶走孩子!”凌霄一字一頓緩緩地說完,等待着左煌弦的反應。
“我的確很喜歡小溪,他異常得可愛……”左煌弦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找尋說辭,“我希望我們一家能夠團聚,而不是單純地帶走小溪,你明白嗎?”
“可是,洛熙不會這麼想……”
“所以,我需要繼續努力。”
凌霄凝望着左煌弦,試圖在他的臉上搜索出自己想要的神色。左煌弦則毫不退縮地看着凌霄,沒有絲毫的怯懦。晌久,凌霄低不可聞地嘆息:“希望你今天所說的日後都能做到……”
“一定。”左煌弦朗聲說道。
“希望你能做到。”凌霄惆悵地說道:“你應該清楚,我最大的希望就是雷洛熙和小溪都可以幸福。雖然我想要給予他們這些,但我知道,給他們這些的人不是我,從來都不是。”
左煌弦低下頭,沒有吭聲。兩個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索之中。
許久,凌霄終於打破沉悶,說着起身,“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左煌弦,你一定要記住你今天對我所說過的話。一定要給雷洛熙幸福。”
左煌弦眸光閃動,懇切地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