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深呼吸,典點說他並沒有知道她去見勒東昊,雖怕,但怕也要繼續往前走……
此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掩面而泣的秘書跑出來兩步,又回去撿起地上散落的兩頁文件,又哭着跑開。
艾可手指在手心裡攥了攥,緊張的出了冷汗,到底怎麼了?
站在外面的張秘書看向走來的艾可,轉而又盯着重新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踱步走到艾可身邊說道,“總裁心情似乎不好,在發脾氣。如果艾可小姐方便,請進去緩和一下。”
“我……”艾可心裡有些害怕,她不敢。
張秘書的眼神似是懇求。
艾可深呼吸,腳步此時如同灌了鉛一般,紋絲不動。
總裁辦公室內傳出低低的女聲在解釋什麼,艾可聽不清,但看到張秘書這樣冷淡的人此時眉頭微微皺起,艾可勉強地點了點頭。
張秘書帶艾可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推開門。
坐在辦公桌內皮質椅裡的紀典修面無表情,五官似乎冰刻般,每一寸都透着如霜寒氣,看向艾可的眸光,猶如利劍刺得人疼。
方勁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眉頭緊蹙。
紀典修的聲音清冷至極,“出去!”
這時站在地中間的那位穿着套裝的女人才撿起地上散落的表格,紅着雙眼,不停地鞠躬,然後哭着退了出去。
方勁也識相地走了出去,揮手說道,“我,先離開。”
方勁經過艾可身邊皺眉,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情,讓兩個小時前還狀態很好的紀典修此時像是發了瘋的豹子,見誰咬誰。看把人事部的小妹妹教訓的!
拋開個人情緒,方勁也感嘆,紀典修果真不是個懂憐香惜玉的東西。
方勁那種眼神,讓艾可的心裡更驚。
“請假去塞得廣場做什麼了?”意外地,紀典修的聲音沒有絲毫怒意,竟是溫柔的艾可不得不擡起頭看向他。
下一刻,紀典修的眼眸變了色,饒是他溫柔無比,那眼眸中卻蘊藏着什麼複雜的東西。
他總是這樣,一個輕鬆無比的問話,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讓人潛在心底的慌張無所遁形。
紀典修手指扣着琉璃辦公桌面,“別說謊,有什麼說什麼。”
艾可的緊張全部表現在她發抖的手指,緊抿的脣上,面對紀典修這樣的眼神逼問,艾可選擇誠實回答,她無愧於心,“去見了東昊,我以爲他出了交通意外。”
“那麼他死了麼?”紀典修冷笑。
如是,他這樣的情緒,就是早已知道她去見了東昊了?艾可無言以對,咬的嘴脣發白。
“我說過,婚前不准你見他!你不聽話?”紀典修咄咄逼人地問。
“不是,我以爲……”
“以爲什麼?”紀典修打斷她。
他點上一支菸,微眯的眼眸危險而幽深,“艾可,我們要結婚。你在你的老公面前做出忘不了舊愛的表現,是不是也想看看你的老公無法拒絕新歡你是什麼滋味?!!”
艾可的眼眸閃爍着,指甲摳的手心生疼,只覺從眉上到耳後根都象被火燒過一樣火辣辣地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他毫不留情的話語比喻逼得到一點反駁不得,難堪至極地僵站在原地,緊緊咬住了下脣。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東昊沒有什麼,我既然決定嫁給你,就不會心裡裝着其他人。”她諾諾地道。
“先出去。”紀典修聲音仍舊透着徹骨的冷。
這話,這三個字,如此簡單,卻是他對她滿滿的不相信。聽在艾可耳裡,更象極了是一種打發,轉身的瞬間,心裡涌起無數情緒,眼眸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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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六十八樓,不,不僅僅是六十八樓,這股突如其來的驟冷空氣殃及了無數個樓層跟着六十八樓一起不敢用力呼吸喘氣。
欣欣在快要下班時,假借公事之名上來,看着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去了艾可的辦公室裡。
艾可見到是欣欣一怔,隨即還是保持着手托腮的模樣。
“那個……總裁怎麼了?”欣欣溜過去坐在椅子上問。
艾可皺眉皺眉,“知道,我去見了勒東昊。”
欣欣拍了一下桌子,“我說你也真是的,非要去見那個勒東昊幹嘛。”
“……”艾可皺眉。
欣欣接連深呼吸,“我聽樓下討論,明明四十分鐘的會,開了一個半小時。但凡發言的,全部被總裁狠狠批評教訓。因爲go嚮導被澳門度假村撬走了,總裁對人事部大發雷霆。”
艾可深呼吸……
欣欣按住她的手指,“聽說這種事情常見,客人都是幹什麼的誰也不知道,潛伏進來很容易。而這些go,畢竟也是以賺錢爲目的,當然哪裡待遇高去哪裡。平時總裁也不搭理這些事情,基本都是人事部看着就隨意安排了,這次卻把人事部的人都說哭了,你想想——”
艾可不是沒看到那個女孩哭成什麼樣子,“見都見了,能怎麼辦?欣欣,你不懂,你不是我,不能體會我在聽到東昊很有可能出事後的感受。如果我這麼快能把勒東昊當成陌生人,那我真的就不是人了。”
“我懂,如果我像你一樣有一段那樣的戀愛史,我會選擇跟這個十年愛你如一日的男人私奔了,可惜不是我的。”欣欣又小聲說,“我可是帶着使命上來的,你要負責把公司這股冷空氣快點暖化了——”
艾可愁悶地吸了一口氣,眼角瞥想緊閉的總裁辦公室門,沒有太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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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東昊的西餐廳將會開在距離雷斯特二十公里以外的風景區。
這座城市只有雷斯特是度假村形式的酒店,雖然雷斯特每日訪客量達約三十萬左右,但其他風景區,亦是很火熱,勒東昊早在那邊考察過,大小餐廳無數,卻沒有正大規模的西餐廳,所以應該不錯。值得投資。
海邊的一套餐桌前,勒東昊雙腿交疊而坐,米色休閒褲,淺粉色襯衫,冷硬的面孔,看着手裡拿着的東西。
杜純露走過來,走到了另一側的椅子邊上,“聽說,東昊你找我?”
“坐。”勒東昊的聲音聽不出太大情緒波動。
杜純露坐下,心裡忐忑無比,畢竟她很不喜歡艾可,勒東昊偏偏愛慘了艾可,心裡難免緊張萬分,她瞥了一眼勒東昊,勒東昊的手裡拿着一個蘋果,另一隻手是一把閃着寒光的水果刀,勒東昊削蘋果很笨拙,他一邊削蘋果一邊說道,“第一次削,別笑話。”
“哪裡會呢,以前在高中,大家都知道你東昊少爺什麼也不會。”杜純露奉承道。
勒東昊並未說話。
當杜純露有些坐不住了,直看着那削了半個的蘋果眼睛發疼時,勒東昊開口,“告訴我,把艾可送給男人睡這件事,誰是主謀?”
低沉的嗓音,驚爆的問題!!
杜純露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海風恰好吹來,“東昊你在說什麼呢。”
突然,蘋果皮斷了。
勒東昊手裡的鋒利水果刀削到了他自己的手,勒東昊眉頭皺了一下,用刀子的刀刃碰了碰流血的傷口,然後手指放在脣邊吸,“少跟我來那一套!”
杜純露看着那血早已是嚇得渾身冰涼,她不敢瞎說話,也知道不說不行,他既然知道了這件事,調查出真相也是很快的事情,還不如現在她就說。
她選擇了一個保全大家也能自保的那個人拿出來交代。
“我說了你不要對別人說是我說出去的。”杜純露手指頭攥緊了。
“說!”勒東昊看着手指在滴血。
“是騰添添,但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那樣做,本來是要找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男人房間丟進去,可是……誰也沒想到會是紀典修手下的陸老爲紀典修開的房間。”
勒東昊情緒未見波動,隨手抽出兩張紙巾擦掉手指血漬,扔在桌子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