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典修回到別墅時,先打開了臥室的門,卻看到,昏暗的燈光下,她並沒有在睡着,抱膝坐在*頭一角。
他走進去,她這時擡起頭,卻早已淚流滿面。
他蹙眉,聲音有些低沉的責憐,“瞎想什麼了,還是做噩夢了?”
艾可搖頭,髮絲粘住淚水的臉頰,“做惡夢,在我睡着的那個時間有人在說我的壞話。我纔會做噩夢!”
紀典修擦着她淚水的手指頓住,“你怎麼知道?”
他以爲,是添添或者是廖芝對她說的。
“你爲什麼要瞞着我?”艾可哭,“典點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舅母和添添口中的那些話,她叫我以後都要小心防着她們。”
紀典修薄脣緊抿,微蹙眉,“你不要這麼激動,我不告訴是因爲……”
他不想讓她多想,徒增煩惱。
“是因爲什麼?”艾可看着他的雙眼,“爲什麼是這種眼神看着我?你可憐我還是在恨我?如果你相信我,你就該告訴我,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了那裡,只有我……只有我一個傻瓜一樣在這被人偷偷抹黑。紀典修……你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你爲什麼要去?爲什麼選擇去聽那些人說起我從前莫須有的事情?你不信我對不對?”
她哭得傷心極了,她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臂,她要累死了。
真的要累死了……
紀典修不知該說什麼,如果每發生一件事對方就要進行解釋,那麼這樣下去沒有盡頭的懷疑猜測,他不喜歡的這是。
之所以去,是因爲唯一支持他們在一起的爹地,爺爺,他們都在。
他要阻止爺爺他們相信廖芝的話,他希望,他一個人愛她還不夠,他想要那麼多人都來愛她。
所以擔心會出錯,他去了,看到爺爺還是喜歡她的樣子,他便覺得沒有必要再停留。
他拖住她要倒下去的身體,眉心皺的緊緊的,“艾可,抓住我的手後你還怕什麼擔心什麼?你不覺得你很敏感?”
她擡起模糊的雙眼,顫抖的手指抓着*單,“因爲走過那麼多路,沒有一步是順順利利不坎坷的,所以我敏感。因爲在意你,過分的在意!因爲我失去過,所以格外的珍惜遇到的你。我想你是我的一切,是我孩子的一切,所以我見不得你有一絲對我不信任的表現。這就是從小受過凍的孩子,永遠都那麼那麼的怕冷……”
受過凍的孩子,會怕冷……
紀典修抱住她,將她的臉扣進自己胸膛裡,“不要哭,所以,就應該這樣對我說出你的心裡在想什麼,我就一定記住。”
她點頭,雙手無力地抱緊他的脖頸。
市中心醫院。
張冰一瘸一拐地樣子活到病房裡。
已經這麼久了,她爲什麼還是不能出院。
進去病房後,手機一直在響着,她接起,“喂,爸——”
“哦,應該在修養一下就可以了。”張冰對電話裡面說。
門口突然站了兩個人,張冰蹙眉,“爸,我先不說了,要吊針了。”
她掛了電話,看着門口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蹙眉,“走錯病房了?”
“請問是張冰小姐嗎?”其中一個男子問。
張冰點頭。
“那就沒錯,來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病房門被關上,一個人守在外面,一個人進去。
“請你出去,我有說過允許你進來嗎?”如果是壞人,怎麼辦?
張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張冰看到警官證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剛回國而已,我不知道您要問我什麼?”
“沒人說你不是剛回國。”張建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邊。
張冰語塞。
張建見她緊張嚴肅的樣子笑,“不必緊張,我沒有正式審問,只是私下裡來跟你瞭解一些事情,我們可以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
張建挑眉。
“抱歉,我不會和陌生人聊天,請你出去!”張冰聽到他這樣說,才反應過來,如果出了什麼事,不會是便服來找她。
張建笑,“緊張什麼!防範什麼!在我面前不要耍花樣。難不成……你想把現在的輕鬆談話,變成明天我帶你去警局調查?”
這話絕對不是威脅。
“和羅瑤瑤認識麼?不,應該是,熟麼?”張建問。
“不熟。有些印象!”張冰答的痛快,毫無猶豫。
其實人不是會掩飾,再虛僞的去表演,也終究只是表演,只是有些人表演的成功是因爲看的那個人不具備慧眼,而張建,勾脣一笑,“漂亮的女人愛撒謊。”
張建看向她的腳裸,“撒謊的女人,都會摔傷腳麼?乖點,下次若是摔的嚴重,怕是一輩子也甭想腳沾地了,何況走t臺。”
“什麼意思?”張冰凌厲轉頭看他。
張建無辜,“何必這麼嚴肅?我沒有什麼意思,惋惜張小姐的美麗小腳。”
張冰冷哼。
“艾可出事之前,你見過她!!”張建突然肯定帶刺的語氣。
下午,方勁叼着一根菸走進雷斯特地下停車場,撥打着紀典修的號碼。
上車,開出去。
紀典修翻開手機在耳邊,“什麼事說。”
“張建這小子絕對是個警界奇葩,他擅自逼供去了,左手拿着鞭子右手拿着手槍,連威脅帶恐嚇,愣是讓張冰嚇得嘴脣發抖。”方勁笑。
“別賣關子。”紀典修點上一支菸。
方勁對車外經過的美女go吹了個口哨,揚起脣角,“可以肯定,張冰跟陷害艾可和她爸爸的事情脫不了干係。張冰利用了羅瑤瑤,羅瑤瑤幫助張冰的目的是想讓勒東昊痛心一回,可羅瑤瑤是找上了徐盛這個富商去間接害了艾可的爸爸。那麼按照徐盛所說的,他*羅瑤瑤是莫須有的,他並沒有碰過羅瑤瑤,這其中給羅瑤瑤和他牽線的人,他怎麼都不肯說是誰。這人不簡單,首先做到了主導一切玩轉了這件事,害的艾可和他父親入獄。也讓張冰和徐盛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不可能沒人知道!”紀典修肯定的語氣。
方勁嘆氣,“有人知道背後主導者是誰,羅瑤瑤,可是死在國外了。你別忘了,是吸毒過量死的,目前瞭解看,是勒東昊知道羅瑤瑤的事情所以害死了羅瑤瑤,但是,你別忘了,勒東昊癡迷艾可絲毫不比你少,勒東昊能爲艾可死,都不會問一句原因的義無反顧,你能麼?所以怎麼也不能是勒東昊派人害的艾可和她爸爸吧?”
何止是亂……
張秘書敲門。
紀典修掛了電話,張秘書走了進來。
“總裁,管家叔叔打電話過來,艾可小姐要出去。”張秘書擰眉。
紀典修沉默,卻看出張秘書神色不對,便問,“出去幹什麼?”
“見廖芝!”張秘書如實回答,雖然她不知道艾可小姐去見廖芝的目的是什麼。
紀典修臉色難看,拿起剛扔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單手插在褲袋裡,站在落地窗邊。
艾可穿好衣服下樓,臉色清水般淡然,卻咬着脣,管家叔叔將手機遞給艾可。
“見她做什麼?”紀典修問。
艾可深呼吸,“紀典修,我感謝你能相信我,所以我現在能聞到新鮮的空氣。可是我和我舅母之間的恩怨,日復一日的這樣下去,會讓我喘息都困難。難道要讓我被欺負的要死掉了有淚水往肚子裡咽嗎?因爲不想做噩夢,不想夢到天上的爸爸媽媽心疼着我,所以我要見見那個人。”
她還說了什麼,紀典修沒有說話,手指一動,合上電話,回頭指着張秘書吩咐,“趕去別墅,你陪同她一起去,不可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單獨跟廖芝走,有事隨時打給我!”
“好的!”張秘書點頭。
要出門去的廖芝看着手機挑眉,主動約她出去說事情?說什麼事情?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從皮包裡拿出車鑰匙,駕車離開洋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