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曉並不想與爾東浩同行。
慕宸更不喜歡妻子與爾東浩在一起,哪怕是視察工地。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最後卻是跟着走。慕宸緊跟着章曉,時刻留意着爾東浩的舉動。
爾東浩像是沒有留意夫妻倆,一邊走着一邊和工頭說話,偶爾會停下來指指點點的。
章曉發現數天不見,爾東浩對於建築上的事情瞭解得很透徹,每次提出來的問題都很專業。這個男人如果認真幹一件事,後果是很可怕的。
他認真地想拆散她和慕宸……
“章曉,你認爲呢?”
爾東浩就工作上的一個問題問着章曉,他已經從工頭那裡拿過了由章曉親自設計的圖紙,待到章曉近前兩步了,他指着圖紙一個小點點對章曉說道:“我覺得這裡稍微改一下更好,當初我不懂這方面的,最近都在惡補着這方面的知識,便能看出問題來。你的設計方案是極好的,這個改動的問題很小,可以改也可以不改,你認爲呢?”
章曉從他手裡拿過圖紙看了看,再環視着現場,深思了幾分鐘,說道:“我覺得不用改,就按照我的設計去做。”
爾東浩湊過腦袋來,視線當然是瞄向圖紙的,不過他的身子幾乎都要貼到章曉身上,章曉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古龍香水味,她討厭這樣的香水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卻是什麼都不說。
章曉這個細小的反應被爾東浩用眼角餘光捕捉到,他立即站直了身子,也算是拉開了與章曉的此許距離,緊緊地盯着爾東浩的慕宸略略地鬆口氣,腳下移動着,重新挨着章曉而站。
“章曉,你剛剛皺眉做什麼?”爾東浩想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討厭他的靠近。
章曉淡冷地答着:“沒有呀。”
“樹要倒下了,大家快點走開。”
冷不丁的,幾句嚷嚷傳來。
章曉他們已經快爬到半山腰,是在山路上停下來的,不遠處恰有工人在砍伐着樹木,那些樹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又是四季常綠的,高大而枝繁葉茂,被砍倒,就像一
顆參天大樹轟然倒下一般。
因爲枝丫太多,每次砍倒一棵樹,都要嚷嚷幾聲,提醒別人躲避一下,免得被倒下的樹砸到。
這一次他們剛嚷嚷完,衆人還沒有來得及躲開,那棵大樹就轟然倒下。
“曉兒小心。”
“章曉小心。”
慕宸和爾東浩同時叫起來,兩個人都想去拉開章曉,慕宸動作更快,搶先拉到了章曉的手,爾東浩搶不過慕宸,便就勢一推,把章曉推入慕宸的懷裡,而他則用手臂一擋。
嘶——嘶——
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嗯。”
還夾着爾東浩的悶嗯聲。
“家主。”
“家主。”
“爾總。”
爾東浩的手下以及工頭都嚇壞了。
爾東浩的衣衫被樹枝刮到,樹枝倒下來的衝擊力太大,硬生生地撕裂了他的衣衫,同時他的手背也被樹枝刮到,刮出長長的一條血痕,血痕還很深,鮮血不停地流出來。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沒看到爾總和章小姐都在嗎?”工頭見狀嚇得半死,回過神來就先把那些工人暴罵一頓。
爾東浩的手下心急地想幫爾東浩包紮,但這裡是野外又不是醫院,他們一時間找不到東西可以幫爾東浩包紮的。
慕宸在心裡暗罵着爾東浩陰險,他都這樣防着了,還是讓爾東浩陰謀得逞,他就是沒想到爾東浩會利用工人達到受傷的目的。
還是推開章曉而受的傷,等於是救章曉受傷。
雖知道又着了爾東浩的道兒,夫妻倆也不能無動於衷,當即圍過去,慕宸冷靜地想用手按壓着爾東浩受傷的手背,卻被爾東浩的手下阻止了,早有人幫着爾東浩按壓住傷口。
慕宸不與那些人計較,問着章曉:“曉兒,你們工地沒有準備一些日常的醫用藥品嗎?”
做建築的總會有些小擦傷的,工地上理應備有些許止血的藥物。
“有的,我吩咐過他們要準備一些藥物。”章曉把那個在出事後第一反應是去罵工人的工頭叫回來,吩咐着:“快去拿
備用小藥箱。”
“好。”工頭連忙去拿小藥箱。
“沒事,就是一點小傷。”爾東浩淡淡地說道,視線望着章曉,關切地問着:“章曉,你沒事吧?”
“我沒事。”
爾東浩笑了笑,“你沒事就好。”
章曉不說話。
爾東浩眸子閃爍幾下,也不再說話。
很快地,工頭便拿來了小藥箱。
爾東浩的手下連忙打開了藥箱,從裡面拿出了紗布,以及一瓶萬花油,還有云南白藥,簡單地幫爾東浩處理着傷口。
不過在裹紗布的時候,許是那些大男人拿捏不準力道吧,爾東浩老是低吼着:“你們輕點,輕點,想痛死我嗎?”
他越是吼,那個男人越是緊張。
“章曉,你過來幫我包上行嗎?”爾東浩狠狠地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轉而向章曉請求着。
怎麼說爾東浩剛纔也是爲了推開章曉纔會被樹枝刮傷的,章曉再討厭他,此刻也只能上前去幫他包紮。
爾家人站到旁邊去,讓出位置給章曉。
章曉在爾東浩的面前蹲下身去,小心地用紗布幫他把傷口包起來。爾東浩一直看着她,慕宸也在看着。
爾東浩眼神柔和,慕宸眼神深沉。
該死的爾東浩!
太狡猾了!
那樣順勢一推,就成了因章曉而受傷。
爾東浩先是找個工作上的問題問着章曉,引着章曉走到他的身邊,然後讓工人砍樹,樹倒下來時,他可以趁機救章曉,因爲慕宸的存在,爾東浩的動作慢了一步,他就順水推舟讓自己受傷……
想明白一切的慕宸,眼神更加的深沉。
真是有人想算計你的時候,怎麼防總會有被算計的時候。
很快,章曉便幫爾東浩包紮好傷口,她擡眸看向爾東浩,人也跟着站起來,溫淡地說道:“好了,馬上去醫院,需要重新清洗一下,重新上藥,極有可能還要縫針,打破傷風針。”
爾東浩灼灼地看着她,問:“你不陪我一起去?我是爲了你才受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