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堯怔了一下,偏過頭隨着他的視線看去,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段爺,小少爺,怎麼會跟葉瑞風在一起?”陸裴夜的視線上移,看着那道修長的背影氣質出衆,尤其是對着冷子宸耐心的樣子時,不由微微擰了擰眉。“段爺,要我把小少爺帶過來嗎?”
段凌堯打量了一陣,舉手製止了他,“不用了,葉瑞風跟葉躍不是一路貨色。”就他這樣的男人,不會真的去傷害一個孩子,他也不屑去傷害一個孩子。
而且看宸宸的樣子,倒更像是自願跟着他走的,尤其是那副口水直流的樣子,恐怕葉瑞風纔是被拐的那個。
段凌堯禁不住暗暗嘆氣,這寶貝孩子還真的是有奶就是娘,只要有吃的,誰都能跟着走。
葉瑞風,倒是個人物,可惜了,有個那樣的爹。
葉瑞風的腳步忽的緩了下來,身後有幾道強烈的他完全忽略不掉的視線像是在灼燒他的背一樣,讓他如芒背在刺,無法裝作不知道。他的腳步乍然一停,回頭看向段凌堯的方向,兩人的視線,忽的在空中遙遙接上。
宸宸正哼哧哼哧的想象着待會的美食佳餚,想象着自己要打包多少吃掉多少,冷不防身邊的男人腳步一停,差點讓他收不住口水,頓時有些惱怒了起來,嘟着嘴擡頭看向他。見他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立即又瞪向他視線所在的方向。
這一瞪,讓他全身的血液便沸騰了起來。小傢伙猛的鬆開了葉瑞風的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邁着小小的短腿飛奔而去。
“大叔。”宸宸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興奮的開始搖。“你怎麼來了?”
段凌堯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小屁屁,寵溺的開口,“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說着,他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葉瑞風一樣,隨即擡步朝他走了過去。
葉瑞風是認識他的,堂堂凌霄會的當家,鼎鼎有名的段爺,他如何不知?就單單那家錦華大酒店,就能跟他這家清風其名,可見這男人不管黑道白道,都是一把好手,更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宸宸居然會認識這樣的人物,而且如此熟稔,半點陌生都沒有。更讓他震驚的,卻是段凌堯的態度。
傳聞他冷血無情,不管對誰,女人或者男人,如若得罪了他,下場都一樣悽慘。這樣一個半點溫情都找不到的男人,居然對宸宸有如此和善的態度,爲什麼?
隨着他們一夥人越走越近,葉瑞風猛然一怔,他記得宸宸說過,他是黑二代。在c市乃至整個國家,凌霄會都是黑道上的一把手,段凌堯,更是最新崛起的傳奇人物。
再聯想到他今天對宸宸的態度,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裡不斷的形成。待段凌堯走的近了,看着兩張放在一起的臉,腦海裡的想法幾乎就已經確定了。
如無意外,宸宸,是凌霄會段凌堯的兒子。他居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而且無人能知。不過想來也是,以他的本事,要藏起自己有兒子的事情,也並不是難事。
他,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葉總,幸會。”段凌堯站定在他面前,單手託着冷子宸伏在他的肩上,和他握了握。
葉瑞風笑得很是商業化,嘴角扯開一個完美的弧度,微微頷首,“段爺,歡迎。”
“咦,你們兩個人時嗎?”宸宸左右擺了擺腦袋,看了看兩人,“葉叔叔,你原來認識大叔啊。”
大叔?葉瑞風一愣,隨即瞭然,在公衆場合,確實不適合曝光彼此的身份。
段凌堯放在他屁屁下的小手輕輕的揪了他一把,小屁孩,叫爹地大叔,叫人家一個外人反而那麼清脆的‘葉叔叔’,太厚此薄彼了。
宸宸嘟着嘴回頭看他,“大叔你不厚道。”
段凌堯捏了捏他的小嘴,眯着眼睛道:“不是要吃飯嗎?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葉瑞風看了看兩人,笑道:“段爺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做東,請你和宸宸吃飯。”
“恩?”段凌堯面無表情的回頭。
葉瑞風接着說道:“我本來就已經答應了這小傢伙,總不好食言。”
一旁的宸宸急忙點頭,“對的對的,我要吃好吃的。”說完,趴在段凌堯的耳邊低低說道:“哎喲大叔,你傻呀,有人請客你還推三阻四的,又不用你掏錢,多好的買賣,不吃白不吃,你就多吃一點,將晚上的那頓飯也吃回來。”
段凌堯嘴角有可疑的抽搐痕跡,他和他母親真是如出一轍,他……是不是也該入鄉隨俗?擡頭,他對葉瑞風點了點頭,簡單的一個字,“好。”
下一刻,三人已經坐在了二樓的一個臨窗奢華包廂內。
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宸宸兩邊,執着筷子卻沒動作,表情都淡淡的,只是一個帶了點笑,一個則面無表情。
“噶波噶波,嘶嘶,呼啦呼啦……”中間忽然傳來幾道不雅的聲音。
葉瑞風和段凌堯同時黑線,垂頭看向聲音的製造者。
宸宸嘴裡還含着一塊紅燒肉,感受到強烈的注視,猛地一擡頭,紅燒肉的汁水濺了葉瑞風衣服一道深深的油漬,他一個錯愕,嘴角一張,紅燒肉掉了下來,在段凌堯的腿上蹦躂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兩人的額角更是爬滿了黑線。
宸宸急忙撇清申訴,“不管我的事情,誰讓你們不吃飯光看我的。我雖然聰明可愛激靈活潑,但是我還是小幼苗,你們不能摧殘祖國花朵的。再說我就算是顆小樹,我也是個男的,不搞基的,所以你們別想打我的主意。”
“咳咳……”
“咳咳……”
段凌堯和葉瑞風同一時間兇猛的咳了起來,小傢伙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吃飯。”葉瑞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抓起筷子掩飾自己的失態。
段凌堯瞄了他一眼,卻不動如山。果然下一秒,身邊的小傢伙就叫了起來,“哎呀,那個不能吃,哎喲,這個也不能吃,那個那個,我留着最後塞牙縫的,不對,那個我要打包回去給我媽咪的。”
葉瑞風嘴角抽搐的厲害,果然請他吃飯,就是請他一個人吃飯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段凌堯,他似乎很知道這樣的規矩。
宸宸見他沒再往盤子裡伸筷子,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開吃。一時之間,整間包廂又只剩下他一個人歡天喜地的聲音了。
段凌堯給他夾了兩塊雞肉,這才擡眸,對着葉瑞風帶着一絲審視的意味,語氣卻漫不經心的問:“葉總和宸宸,是怎麼認識的?”
“算是機緣巧合吧,我很喜歡他,尤其是那狡黠的小模樣,幾乎收集了所有的光芒。”
段凌堯點點頭,表示贊同。
宸宸邊吃邊擡眼,他們兩個在說什麼?讚揚他嗎?恩,這個可以有。
小傢伙笑得整個眼都眯了起來,將面前的盤子又劃拉了一大塊進自己的碗裡,聞着那撲鼻的味道,宸宸就覺得,真是不虛此行啊。
認識葉瑞風,果然沒錯,他的生活啊,多姿多彩呀多姿多彩。
“嗝……”等宸宸終於吃完了狠狠的打了個飽嗝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正在談話的段凌堯和葉瑞風同時擡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段凌堯擡眸看了他一眼,對着宸宸伸出手來,“來,我帶你回去。”
宸宸立即乖巧的撲入他的懷裡,這讓另一邊伸出手正想說同樣的話的葉瑞風硬生生的頓住,隨即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段凌堯暗暗的冷笑一聲,站起身道:“今天多謝葉總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葉瑞風想和宸宸打個招呼,卻發現他已經伏在段凌堯的肩上睡着了,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
段凌堯知道他愛睡,因此動作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輕柔的將他放在後座上,給他蓋了條小被子,便讓陸裴夜開車,直接去了寶和路,冷沐卉的住所。
冷沐卉今天休假,早上醒了一會後,就一直呆在影音室看電影,這會又回了房間睡午覺去了。
段凌堯讓陸裴夜先回去,自己開門進去的時候,只發現整個房子安靜的彷彿沒有一絲人氣。將小傢伙放在他自己的房間,他便往回走,尋找着冷沐卉的房間。
門虛掩着,段凌堯輕輕的推開之時,便見她蓋着半條毯子趴在那裡,姿勢極不雅觀。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悄無聲息的摸了進去。他知道她的警覺性強,因此他刻意掩飾住自己身上的氣息,動作更輕,近乎沒有。
她的睫毛很長,這點和宸宸很相像,因此裝起天真無邪的表情信手拈來,很容易讓人信以爲真。她的脣瓣紅潤色澤,就是這樣一張脣瓣,讓他每每不能自己,一嘗再嘗。
就如此刻。
段凌堯忽的俯下身,咬住她的脣瓣肆無忌憚的吸吮了起來。牀上的人微微皺了皺眉,猛然一個手刀劈了過去,一個迅速的翻身就要講男人掀到地上去。
段凌堯忽的一笑,眸子深沉脣角微挑,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去她的攻擊,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一把抵在了一邊的牆面上。
冷沐卉這纔看清來的人時誰,呼出一口氣,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麼是你。”
“不然你以爲是誰?”段凌堯呼出一口氣,眼睛正對上她胸前滑膩的肌膚,眸色猛的深了許多。
冷沐卉掙了掙,沒掙開,有些難受的問道:“你來做什麼?”
“要你。”他話一出口,就俯首咬上她頸間的肌膚,滑膩的,讓他懷念的。
冷沐卉倒抽了一口氣,怒道:“你精蟲上腦啊,我……嗤,不要咬我,痛啊。”混蛋男人,他是屬狗的嗎?那裡本來就沒多少肉,還拼命的往上咬。
冷沐卉怒極,一腳就往他的下身踹去,段凌堯笑着倒退了一步,終於放開了她。
冷沐卉看着他嘴角細微的血漬,轟的一下血冒三丈,手指在肩上動了動,果然摸到一點滑膩粘稠,“你……”
段凌堯嘴角彎彎的,表情很柔,然而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帶着某種冷漠,某種憤怒,一絲笑意都沒有。冷沐卉被他這樣的表情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隻手還在有着深深的牙齒印的肩上,微微的刺痛傳入她的大腦神經。
“砰”的一聲,冷沐卉哀號了起來,被他壓在牀上的身子折成了一個誇張的動作,讓她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她痛苦的皺了皺眉,呲牙咧嘴了起來,“段凌堯,你發什麼瘋?”
他在她耳邊淺淺的呼氣,閉着眼睛感受着她的體溫,半晌才低聲說道:“你讓我很生氣。”
“啊?”從頭到尾,被折騰的那個人都是她吧,從頭到尾,受傷流血全身骨頭都痠痛的人時她吧,最最該生氣的人,也應該是她吧,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段凌堯掐着她的腰,緊緊的,讓她動彈不得。對,他很生氣。他生氣於對她的那種衝動和感覺,那種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感情萌發的又快又狠,打的他措手不及。六年前一夜纏綿,或許讓他對她的身體戀戀不捨,可是六年後,她的囂張,她的跋扈,她的目中無人,她的手足無措,她的愛財如命,居然都成了一道吸引他目光的風景,滿腦子裡,都是她。
那種感覺,從未有過,見到她時的心跳加速,從未有過。僅僅幾天時間,他陷得又快又急,甚至都來不及讓他思考逃避,就這般放不下了。
可是她呢,他對她來說似乎可有可無,他是死是活她更加漠不關心。看她在家裡睡得昏天暗地,他就覺得不甘心至極,他很生氣,很暴躁,很想狠狠的將她揉碎了。
冷沐卉抽了抽嘴角,掙扎着就要起身,卻發現衣服裡面不知何時伸進一隻手,大掌貼着她玲瓏的身段,輕攏慢捻。
“你沒穿內衣?”
“誰睡覺還穿內衣的?”冷沐卉下意識的反駁,一說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感覺到她越來越放肆的動作,冷沐卉倒抽了一口涼氣,猛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段凌堯僅着一件襯衫,薄薄的幾乎沒多大的阻擋。冷沐卉下口也是毫不留情的,她向來是有仇必報的,剛纔的那一口,說什麼都要還回來。
段凌堯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渴望她更加用力一點。因此他直接扯掉她的褲子,眸色一深,摟着她柔軟的身子,薄脣在她頸上肩膀上發頂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吻。
冷沐卉這才驚覺自己在自掘墳墓,慌忙鬆開口。可是身上的男人卻沒有停止的打算,肩膀一旦自由活動,他就垂首,埋在她胸口上,輕輕的咬。
冷沐卉倒抽一口涼氣,身上的毛孔嘩啦啦的全部都打了開來,全身顫慄的像是在迎接他的洗禮一般,是的,迎接。冷沐卉驚恐的發現她對他的挑逗和身體已經沒有了抵抗的能力,反而有了迎合,誠實的讓她都想去撞牆。
“呵……”段凌堯笑了,似乎對她這般的反應滿意的不得了。手一伸,將她的睡衣全部剝了下來。
冷沐卉惱極,明明心裡半點都不樂意的,可是身子卻可恥的更加貼近了過來。她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還是中蠱了,好像自從遇見這個男人以後,她就開始渾身不自在。在他面前,她的冷靜自持都會拋到九霄雲外去。手足無措,據理力爭,那些她不屑一顧的小女兒嬌態,居然都顯露了出來。難道,這個男生身上的那種毒劑會傳染嗎?
“唔……”冷沐卉在他猛然進入時才倏的回過神來,身上的男人還在不遺餘力的逗弄着她,將她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全部都挑起熱情,熱浪一波一波的涌了上來,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炸開一樣,隨即……驀然停止。
“你……”她恨死了他的靜止不動,更恨死了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段凌堯身下已經覺得快要炸開一樣,可是他還是趴在她耳邊折騰着她,低沉性感的聲音像是蠱惑人一般,“我要你,求我。”
冷沐卉猛的瞪大了眼,扭了扭身子,難受的要死。“段凌堯,你要是再不動,我就帶着兒子逃到天涯海角,讓你一輩子……啊……呃……好了好了,不逃了,唔,不要那麼用力……段,段凌堯……我要死了,我錯了,真的不逃……”
段凌堯英俊的臉微微扭曲,臉色寒的嚇人,身下的動作兇狠毫不憐惜。冷沐卉的話戳中他最大的軟肋,他現在,已經不止是生氣而已了。
“……段凌堯……我真的錯了。”冷沐卉恨不得掐死自己,她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還拼命的去撩撥他,她恨死了。
“……停,停下……不逃了。”
段凌堯揉着她的身子,一句話都不說,更不管她的求饒,一遍一遍的壓着她折成一個奇怪的姿勢,一遍一遍的衝撞着。
“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就將你拷在牀上,一輩子。”
“不說,不說了。”冷沐卉哪裡還有一點力氣,雙眸微微眯着半躺在牀上。她忽然有些後悔,她不該回c市,如今,她好像會萬劫不復了。
段凌堯將累極的她擁在懷裡,手指插進她黑亮柔軟的髮絲,忽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許逃,不準逃,不然,我真的會說到做到的。”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手臂緊緊的嵌着她的腰身,狠狠的。
懷裡的人兒不自然的動了動,便枕着他的肩膀睡去了。
段凌堯有些無奈,原來她也這麼會睡。搖了搖頭,他也閉着眼睛,摟着她睡得安穩香甜。
樓下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段凌堯霍然睜開眼,如鷹一般的眸子沒有半絲睡意,放開懷裡柔軟的身體,他輕手輕腳的下牀。
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晚,夕陽西下的火紅顏色斜斜的照射進房間內,打在窗戶上投下一片斜斜的陰影。
段凌堯簡單的披了一件浴袍,赤着腳走出了房門。
楊辰西辦好退學手續就回來了,看着房子靜悄悄的,他以爲沒人在家,正想進廚房做一頓好吃的給姐姐和宸宸回來吃。
沒想到剛走出廚房,二樓忽然站了一個高大的氣場強大的男人。楊辰西的腳猛然頓住在那裡,第一時間居然有種想逃的衝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這個男人是誰,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他給人的壓力好大,他是做什麼的?無來想得。
楊辰西心裡有一千一萬個問題想要吶喊出聲,可是就被他這麼盯着,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別提挪動一步。
段凌堯微微眯起眼,看着突然出現在屋內的少年,頓了頓,這才收起身上那種嗜血的狂暴的氣息,踱着步子緩緩走下樓梯。
楊辰西呼出一口氣,剛剛被他那樣看着,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要窒息一樣。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感覺,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樣,好恐怖。
“你,你是誰?”楊辰西退後一步,看着他閒散的裝扮,眸子忽然瞪得大大的,再擡頭看了看他剛剛走出來的那個房間。難道,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姐夫?
段凌堯看了他一眼,徑自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一杯,極其自然的指了指一邊的椅子,“坐。”
“哦,哦。”楊辰西愣愣的點頭,忙正襟危坐的坐在一邊。
段凌堯皺了皺眉,隨即鬆開,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半晌纔開口道:“你就是楊辰西?”
“是。”楊辰西悄悄的擡眸,見他皺眉,直覺的感到他有些不高興,可是他不高興什麼呢,難道不想自己住在這裡?腦袋垂了下來,他臉上落寞的表情一閃而過。或許今天過後,他又要重新回到自己的那棟房子裡去了,他不想給姐姐惹麻煩。
段凌堯看他的模樣,眉心皺的更緊了。他真的是冷沐卉那小女人的弟弟,怎麼膽識性格相差那麼多?
“今天下午的事情我聽說了。”
“是,是嗎?”楊辰西腦袋垂得更低,心裡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尤其是想到自己難得帶了兩百塊的零用錢,還被人污衊是小偷甚至最後要一個不過五歲大的孩子出面替他出氣,他就覺得沒臉見人。
段凌堯很不耐,他不喜歡這種有事沒事將自己弄得傷春悲秋的人,尤其是男人,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懂事了,宸宸都沒這般的矯情。
只是,他到底是那女人的弟弟,即使他再看不過他的樣子,他也不能給他臉色看。段凌堯忽然覺得有些憋屈,回頭一定要狠狠的收拾那個女人才行。
躺在牀上的冷沐卉忽然覺得一股冷意襲來,忙扯了扯被單蓋在身上,翻個身繼續睡去了。
段凌堯手指微微敲擊着桌面,擡眸看了看他,道:“我問你,有沒有想過當一個真正的男人,去保護宸宸?”
楊辰西一愣,“保護宸宸?”
“怎麼,不想。”段凌堯陰鷙的眸子忽然打在他的身上。
楊辰西忙拼命的搖頭,“想,當然想。”說着,又垂下頭去,“其實今天宸宸那麼努力的幫我出氣的時候,我就覺得……很慚愧,覺得自己很沒用,我是他舅舅,反而要他想辦法救我。”。
“所以……”段凌堯這才擡眸,正眼看向他。
“所以我對自己說,我以後一定要有一個做舅舅的樣子,我來保護宸宸,保護姐姐。”這種決心他維持了一整天,逐漸的有越演越烈的架勢,今天的事情讓他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姐姐對他好,他也要對他們好,否則他有和臉說自己崇拜姐姐,把她當成自己的偶像呢?
段凌堯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今晚上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楊辰西愣愣的問。
段凌堯已經站起身,轉身拿了一個蘋果上樓,丟下一句清冷的話,“去了自然知道。”
楊辰西有些發呆,就那樣定定的站在原地看他遠去的背影,沒多一會兒,就見他抱着正啃着蘋果的宸宸下樓。
“咦,舅舅你回來了?”宸宸窩在段凌堯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直笑。
“額……恩。”楊辰西上前兩步,卻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有些手足無措。
“你的那些手續都辦好了嗎?”他刺溜一下從段凌堯的身上劃了下來,蹦蹦跳跳的跑到楊辰西的面前。
段凌堯還來不及提醒他小聲一點,他已經興奮的嚷開了,“我以後就叫你舅舅了,哈哈,話說舅舅啊,你覺得今天早上我帥不帥,酷不酷,有沒有很威武的感覺。我告訴你哦,這個就是我的優點來着,我很助人爲樂很有英雄情結的,以後你就會慢慢了解了,你會……”
“冷子宸,你給我閉嘴。”樓上傳來暴躁的聲音,冷沐卉揉了揉腦袋,看着樓下站着的三個男人。
段凌堯擡眸看了看天花板,他就知道會把她吵醒。
宸宸脖子一縮,回頭瞪大了眼,隨即嘴角撇了撇,很無辜的說道:“大木頭,你真是越來越懶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在睡覺,我都起牀了你好意思叫我閉嘴嗎?”
“呵,你是在教育我?”冷沐卉冷笑,渾身痠痛的要命,想到跟那個滾了一下午的男人,她就恨不得剜了他,視線猛然一偏,看向段凌堯,“你爲什麼還在這裡?”
“吃幹抹盡就要趕我走了?”段凌堯微微挑了挑眉,忽然落在椅子慵懶的坐在一邊,手一伸,將宸宸撈到自己懷裡抱着,“肚子餓不餓,爹地叫外賣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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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宸於是又無視掉了樓上那個真正當家做主的女人,狠狠的點頭道:“好餓好餓,我要吃大餐,我要吃錦華的燒雞,吃清風的螃蟹,吃……”
“今晚吃蛋炒飯。”冷沐卉冰涼涼的聲音插進他們耳邊,哼了一聲,挑眉看向扁着嘴的冷子宸。
宸宸窩在段凌堯的肩膀上,伏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媽咪只會燒一道蛋炒飯。”
段凌堯一愣,擡頭看向樓梯上的女人,笑道:“可是爹地沒嘗過她燒的飯,宸宸你今天就委屈一點,再吃一頓,改天我帶你去吃大餐,恩?”
宸宸糾結了,“我可不可以拒絕?”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已經吃膩了。
段凌堯忍住噴薄的笑意,看着臉色已經因爲他們過大音量的‘悄悄話’而變得陰沉沉的冷沐卉,搖頭,“這個你還是得問你媽咪。”
站在一邊的楊辰西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此刻急忙站了出來,低聲說道:“我,我可以做飯的。”
“你會做飯?”冷沐卉微微偏頭,倒是有些意外。忽然又想起他寄人籬下的那幾年,便沉默了下來,想來這些生存活計,都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
想到此,她便也不在堅持,點點頭道:“恩,那給你做吧。”說完,轉個身,回去換衣服去了。
宸宸又去找他的蘋果,興致沖沖的樣子。段凌堯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這樣的氛圍,真好。
轉身,他面無表情的走進廚房,看着在那邊熟練的擇菜洗菜的楊辰西,雙手環胸看着他,半晌,才忽然開口,“記得晚上來找我。”
楊辰西一怔,忙不迭的點頭,“我,我知道了。”
“你們在說什麼?”冷沐卉脆生生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見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微微好奇的探頭,他們兩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段凌堯摟着她的腰身往外走,“沒什麼,你換衣服的速度挺快的。”
沒什麼?冷沐卉掙開他的手,惱怒的瞪他,既然沒什麼爲什麼還要轉移話題?她剛剛分明聽到了他說的話,晚上去找他?做什麼?
………………
今天就這麼一更了,八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