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修治療完畢後,比賽監督和水口修交流了一下,在得到水口修親口說明秀志“傷勢”無礙後,然後比賽監督提示秀志,他可以活動一下筋骨,準備完畢後可以提示他,這樣就可以開始最後的決賽,但準備的時間不得超過五分鐘。秀志點頭示意明白了。
秀志一邊做着活動,嘴上卻沒閒着:
“花谷前輩,有個問題想對你說,但是又怕犯禁忌……”
“有話就說,等下就沒機會了。”
“花谷前輩有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的?”
“沒……沒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關心一下花谷前輩的健康。”
“這個時候就不要這般的閒情逸致,我奉勸你一句,你還是把注意力放在決賽上的好!”
“我這人就有這個毛病,心裡有話就憋不住。據我所知,你剛纔在淋浴間跌倒不是沒有緣由的,是吧?”
“你究竟想說什麼?”
“只是想告訴你那是一場被詛咒的病症,一個你無法預知,也無法抗拒的詛咒!”
“你……別你在聳人聽聞妖言惑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詛咒?”
“那麼你怎麼解釋最近發生在你身上一系列怪異的現場——犀牛一樣健壯的大力士卻時常無緣無故癱倒在地?刑務所醫療保健制度很完善,而且水口醫生非常盡職敬業,雖然肥胖的人健康上多多少少都會被病痛折磨,但是這種怪異的症狀之前應該是沒有的吧?”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你以爲我會信你?這時候你杜撰這些聳人聽聞消息有何意義呢?”
“既然還沒有開打,那麼我不妨和你簡單的說說其中的緣由吧!首先,你我現在之所以相遇在決賽賽場上,是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說的更加直接些吧,你我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都是別人操控下的人偶,進退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這話我是越來越來聽不懂了……”
“我們都知道這次格鬥大賽舉辦的原因,這只不過是因爲有人利用大賽變相地斂財。可是,有些人運用的手段極其的高明隱秘,他們可以操控每場對決的輸贏,可以確保每次押注的精準,如果他們能做到操控比賽,那麼收益是極其豐厚的。”
“這個我當然知曉……”
“其實真像遠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那些有形的幕後操盤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無形的操盤手,他也許不那麼引人注目,但是其手段之老辣、手法之詭譎遠非那些固步自封的老狐狸能夠比擬的。”
“我可沒能領會你全部的意思,可就算如你所說,與我何干?”
“這個你錯了,就是與你有關!”
“與我有什麼關係?”
“因爲你就是那人手裡的一顆棋子與籌碼!”
“這很奇怪嗎?有誰會天真的認爲今年的優勝除了我,還會出現變數嗎?”
“這個你是大錯特錯了,只是你不是那人手裡的致勝王牌,而是被譭棄的王牌。”
“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謬論了,你認爲被人扶正的王牌是你?”
“我也是他手裡的一張牌,這點我必須承認。因爲只要能進入決賽的選手就是那人手裡的致勝王牌,湊巧的是這人是我。”
“你很自戀!我只想聲明一點,無論別人怎樣操控,也休想改變今晚決賽的結果。”
“怎奈花谷前輩雖豪情萬丈,都敵不過對方周密惡毒的計劃。”
“你何必散播謬論聳人聽聞!”
“你認爲身體幾度出現症狀是什麼原因?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永遠不知道真相,真正的原因就是你被人下了毒。”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只要想想你就會明白的,你很清楚木板房裡的那些人是爲了逐利而來,他們那些人爲了操控比賽什麼都做的出來,爲什麼格鬥大賽貿然出現這麼多各國頂級的技擊高手?我想木板房裡肯定有不少財力雄厚的財閥,他們收買一些高手,然後藉此操控比賽不奇怪吧?其實這些手段這會說起來真是非常平庸,要是某些人一開始就打你的注意,你可以想象這最後的決賽是多麼的刺激……”
“難道說……”
“你可以想象一下這次格鬥大賽諸多不合理的因素,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
“最後一局誰都不會看好你,要是那人最後一局全部押你,別人自然會押我的……這……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麼?”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計劃成功,他一人就會以一局之利大獲全勝!這種人心機之深是何等的可怕……”
“既然我們知曉他的計劃,那我們何不壞了他的計劃!”
“雖然我們知道他的計劃,可是我們卻很難阻止他的計劃。”
“爲什麼?”
“我必須替他完成計劃。”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他的計劃總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世上真有這種人麼?”
“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既然被我知道了,說什麼我都會阻止的!”
“可惜這一切都遲了……”
“原來羅裡囉嗦和我說這麼久,是等着我的症狀出現是不是?”
“是。但也不是。”
“那你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我被人下毒,但是贏你還是不在話下。”
“現在的局面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的,你可以維持你至尊無上的地位,我也會完成我必須完成的任務。你可以在發作前儘快解決我,否則等到發作時你就沒機會了。”
“機會是靠自己的實力贏得的,你會見識到什麼纔是橫綱真正的實力!”
朝天龍的話音剛落,決賽的鈴聲終於響了起來,終於到了最後決勝負的一刻了,也許受到秀志言語的影響,朝天龍一上來就沒有保留,他要以強大的攻擊瓦解秀志的抵抗,要是他早些擊敗對手,哪怕真如片山所言他也無所畏懼。那種渾身痠軟無力的滋味他是體會過多次的,他不會給對手趁虛而入的機會,因爲掌控出擊的主動遠比被動的應對有利,特別是片山的體格根本經不住他的打擊,只要片山中了一招,那麼這場決賽就會以不出預料之外的結局而告終。只有這樣纔不會辱沒了他橫綱的名號,他可以爲了替那個女人頂罪,但是誰也不能讓他辱沒曾經輝煌,那是他唯一值得慰藉的榮耀。
秀志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所說的事實,只是缺乏真憑實據下的心理戰攻勢,但是目的卻達到了,只要朝天龍加快攻勢,那麼藥物就會快速的經由血液供給到大腦,那時候朝天龍就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了。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臆測能夠精準的還原事實的本質,否則那就是引火燒身,自作自受了。
朝天龍沒想到片山還能夠反擊,他不但在體重上佔盡優勢,心裡素質差的沒有交手就會被駭人的形體壓迫得心神難安,這些好像片山都沒在意,那麼這個意志如此堅定的男人究竟是何來歷?他這個疑問很快被秀志的反擊吸引了,秀志雖然是在反擊,但是反擊的力道卻是柔弱無力,拳頭擊打在肥厚脂肪堆裡,只有神經末梢的受器就把不痛不癢的感覺傳給大腦,大腦對此的反應自然是無害的訊息。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十幾個回合過後,他漸漸看穿了對手的陰謀,片山看似在強力反擊,但是其真正的用意就是在規避消極比賽系統的懲處,因爲片山的體力根本不足以發動長時間的反擊,如果比賽監督看到秀志“積極進攻”的話,自然不會啓動消極比賽系統。片山這麼做既規避了消極比賽系統的懲處,又節省了體力,而且還順帶拖延了時間。要真的被人算計,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倒向片山,真的到了那一刻,那麼一切的挽救措施都晚了,那麼他自詡最強大的拳手到時就會演變成成就別人的棋子,那樣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之前的兩局被巴別洛夫和桑切斯強力的阻擊,這消耗了一多半的體力,雖然片山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可要是他堅信他被人算計因而提振了信心,那麼想要速戰速決還有些麻煩,可要不速戰速決,萬一真被人暗中下毒,那麼他將陷入進退維谷窘境,這是他這麼多年從未面臨的嚴峻局面,現在要做到就是儘快擊倒片山,否則他就會成爲這屆格鬥大賽最大的冷門,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擂臺上的兩人比拼的不單單是體力,更多的是臨場策略的較量,朝天龍心裡隱約感覺片山是個戰術高手,原本的劣勢卻被其高明的合理的策略運用轉換成可以預見的勝勢,想起他捨命救下義宣的豪舉,這樣的豪俠氣概絕非等閒之人……是不是片山和暗中策劃者是同夥呢?如果這樣說明他是個利令智昏的貪婪之輩,那他根本沒必救下義宣,消耗自己的體力跌跌撞撞非常勉強的進入決賽來。
朝天龍竟然被眼前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吸引,似乎他身上被隱藏着太多讓人難以窺見的能量……突然胸口涌動着一陣隱隱約約的抽搐攪亂了朝天龍的思緒,那種感覺,就是那種恐怖的感覺!讓他,一個大力士也無法抗拒的虛弱,就像那裡潛伏着一隻吞噬能量的惡魔,你能感覺到他若有若無的存在,可是卻怎麼也趕不走它,剛纔片山的一番話加劇了他的恐懼,這種感覺讓那頭惡魔更加肆無忌憚的在血管裡遊走,一點一滴的吞噬他的感觀、意識、力量……他明明能夠感覺,但卻阻止不了,他突然之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耳邊沒有現場的歡呼聲,只有自己心臟劇烈地跳動聲,眼裡聚焦的只有片山變了形的軀體,自己的每一招就像被水的阻力所束縛,更讓他恐懼的是充滿了血的視網膜看到的景象是血紅色,血光中片山就是那張牙舞爪的惡魔,而且此時血光中那個惡魔藉助自己肥胖的身軀爲平臺高高地躍起,一拳狠狠地擊打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更爲怪異的是自己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瞬間被黑暗掩蓋了最後一絲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