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我喜歡的薰衣草香味!”
秀志剛從那間花店走進這道隱秘的房間時,有個女人開了口。秀志看着帶着蝴蝶面具的久美子說:“我既然帶着誠意來的,希望久美子小姐給我的答案能讓我滿意。”
久美子呵呵一笑:“我是從來不會砸自己招牌的,到目前爲止,我這個新宿舞娘還算是合格的!”
“那就好!”
“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傳說,一位少女在採花途中偶遇一位受傷的俊俏青年,一見傾心的少女將其留家療傷。痊癒之日,深愛的兩人已無法分離。由於家人的反對,女孩準備私奔到開滿玫瑰花的愛人的故鄉。臨行,爲檢驗對方的真心,女孩依村中老奶奶的方法,將大把的熏衣草拋向男青年,突然間紫色輕煙升起,男青年隨之不見,只留下‘其實我就是你想遠行的心’。不久,少女也隨着輕煙消失……”久美子突然嘆了口氣,“來自爛漫之都法國的薰衣草還有許多浪漫美好的寓意,它不僅隱蘊着正確的生命態度,還是人們一直將薰衣草視爲純潔、清淨、保護、感恩與和平的象徵而尊崇。但是,爛漫的背後是那麼淡淡的悲傷,也就是結局不是那麼的好,如果你今天從我這尋求你心中的答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尋求答案的過程並不平坦,其間或許危機重重,你要想清楚,現在退出還來的及。”
秀志把薰衣草放在久美子的面前的桌上:“可惜的是,我就算退出,恐怕你們也不肯替我把花給退了。”
“先生,你很執着。”
“給你說對了,我這人天生好奇,越是得不到的答案越是想弄清楚,否則的話,吃不好,睡不好。”
“先生您的這個習慣真得改改。”
“改過了,可時間一長,它又會復發。思來想去,與其改不掉,還不如留着好了。”
“那好吧,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五年前荒井龍生襲警事件的真相!”
久美子站起身來回踱着步,她突然站定腳步:“我告訴你,這次事件非常詭異,當初檢方雖然以嚴重違反槍械管制法和襲警罪判荒井龍生有期徒刑二十年,但警視廳明白,荒井龍生襲警的罪名並不充分,但不知什麼原因警視廳並沒有把他們的意見告訴檢方,結果荒井龍生被稞以重刑,這就等於是警視廳把荒井龍生送進監獄的。一個執法單位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原因不外乎襲警的背後有更加龐大的勢力參與其中,爲了儘快了斷,警視廳只得把荒井龍生當做替罪羊送進監獄,了斷此事。”
“原來如此。看來這不是問題的全部,只要你的資料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那就能找出幕後的元兇。太好了!看來你這個通靈舞娘的確名不虛傳!!”
久美子拿出一份卷宗說:“你可要想清楚,連警視廳都不敢過問的案子,你怎麼就有膽量去觸碰被塵封五年之久的陳年禁忌?”
秀志接過卷宗說:“我這人一興奮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
“真是個瘋狂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久美子看着興沖沖離去的秀志喃喃說道。“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一個女人從落地窗簾後走出來,這個女人身材高挑健美,幾乎挑不出毛病,皮膚也是白皙滋潤,一張冷漠的臉龐透着冰美人的落寞,只是頭頂上用條頭巾圍着,讓人感覺有些怪怪的,久美子笑了笑:“久美子小姐,真是對不起,該物歸原主了,我這個冒牌的久美子的使命該結束了。”說着摘下頭上的假髮遞給那個女人,那女人摘下頭巾迅速的戴上頭套,然後在鏡子面前整理了一下,戴上頭套的女人又找回自信,落寞的臉上又多了一份孤傲。“要不是被硫酸灼傷融化了頭頂上的秀髮,久美子小姐該是多麼的一個美人!大概就連神明也妒忌久美子小姐的美麗吧……”
忽然另一扇暗門突然打開了,閃出一人男人鼓着掌說:“精彩!今晚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能再次目睹裡繪師姐那炫目的舞姿,真是三生有幸!”
“木谷洋一刑警?久美子,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戴頭套的女人驚慌失措的搖搖頭:“是木谷刑警找上的我……”
叫木谷洋一的刑警來自來公安部外事2課,主要負責調查、處理亞洲各國黑社會相關案件,“師姐,你可別責怪久美子小姐,是我逼迫她說的。”
“你跟蹤我到底想幹什麼?!”
遠藤裡繪頗有些不悅。
“呵呵,師姐,現在我們可是同舟共濟,國外有組織犯罪有我們公安部外事2課全權負責,當然也少不了我們之間的合作……”
“那爲什麼跟蹤我?”
“呵呵,這完全是我個人的自作主張,與公事無關。”
……
“師姐知道嗎?自從在畢業舞會上被師姐的舞姿傾倒後,之後就再也沒欣賞過師姐那令人魂牽夢繞的美妙舞姿了,當我偶然間得知師姐會出現在富士之星的舞臺上時,就拜託久美子給我留了個後門。”
裡繪很清楚“拜託”的意思,身爲公安部外事2課的刑警,把久美子這樣一個非法入境的女人驅逐出境易如反掌,雖然自己救過久美子,但畢竟是過去事,一個身處異國無依無靠的女人爲了保住不被驅逐所做的一點點背叛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
“師姐,你把五年前辛辛苦苦調查的資料全給了香川會的人,你就不後悔?”
“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遠藤前輩辦案一向嚴謹執着,直到現在還被人尊崇爲鐵血幹探,師姐流淌着遠藤家永不服輸的熱血,雖然此次事件過去了五年,可我猜想師姐並沒有放棄過,師姐把你辛苦收集到的資料給香川會,無非借他們的手查清五年前那樁無果而終的舊案。”
“哦?看來我倒小瞧你這個學弟了,看來你瞭解不少內情,我本以爲你升任是因爲你那個在內閣任職的叔叔,看來我要重新評估你這個學弟了。”
“師姐說的沒錯,可要好好地評估,我木谷洋一併不是靠着裙帶關係才走到今天的,我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
“好了,不談理想了,我先把衣服換了。”
“師姐你請便,洋一在外恭候着師姐。”
裡繪對這個自以爲是學弟很是無奈:“還是算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師姐獨處,我怎麼能錯過?就這麼說了,我在下面等着。”
洋一說完,徑自從暗門出去了。
久美子見與裡繪獨處,一臉的尷尬和羞愧,她說:“遠藤警官,我不是有意背叛你,而是木谷刑警他……”
“算了!”裡繪沒放在心上,“這件事與你無關,任何處在你當時位子的人都沒得選擇,我們都是女人,我能理解。”
“遠藤警官,我實在很委屈……”久美子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一個從魔窟裡逃出來的女人,一個戀家又不能回國的可憐女人,你能斥責她什麼呢?
久美子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遠藤警官,你小心點,木谷這個人很不簡單……”
“你這話什麼意思?”
久美子咬住嘴脣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說清楚什麼:“遠藤警官,凡事你多留個心眼,別太相信熟人了。”
裡繪笑笑:“久美子,謝謝你,洋一學弟雖然行爲乖張了些,可內心卻是個正義感的刑警。”
久美子笑笑說:“遠藤警官說的對,畢竟您瞭解木谷刑警比我多得多。”
“好了,我先去換衣服。”
換好衣服,裡繪告別久美子,從暗門裡離開來到富士之星的後門,從後門的小巷前行幾步,就發現洋一駕駛着他的雷克薩斯GS450h等在小巷前。
“師姐,上車吧,我們去星巴克去坐坐。”
“洋一,你還是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裡繪禮貌的婉拒了。
“師姐,你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你是知道我的心意,從警校那次新年舞會上看見師姐那段舞蹈後,我的心就被師姐佔據掉了,雖然這些年我也有過幾次感情的糾結,但是心裡還是想着師姐你,我知道我這輩子真正愛的人就是師姐――遠藤裡繪!”
裡繪早就知道洋一喜歡自己,可自己對他卻不來電,洋一沒什麼不好,只是缺少了什麼――缺的大概就是宏司那雙朗星般閃亮的雙瞳吧?
“洋一,你要知道,你今晚跟蹤了我,我不管你什麼目的,但在這種氣氛下去星巴克悠閒的喝着咖啡怕是不妥吧?”
“師姐,今晚是我冒昧了。既然師姐對我的跟蹤心中不快,那改天師姐心情好時再約師姐,這樣可行?”
看着不死心的洋一,裡繪只得點點頭。
“師姐,三有拉拉!”
“三有拉拉!”
洋一這才依依不捨的開着雷克薩斯消失在滾滾車流,裡繪別走邊梳理着今晚發生的一切,當她得知線報說由中川秀志主導這次府中監獄的劫獄時,她很是吃驚,一個入會不久的新人能獲此重任,不是他有這個能力,就是這次陰謀的替罪羊……由於線人是單線聯繫,警視廳上層並不知道關東二十日會的這個劫獄計劃,她考慮很久才把她這些年辛辛苦苦收集的資料全給了中川秀志,她咽不下這口氣,借這個機會讓中川秀志這個傢伙去查個水落石出。與此同時,她對這個香川會的新人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人身手了得,心智過人,這樣的角色被派去執行解救荒井龍生最合適不過,見識過上次被狙擊的事件後,雖然對中川秀志滿腹狐疑,但對他的能力她也是非常肯定的。還有那個木谷洋一學弟,他好像對關東二十日會營救荒井龍生的計劃瞭解的一清二楚,如果他向警視廳通報關東二十日會的計劃,別說這個計劃不可能成功,恐怕中川秀志連逃出監獄的機會都不會有,她對洋一的瞭解也只是停留在過去,在警校時,裡繪就是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數不盡數,也包括小她一屆的洋一。警校的男生用盡所有的方法討她的歡心,她卻始終不爲所動,以致警校流傳着一句流言――陽光可以融化萬古的冰層,卻融化不了裡繪的鐵石心腸;真情可以感動天地,卻感動不了裡繪冰封的心。裡繪對這些流言不置可否,因爲他們不瞭解她進入警校是經過了多麼痛苦的抉擇,原本舞蹈功底紮實的她報考心儀已久的大阪創價學會(日本著名的舞蹈學校,出過很多舞蹈名人。),可是發生的一件事讓她的人生路程徹底改變了前行的方向,她的爸爸在一次解救人質的過程中,以他的身軀保護着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結果身中五槍,送醫搶救時連急救的主治的醫生都悲觀的表示救治無望,可結果爸爸奇蹟般的甦醒了,當她聽到爸爸甦醒後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小女孩是否安全時,她徹底被震撼了,從來沒覺得爸爸有多麼了不起的她那一瞬就覺得爸爸是那麼的偉岸高大,才明白遠藤家族爲什麼視打擊犯罪,保護市民是一種神聖的榮譽和使命。她人生的軌跡就是在那一刻發生改變的,她放棄心愛的舞蹈,從而進入警界,從事着遠藤家族爲之榮耀一生的職業。正是源自這段不爲人知的家族淵源,她爲了不分心,纔沒接受警校中的情感,直至遇上宏司,她爲之瘋狂的男人,可是這段苦澀的愛情讓她倍受打擊,那段時間她幾乎都要崩潰了,連他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