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洪公祠,高思中又找了過來。
“怎麼樣,定下來沒有?”高思中一臉期望的問道。
方不爲明白,高思中問的是馬春風讓他兼任偵察股股長的事情。
“我拒絕了……”
一聽這句話,高思中的臉色當既就變了。
“你傻啊……”
“我建義處長,讓你兼任!”方不爲趕緊說道。
“你孃的!”
高思中暴罵一句,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你這是故意要把老子晾出來才行?”
方不爲想了半天,才明白高思中的意思。
如果是自己兼任,高思中就是上司,只需等着領功就行。但若是讓他兼任,萬一一個不小心,偵察股的業績還不如新建的反諜股的話,高思中的臉放哪裡放?
方不爲哭笑不得。
高思中若是把腦子和心思都用在公務上,何必天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放心,不會把你晾出來的!”方不爲不得不保證一句。
高思中頓時喜笑顏開。
……
給趙世銳回了電話,趙世銳欣喜異常,非要和方不爲見一面。
方不爲也不敢確定哪天突然就忙的腳不沾地了,便答應了下來。
和趙世銳約好的地方在麗豐夜總會,老闆是趙金山。
對趙金山,方不爲依然有印像。
當初江右良僱傭麻七行刺自己,找的就是青幫大佬何世榮。
但等找到何世榮的時候,卻已被江右良滅了口,就死在趙金山的夜總會裡。
自己當時將夜總會的人全抓了,趙金山後來爲了撈人,還委託中人,給自己和高思中送過禮,禮物就是和水金行的金條。
自己之後還讓李無病調查過趙金山,想利用趙金山來調查和水金行。
但還沒用到趙金山,就查到了李鳳年,最後就做罷了。
當時李無病的調查報告裡還提過,趙金山和首都警察廳的陳廳長的關係很好,兩年前他的夜總會開業,陳廳長還親自到過場。
當時方不爲不瞭解實情,還想着能讓首都警察廳長爲他站臺的人物,爲了撈幾個手下,竟然能給自己和高思中送幾百兩的黃金?
後來他才瞭解到,此陳廳長非彼陳廳長。
趙金山的後臺,是前任的首都警察廳長,也姓陳,叫陳羣,一年多前就離任了,而且是被委員長一擼到底的,現在都還是白身。
而現任的廳長陳超,是去年才上任的,和趙金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趙世銳能約自己到趙金山這裡來,看來是趙金山又搭上了趙世銳這條線。
之前高思中也建議過方不爲,手底下最好能夠籠絡幾個像趙金山這樣的江湖人物,至少可以打聽一些官面上打聽不到的消息,並且拿上海的陳浩秋給他舉例。
方不爲也考慮過,但苦於一直抽不出時間。
所以與這樣的江湖人物接觸,方不爲並不反感。
等車快開到夜總會的時候,方不爲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趙金山。
當小車停了下來,看到駕駛位上的方不爲時,趙金山眼睛一亮,往身後揮了揮手。
一個三十出頭,斯文白淨的男子迎了上來。
這個人方不爲也有印像,是趙金山手底下的經理,叫吳雄,當初就是被自己親手抓回特務處的。
“替長官把車停好!”趙金山說道。
“方長官怎麼自己開車過來了?”趙金山又問道。
“剛剛學會,手生,就想着多練練!”方不爲回道。
其實還是爲了保密。
身己的身上秘密太多,而且時不時的就有可能單獨行動,帶個司機實在是不方便。
對方不爲來說,開車就跟吃飯一樣,熟的不能再熟,不過要時時記着改正以前養成的習慣,不能把右舵車當成左舵車開。
“方長官請!”趙金山往前一步,給方不爲帶着路。
原來趙金山專程是在這裡等自己的。
方不爲點了點頭,跟在了後面。
這會不到黃昏,基本上沒客人,夜總會裡顯的很安靜。趙金山也沒有在一樓停留,而是直接把方不爲帶到了三樓。
三樓只有半層,全是房間,方不爲猜想,應該是類似前世私人會所一類的地方。
進了最拐角的一個房間,方不爲看到裡面只有趙世銳一個人。
“世銳兄!”
到了外面,自然不能稱呼官職,方不爲只是抱了抱拳。
“老弟來了,快坐!”趙世銳不是一般的熱情,滿臉都是笑。
“兩位長官若有吩咐,隨時言語一聲!”趙金山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科長太客氣了!”看趙金山虛扶着自己,方不爲不好意思的說道。
“叫什麼科長?”沒了外人,趙世銳也不裝了,笑的連嘴都合不攏了,“託老弟的福,哥哥我立地就升了一級,馬上要做處長了……”
“恭喜恭喜……”
方不爲有些汗顏。
他不知道,到明年春,趙世銳的少將不知道會不會黃了。
“廳長也對我說了其中的內情,我實在是愧疚難當,總覺的無顏面對老弟……”趙世銳又感慨到。
方不爲愣的啞口無言。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自己明明搶了趙世銳的功勞,還害得趙世銳以爲是他搶了自己的,到現在更是對自己感激涕零。
“世銳兄再莫要說這種話,你我兄弟之間,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方不爲沒辦法,只能說幾句客套話。
“對,都是兄弟!”趙世銳猛的一點頭,俯下身去,從腳邊拉了一口箱子出來。
“咔”的一聲,箱蓋被趙世銳打開,在燈光的照射下,一片金光猛的反射出來,刺的方不爲眯了眯眼。
“趙兄什麼意思?”方不爲肅聲問道。
“都說大恩不言謝,但哥哥我實在做不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情來,思來想去,也只有如此,才能表達一點我對兄弟的謝意……小小心意,還望兄弟莫要介意!”
這叫小小心意?
方不爲大致的掃了一眼。
箱子雖然不大,但架不住黃金重啊!
這至少也有上千兩了。
算一算,至少又是十幾萬大洋,近四萬美元。
方不爲覺的,自從到民國之後,他和這玩意特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