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不爲也覺的,冒然把兩起事件聯繫起來的話,還是有些牽強。
如果是警告的話,一次就夠了,沒必要再放一次火。
沒等他捋出頭緒,不遠處傳來兩聲暴響,明顯是爆炸的聲音。
方不爲猛的一驚,下意識的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正是趙金山的夜總會的方向。
“不要慌,應該是在用炸藥拆樓!”陳超解釋道。
方不爲鬆了一口氣。
怪不得警察局會專門請示陳超,原來是要用到炸藥。
斷斷續續的,又有幾聲爆炸聲傳來。等小車快開到夜總會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夜總會的整幢樓濃煙滾滾,火龍燎天,明顯已撲不滅了。
大街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廳長!”一位警察看到小車後,衝過來警了個禮。
有些眼熟,正是大前天晚上,在趙金山的夜總會見過的第三分區警察局的那位李局長。
“情勢如何!”陳超下車問道。
“兩側已經隔離,通道已開僻就緒,火勢已得到控制!”李局長回道。
“傷亡呢?”陳超又問道。
由不得他不急,如果傷亡太大的話,他這個警察廳長都有可能會被問責。
“周圍並未被波及,就看夜總會內部有無人員傷亡……”李局長回道。
陳超徹底鬆了一口氣。
趙世銳出事之後,趙金山的夜總會就歇業了,這幾天一直沒有營業。裡面最多也就是幾個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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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山來了沒有?”方不爲又問道。
“沒有!”李局長搖了搖頭,“昨天他離開警署的時候還提了一句,說是情況不明,他要出去躲兩天……”
看來趙金山不知詳情,真的以爲是仇家打上了門。
那這把火,到底是趙金山的仇家放的,還是和趙世銳的事情有關?
“廳長,把知情人集中一下,我要問一問……”方不爲說道。
這會纔是十點多,這條街上大都是酒樓夜總會一類的場所,正是熱鬧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有目擊者。
陳超當既命李局長去安排。
……
“着火前半個多小時吧,我正好出去買菸,路過麗豐的門口,聽到裡面傳出了幾聲悶響……我想着前兩天才被人打過槍,趙老闆怎麼還敢跑回來?”
“什麼意思,和趙老闆有什麼關係?”方不爲追問道。
這位知情人,是夜總會旁邊那幢樓裡的值夜警衛。那幢樓是民政部的下屬機構。
“門口停着一輛小車,我還以爲是趙老闆回來了……”警衛回道。
“什麼牌子的小車,有沒有車牌號?”方不爲精神一振。
“沒注意車牌,車好像是大別克!”警衛回道。
這應該就是放火的人。
方不爲暗暗的想道。
……
這一位知情人,是離夜總會隔着一幢的酒樓裡的姐兒。
“當時我送客人下樓,還順帶着瞅了一眼,看到麗豐的門口停着一輛車,有人正往下搬着東西。我還想着,麗豐可能明天就開門了,到時候我們的生意也能好一些……”
“什麼樣的人?”
“幾個男的……都戴着帽子,麗豐沒開燈,我沒看清長相……”
問完了知情人,方不爲已對失火案有了大致的印像。
“廳長,先讓人找一找這輛車……”方不爲說道。
現在的小車是稀罕貨,而且還確定了車的品牌,只要車還在南京,說不定就能找到。
陳超出動警察廳全員,甚於調動了憲兵司令部的警備團,開始搜索全城。
陳超甚至期望着把放火的人也找出來,但方不爲覺的希望不大。
從放火到現在,都已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方不爲又開始捋案情。
八點半左右,放火的人開車到了夜總會,然後把汽油從車裡搬下來,進了夜總會……
方不爲總覺的,這火不是普通人放的,說不定就和陷害趙世銳的事情有關係。
因爲一般人根本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放火。
八點半,天色剛黑,正是這條街上熱鬧的時候,來來往往全是人,放火的人除非長翅膀,不然肯定會被人看到。
如果選擇在深夜,就不會留下這麼多的痕跡。
可不可能是因爲放火的人也怕,三更半夜燒起這麼大的火災,會不會一燒幾十裡?
到時候除非這些人鑽到老鼠洞裡,不然非被國民政府挖出來不可。
現在就剛剛好,沒死幾個人,只是燒了一幢樓而已,受損失最大的,也只是趙金山。
想要報復,又怕引起的後果太嚴重?
和大前天晚上的槍擊案如出一輒,放火的人明顯是心存顧忌。
這樣一想,讓方不爲實在沒辦法不把兩起事件聯繫在一起。
“應該是仇家……”
方不爲的腦子裡又閃過了這句話。
這句話是槍擊案剛剛發生,趙金山跑上樓來的時候說的。
而且趙金山對此事深信不疑,剛被從警署放走之後,就躲的不知蹤影。
他爲什麼敢如此肯定?
“趙金山被放走的時候,有沒有說要找趙科長?”
方不爲問着李局長。
“找過!”李局長點頭道,“被帶回來的第二天,我們估計趙科長遇襲之事和他關係不大,便放鬆了對他的審查。他可能也覺察了出來,探過我們的口風,還說要見趙科長……我說趙科長不方便見他……”
“有沒有給他透過其他口風?”方不爲又問道。
趙金山的夜總會就在李局長的片區,不可能不知道搞好關係的道理,說不定這位李局長和趙金山的關係,比趙世銳和趙金山的關係都要好一些。
方不爲一眼就看到,李局長的眼神躲閃了一下。
“說實話?”陳超厲聲說道。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手下是什麼尿性,言詞很是嚴厲。
“卑職也想着,趙金山和趙科長關係莫逆,就悄悄提醒了他一句:趙科長攤上事了……”
趙世銳被舉報的事情,在警察廳不是什麼秘密。
陳超臉色一黑,一腳就踹到了李局長的肚子上,李局長躲都沒敢躲。
有這一句就夠了。
趙金山再傻也知道,自己靠山有可能會倒。再加上他懷疑仇家找上了門來,怎麼可能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