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爲又到了鄭立濤那裡。
“昨天你們排查的時候,是怎麼查的?”方不爲問道。
“大部隊包圍,然後挨家挨戶的搜查……最後股長不放心,然後又把每一道巷子裡的住戶全部清出來,集中看守,讓他們互相辯認……另一部分兄弟又進去搜了一遍……早上的時候,離開這片區域的每一個人,又搜了一遍……”鄭立濤回道。
地毯式的排查,有遺漏的可能性很小。東西沒有被帶出去。
方不爲又找到了那個問過話的老頭。
“第三家住的是一個半大老頭,在街上賣煙……”
又是個自由職業。
他塞給了老頭一塊銀元,讓老頭去問問街坊,有誰看到過要飯的聾子和賣煙的老頭。
半個小時後,老頭回來了。說是要飯的和賣煙的是早上才走的。當時還有當兵的守着巷子口。
根據司機的供述,短髮的女人只是名義上是他的下屬,只負責給他提供活動資金。其餘事情一概不會對他彙報。
方不爲懷疑,那條地道很有可能就是短髮女間諜挖的,連司機都不知道,第三家和第四家院子,實際是短髮女在控制。
那這兩個人很可能就是短髮女間諜的手下。
一個要飯的,一個賣煙的,完全可以全城亂竄,還不會惹人懷疑。
方不爲又從後牆翻了進去。先是走進了屋裡。他想找找看,這間院子裡有沒有地道。
裡裡外外轉完了,看着不對的地方,方不爲全都敲打了一遍,沒有發現有異常的地方。
他又回到了第二家,從竈臺裡鑽進了地道。
方不爲用斧頭劈砍了一陣,地道確實到了盡頭,沒有往隔壁的院子裡延伸。
方不爲總覺的自己遺漏了什麼。
方不爲又轉了回去,靠着牆頭,仔細的打量着這間新建的院子的佈置。
新建的院子的旁邊,也就是從巷子頭從南往北數的第三家,也是一家破落戶,住的就是那個賣煙的。
李無病查明那個賣煙的和日本人沒有關係之後便放過了他,院子裡並沒有被挖過。
兩家院子之間中間有一條過道,過道很窄,最多也就一人寬,明顯是兩家地基的分界線。
方不爲看了看過道,裡面有流過水的痕跡。他再探頭一看,地勢高的這一家在過道的這面牆底下開了一個排水洞。一下雨,水就會從排水洞裡流出來,流到過道里。
破落的這一家年久失修,臨着過道的土牆有些坍塌了。而有一個豁口正好靠近那個排水洞。
看痕跡,前兩天下雨的時候,從排水洞裡流出的雨水流到過有地道的院子,不過有坍塌的土牆擋着,流過去的水不是很多。大多數的水都順着過道,流到了後面的巷子裡。
排水洞面積不小,完全可以鑽進去一個人。
方不爲看了看排水洞,又看了看過道,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
誰家會把排水洞修到鄰居家的牆根底下?
這放在哪個年代都是故意要找茬的架勢,兩家不打個頭破血流纔怪。
但日本人偏偏就這樣幹了。
肯定有問題。
方不爲從後牆翻進那家新院子,準備再好好的搜一下。
他先來到了那條排水溝。低頭一看,排水洞下面鋪着一塊石板,這是用來防止牆根下的砂土被水沖走。
方不爲按了一下,石板竟然是鬆動的。
他用力的掀開石板,下面是碎石。
方不爲舉着斧頭砍了幾下,“咚”的一聲悶響,好像是砍到了什麼東西上。
他扔了斧頭,用手刨着碎石。刨了三四寸,又刨出一塊木板來。
方不爲抽掉木板,下面露出一個黑洞來。
拿手電一照,下面好像是一間暗室。
終於找到了!
方不爲暗暗的興奮起來。
已經招供的間諜和槍手,誰都沒有提到過這兩間院子和暗室。
這裡住的全都是貧苦人家,連個菜窖都不會挖,不可能修這樣的地下室。
這十有八九就是女間諜用來藏匿資金的地方。
但現在是大白天,附近還那麼多特務,自己的動靜要是太大,肯定會聞減聲過來。
方不爲按捺住心裡的興奮,三兩下把將挖出來的砂石填到上面,又蓋上了木板和石板。
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腳印,方不爲跳到在破落的這間院子裡,重重的一腳蹬在土牆上,土牆應聲而倒,散落在土塊遮住了他在排水口留下的腳印。
他雙手一攀,輕輕一縱又上了牆頭。
繞了一圈,回到鄭立新正挖着的那一家的時候,方不爲看到白大山領着幾個人回來了。
“找到了沒有?”方不爲跳下牆頭問道。
白大山剛纔被他攆去找那個何聾子了。
“附近街上找遍了,沒找到何聾子的身影!”白大山回道。
要能找到纔怪了!
“沒找到就算了吧!”方不爲無所謂的說道。
回到地道出口,他又讓白大山給他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看着苦力幹活。
李無病來了一趟,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方不爲說是沒有。
到天色快黑的時候,不管是小樓那裡,還是破落院子這裡,都沒找出什麼東西來。
李無病撤走了大隊人馬,一邊的工地上留了兩三個特務看守工地。
方不爲走到半路,讓李無病回去之後代他向蘇民生告個假,說是要回舅舅那裡一趟。
這是早上離開本部的時候,就和高思中說好的。不過他上午已經去過罷了。
等李無病走了之後,方不爲又折了回來。
害怕再回去的時候,萬一碰上看守工地的那幾個特務,方不爲特意到成衣鋪子裡,買了一套做工的苦力平時穿戴的行頭。
現在天色還早,工地那邊肯定不能去。但又總不能在街上溜達,方不爲在附近的街上找了一家酒樓,開了一間客房。
他準備到深夜的時候再去,所以先美美的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