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不久,一輛小轎車開到了樓下,透過車窗,方不爲看到關景言坐在後座上。
“不爲,你騙的爲兄好苦啊……”關景言嘴裡說着抱怨話,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
看來果然如舅舅推測,關景言也是得了好處的,所以才這麼高興。
“事急從權,還望師兄多多擔待!”方不爲回道。
“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儘管施爲便可,也能讓校長多誇我幾次……”關景言哈哈大笑道。
等關景言笑過之後,方不爲才問道:“不知師兄有何吩咐?”
“我明日啓程去上海,想讓你隨行!”關景言回道。
又去上海?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還是上次的事情!”關景言的臉色猛的跨了下來,“中央委派的特派員,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殺,校長勃然大怒,命黨調處派人調查……”
“爲什麼不是特務處?”方不爲下意識的問道。
日本在華的間諜組織,最重要的幾個部門都在上海。因此馬春風對上海最爲重視,特務處上海站的勢力很大,比安排在上海市政府內部的黨調處強多了。
“你我剛與特務處上海站的主要人員見過面,之後就發生了刺殺。上海站的嫌疑很大……春風兄請命自查,校長沒同意……”關景言皺着眉頭回道。
“校長懷疑上海站有內奸?”方不爲問道。
關景言點了點頭。
“那黨調處查出什麼沒有?”方不爲問道。
一提這個,關景言就恨的咬牙切齒:“上海站的人快被黨調處抓完了,但線索卻一絲都沒查到……”
“校長已嚴斥了黨調處的長官,春風兄再次請命,校長未允,特命我既日赴滬,徹查此事。”
“爲什麼讓我隨行?”方不爲指了指自己腦袋,意思是自己已經失憶了,去了能幫上什麼忙。
“爲不失公允,校長命特務處與黨調處各派一人,聯合調查,我向春風兄舉薦了你……”關景言說道。
但方不爲總覺的有些兒戲。這麼重要的案子……司機間諜案還沒有結案,任官令還沒有下來,自己現在名義上還是少尉小隊長。
“若是特務處另派他人,我是不敢相信的……”關景言一語道出了實情。
原來如此,方不爲明白了,馬春風要是派出其他人調查,關景言害怕會和正在關押審查的陳浩秋等人暗通曲款。
馬春風也怕如果不答應關景言,派去的人會被關景言的黨調處架空。
畢竟關景纔是調查組的組長。
受傷之後醒了不久,方不爲就被捲進了日本間諜案,還真沒時間瞭解關景言在上海遇刺案的詳情。
他是當事人之一,關景言也不避他。講解了前後的詳細經過。
一個月前,校長委派侍從室,計劃對上海駐軍進行視查和慰問。關景言主動請命。因爲是普通視查,侍從室長官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臨行之前,關景言照例要求特務處派遣方不爲帶隊護衛。方不爲率副隊長林志成,許金濤並一干特務處好手隨行。
關景言到上海後,先視察了上海駐軍,最後慰問特務處上海站主要人員。
因爲特務處是諜報機構,須掩人耳目,上海站站長陳浩秋接到命令後,將地點定到法租界的亞新酒店。
會面之後,剛剛離開酒店,關景言就遭遇了刺殺,確定槍手是日本人。
知曉內情的大部分人,都懷疑此事與特務處上海站脫不了干係。再加上一直對馬春風心懷不滿的人暗中鼓動下,校長沒有同意馬春風派人調查的請求,而是委派了特務處的死對頭,黨務調查處赴上海調查此事。
結果黨調處的人到上海快一個月了,毛的線索也沒有查出來。陳浩秋等人一直被江右良關押,不說有罪,也不說無罪,黨調處就是不放人。
馬春風三番兩次的到委員長那裡申告,委員長也被弄煩了。再加上特務處破獲了司機間諜案,新立大功,也不好寒了馬春風的心,所以纔有些次調查組的成立。
關景言是侍從室的副官,身份超然,定會不偏不倚。而且又是當事人,肯定也會下死力調查,所以委員長才再次委派了他。
方不爲聽完之後,覺的其中的疑點太多了。
其中有兩點特別有意思。
上海站上下雖然被關押,黨調處的人竟然沒用刑?這根本不符合兩處只要抓到對方把柄就恨不得下死手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