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三郎罵了幾句,然後又開口問道:“大概有多少支那人逃脫了。”
日軍少佐馬上答到:“逃脫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二三十人,其餘的都被我們消滅了。”
聽到逃脫的人馬不多,佐藤三郎就鬆了口氣,心想還好逃掉的人不多,不然自己根本無法向藤原利川交代。
這時又有一個日軍大佐趕來,他看到了滿地的屍體,非常滿意,然後笑着說道:“佐藤君,你的主意非常好,這些支那人根本沒有想到我們會斷了他們的後路,總算被我們消滅了。”
佐藤三郎平靜的說道:“龜田隊長,支那人還是逃走了一部分,而且在之前搜查的時候,還發現了小股支那人,看來他們並沒有全部向法租界撤離。”
聽到佐藤三郎的話,龜田隊長不屑的說道:“就算逃掉幾個,也無關緊要,畢竟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我們消滅掉了,剩下一點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再也無法威脅到我們的後方。”
佐藤三郎冷冷的說道:“要是他們的首腦人物逃掉了,一定還會帶人騷擾我們的後方,那可就麻煩了,”語氣之中帶着幾分不滿。
佐藤三郎之所以不滿,是因爲日本軍隊把所有的人都給殺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而下命令的,正是這個龜田隊長,所以纔會如此,就連剛剛打日軍少佐的耳光,也是有這個原因,用來發泄一下自己的不滿。
聽到佐藤三郎的話,龜田隊長尷尬的笑了一下,雖然他不把殺幾個中國人當回事,可關鍵的是沒有把所有人消滅,所以面對佐藤三郎的時候,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佐藤三郎見此,也不在說些什麼,畢竟兩個人軍銜相等,特高課雖然權利很大,但也不能太過得罪同僚,於是又問了一些情況,就去向藤原利川彙報。
第二天早上七點,李雲生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上海市區,剛回到駐地不久,就有其他的小隊陸陸續續的回來,不過還沒有看到劉剛和王民等人。
李雲生一邊安排人員休息,一邊派人去法租界打探情況,畢竟劉剛等人是從那邊突圍的。
到了八點左右,王民帶着一些手下回了,不過人數只有十幾個人,而且人人都帶着輕重不等傷勢。
看到王民回來了,李雲生輕出了一口氣,不過見到只有這麼點人回來,心中非常的難受,不用問也知道,大部分的人都在昨晚犧牲了。
剛回來的王民等人也情緒低落,大家站在院子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幾分鐘,李雲生這才調整好了情緒,然後語氣平靜的說道:“好了,別傷心了,能夠活着回來就好。”
王民嘆氣的開口說道:“雲生,這次實在是太慘了,弟兄們大部分都犧牲了,我只帶着這麼點人突圍出來。”
李雲生也嘆氣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後路會出問題。”
王民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
過了兩分鐘,李雲生髮現沒見到劉剛的身影,於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小心的問道:“只有你們這些人回來麼。”
王民立刻說道:“打開突破口之後,我和劉剛就分開了,畢竟人多目標太大,不過分開之時,我們已經擺脫了日本人,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李雲生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劉剛跟了自己多年,感情非常深厚,要是他真的犧牲了,自己會很難過。
這時一旁的張浩開口說道:“科長,還是先讓他們去休息一下吧,而且還有幾個重傷員也需要送到醫院。”
李雲生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看到王民這些人悽慘的樣子,馬上讓他們去休息,在安排人員護送傷勢不輕的人員去醫院治療。
剛剛安排妥當,劉剛也回來了,他們的情況也不比王民好,也是隻有十幾個人回來。
劉剛一進駐地,就倒在了地上,李雲生上前一看,發現他的情況很不好,身上有着好幾處槍傷,而且胸前也中了一槍,鮮血把衣服都染紅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堅持回來的。
看到情況如此危險,張浩馬上安排了一輛汽車,派專人把劉剛送到醫院。
忙碌了一個上午,這才把事情安排妥當,做完了這些事後,李雲生便召集了幾個心腹,商議之後要怎麼辦。
由於這次行動傷亡太大,所以大家的情緒都不高,一個個沉默的坐着,沒有人開口說話。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李雲生開口說道:“行了,雖然這次傷亡慘重,可畢竟毀了日本人的大量炮彈,也不算是白忙一場。”
張浩感慨的說道:“科長,這次我們又傷筋動骨了,隊伍死傷了大半,完好無損的人,還不到兩百。”
李雲生也知道這個情況,現在整個支隊,僅僅是輕傷員,就有七八十,重傷員也有十幾人,基本上算是被打殘了,於是無奈的說道:“打仗就是這麼回事,現在我們傷亡這麼大,而且日本人已經發現了租界這個漏洞,估計還想襲擊日本人的補給線,恐怕是不現實了。”
王民馬上說道:“雲生,那我們要怎麼辦,要是不繼續襲擊日本人的補給線,恐怕兵團司令部不會答應,畢竟現在戰事緊張,哪都缺人,不會讓我們這隻人馬閒着。”
張浩也贊同的說道:“是啊科長,襲擊日本人的後方,總比上前線去挨炮彈的好。”
李雲生想了想,然後輕聲的說道:“我會找個新的任務,讓司令部同意我們不上前線。”
王民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他上過前線,知道日本人的進攻是何等的猛烈,只要上了前線,就算一腳邁進了棺材,在日本人的後方戰鬥雖然也危險,但總是比上前線的好。
而張浩卻馬上問道:“科長,那你可要抓緊,要是我們長時間沒有什麼動靜,就算陳司令同意我們不上前線,可別人的也會說閒話。”
李雲生馬上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就在找個重要目標下手”。”
聽到李雲生如此說,張浩便不在多問。
之後李雲生又做了一些安排,然後就帶着周家兄弟去醫院看看劉剛。
由於劉剛的情況非常緊急,所以當時就被送到附近的同力醫院。
李雲生來到同力醫院的時候,發現到處都在忙碌,大批的傷員坐在走廊裡,根本沒有醫院的工作人員搭理李雲生。
這是李雲生第一次來到同力醫院,看到醫院如此的混亂,而且聽着傷員發出痛苦的聲音,心中再一次感到難受。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拿着托盤護士,李雲生馬上把她攔下來,然後客氣的說道:“請問一下,上午八點多送來的劉剛少校在什麼地方。”
護士雖然非常的忙碌,可看到李雲生的上校軍銜,還是停下了腳步,非常簡潔的開口回答:“今天上午送來的傷員很多,輕傷員我們都是包紮了一下,就讓他們離開,要是重傷員的話,會被安置在二樓,你自己上去看看吧,”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繼續忙碌去了。
看到護士離開,李雲生也沒有不滿,畢竟人家工作很忙,於是帶着周家兄弟上了二樓。
二樓的情況比一樓要好很多,不僅有一個護士在接待,還有兩個士兵站在樓梯口,一邊警戒一邊維持秩序。
接待的護士看到李雲生上來,連忙詢問了情況,然後查看了一下記錄本,就開口說道:“劉剛少校在二零七病房,你們自己進去吧。”
李雲生道了聲謝,然後帶着周家兄弟來到了二零七病房。
二零七病房中還有幾個傷員,都是校級軍官,也都是受了不輕的傷。
此時的劉剛還昏迷不醒,李雲生馬上找來醫生,詢問情況。
醫生苦笑着說道:“這位長官,這位傷員失血過多,所以才昏迷不醒。”
李雲生馬上說道:“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可有生命危險。”
醫生輕聲的說道:“子彈沒有打到要害,所以沒有生命危險,而且你們帶來了磺胺這種藥品,就更不會有問題了,至於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也叫不準,不過我估計,他最快也要晚上才能醒來。”
李雲生這才放下心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便好,於是跟醫生道謝。
這時醫生猶豫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這位長官,你手中還有磺胺麼。”
李雲生皺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
醫生見此,連忙說道:“長官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識,只不過醫院中有很多傷員都高燒不退,這樣持續下去,會有生命危險,要是你手中還有磺胺的話,希望您可以幫幫我們。”
聽到醫生的話,李雲生也有些猶豫,雖然自己手中有些磺胺,數量也不算少,可面對如此多的傷員,也是杯水車薪。
醫生看到李雲生有些猶豫,馬上知道面前之人手中肯定會有磺胺,於是滿懷希望的說道:“長官,我知道磺胺寶貴,現在更是一支難求,可要是你手中還有的話,希望你可以拿出來,畢竟好幾個重傷員都等着這種藥救命呢。”
由於有了希望,所以醫生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一些,使得很多人都能聽到。